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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快到下午下班時葉晨才回來,一臉疲憊地跟我匯報:“根據現場鑒定和法醫檢查的初步結論,沒有搏斗痕跡,沒有墮樓前就死亡或失去知覺的跡象,黃福生應該是自殺的,但最終結論還要等幾天才能出來。”

我瞪著他發愣,這應該是個讓人松口氣的消息,可是,為什么聽起來這么不踏實呢?

“他怎么會自殺?”半晌,我才問。

“我怎么知道?”葉晨似煩得要命,也不坐下來,象只困獸般在我的桌前走來走去,“沒有遺書,沒有征兆,他連個說得來的人都沒有,誰知道他為什么要自殺。”

“你給我坐下。”我被他晃得眼暈,不得不說:“你怎么搞的?這段時間就你好象經不住事兒似的,到底為什么慌成這樣?”

他站下來,看著我,欲言又止。

“還有,咱們酒店什么時候開始的每三個月刪除一次內部電話記錄?”我再問他。

葉晨直著眼睛想了半天,終于下了決心,對我說:“好,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全告訴你,只是,你得答應我再不能告訴任何人。是任何人,你明白嗎?”他把語氣重重地放在“任何人”這三個字上。

“無非是我們自在居的人,是嗎?你可以放心,我一向話爛在肚子里。”我把話和他挑明了,我最討厭說話唧唧歪歪的,當初和宇飛在一起時老覺得別扭大半就為了他那個纏夾不清的性子,葉晨現在怎么也變成這樣兒了。

“好,我說。”葉晨就勢坐在我面前,身子往前傾著,開始對著我竹筒倒豆子。

我一直希望他對我什么都說,可是,我聽著他下面的話時,卻越來越感到,還真不如他什么都不對我說呢。

“黃福生這次死得很蹊蹺,警局就算找不到蛛絲馬跡,也決不會輕易下結論說他是自殺。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我瞪了葉晨一眼,這話問得著我嗎。

“我不是問你,我是自已心驚。作為袁董的代理律師,我在介入對他的刑偵程序時有一些特權,我可以查閱卷宗,了解證據內容。而這些,恪于我的職業紀律和執業道德,我決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絲一毫。可是現在,黃福生突然死了,我真的有點害怕,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下,我一個人絕對承受不了。”葉晨喋喋不休地,我有點同情他,我知道他一向是個自律甚嚴的人,他說這些其實并不為向我解釋,而是為了說服他自己。

“袁董家里不是發現了箱主是江中舸的一把保險箱鑰匙嗎?今天一早保險箱就被谷警官打開了,里面放的是一張財產贈予書,贈予人是喬芳華,受贈人是江中舸,贈予人寫明將其名下的全部財產,包括股權、房產等全部贈予江中舸,生效時間是江中舸死前一星期。也就是江中舸向酒店提交辭呈的那一天。這張贈予書沒有公證,但是有兩個證明人簽名見證,一個是喬箱魚,另一個,就是黃福生。你知道誰是喬芳華嗎?”葉晨一口氣說到這里,突然又問我。

我茫然地搖頭。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覺得袁董知道,你從學校回來那天不是一直追著問我到底瞞著你什么嗎?就有這件事。但當時我并不知道后面的線索又會牽扯上這個喬芳華。袁董當初走時,不是留給我一個找他的電話嗎?那個電話寫在一張法語名片的背面,而名片正面的名字卻是用的漢語拼音,讀出來就是喬芳華。后來你要我給袁董打電話通知他別回來時,接電話的人第一句話也是說這里是喬宅。袁董的國外朋友差不多我都知道,但姓喬的卻從未聽說過。所以一直覺得有點兒怪。還有刪除電話記錄的那件事,也是袁董走時吩咐我安排的。這兩件事我沒告訴你,是覺得和江中舸的死沒半點聯系,沒必要說。結果,今天上午一聽谷警官告訴我那張贈予書的內容,當時我就嚇呆了。”

“喬芳華?!”我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袁董國外的朋友我也知道不少,還真從沒聽說過有姓喬的。慢著,我腦子里一閃念,天,姓喬!喬加跟我講的故事倏地自我心中劃過,那個“姓喬的女人”,難不成就是這個喬芳華?

“谷警官是來酒店告訴我的,完了就要我幫他找黃福生,他還記得這個名字,說想不到知底細的原來是這個老實巴交不起眼兒的老會計,當初調查時怎么獨把他漏了。哪承想剛一出辦公室,就聽見停車場上一聲巨響,接著就是一片驚叫。我和谷警官趕緊沖下去,一看到血泊里的黃福生,我們倆就都傻眼了,隔了好一會兒谷警官才問我,這是誰?我說,這就是黃福生,說完我的腦子就變成空白了。”葉晨回憶著,心有余悸。

“你害怕,是因為你開始懷疑袁董了,是嗎?”我心里有些刺痛,一字一句地問葉晨。

葉晨低下頭,別轉臉,不再看我。

“喬箱魚?這名字好象在哪兒聽過。”我把話題轉開,我不想再苛責葉晨,我知道他原和我一樣一心想護著袁董,但我和他不同的是,我并不理袁董到底在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只是要護著這個老頭兒。而葉晨呢,他一開始是不相信袁董跟江中舸的事有牽扯,他只以為不過是有一些巧合,但現在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指向袁董,他有些動搖也在情在理。畢竟,他和袁董再投契,也比不上我和袁董的淵源深厚。想當初,我幾可算是袁董一手栽培出道的。

“是啊,我也覺得這名字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呢。”葉晨見我不再說他,舒了一口氣,又來接我的話茬兒。

我又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決定放棄。

“算了,反正有警察去頭疼。不過,你不會把你知道的,全告訴警方吧?”我終是有點不放心,還是問葉晨。

“你當我什么人啊?”葉晨著惱地叫起來,臉又漲得通紅。

“行了行了,當我沒說吧。”我只得安撫他,“你也別瞎想了,我相信袁董和江中舸的死不會有任何關系,當然他可能是有一些事情瞞著我們,但要說他會殺江中舸,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可能性還大一點,你說呢?”我幾乎想開個玩笑打個哈哈讓氣氛輕松點,但看著葉晨全身繃緊的架勢,到底還是把那句“哈哈”給咽了回去。

看看窗外天色將黑,我叫葉晨回去收拾收拾,開車跟我一起回自在居。

我是不會開車的,天可憐見,學車學了足有三期,硬是出不了師。不知怎么搞的,一坐上司機位我就暈頭轉向,人家津津樂道的什么駕駛的感覺啊、操作的協調啊,到我這兒全都歇菜。而且車速一上四十我就心頭鹿撞、呼吸不暢、方向盤打滑,壓根兒開不出直線來。我的師傅都被我氣出心臟病了,說教了一輩子也沒碰上過象我這么笨的人,拿飛機場給我當練車場,楞叫我一會兒剎車一會兒加油地走著“之”字把他老人家給弄暈車了。我開車的最長距離是從自在居開出來到街口,大約兩公里吧,其間上坡死火兩次,拐彎卡在路坎上一次,最后死活不肯坐我開的車的宛宛和小紋都走到街口了我還沒有開到,因為我為了躲避一只滾到路中的可樂罐子,把車一頭撞在了臨近街口的一棵大樹上,好在車速始終在二十公里上下,舍命陪君子坐我車的云霄和我又都系著安全帶,這場車禍的最終損失不過是車頭擦掉了幾塊漆,然而我的開車史自此終結。我再不敢開車,更沒有人敢再讓我開車。

平常上班我坐公司車,不過象今天這樣趕巧的,我就會坐云霄或者葉晨的車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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