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熱氣的鴛鴦鍋沒過一會便將里面的肉卷煮成了深灰色,竇晴調好料,將碗遞給許一凡:“明天上午七點的課,一天十個小時。”
許一凡撈起肥牛點了點頭,最后吹了吹,蘸蘸料,遞到了竇晴的嘴邊
竇晴吃下,口齒不清的問:“能吃苦?”
“我尊重你的決定,因為你總有你的道理。”許一凡又撈起一片,自己吃了下去
竇晴點了點頭將肉丸子下了進去:“一凡,你還太年輕,這世界上總有不勝其數的眼花繚亂遞到你面前,將你勾到他們設計好的陷進里,所以你要學會判斷與主見,另外,與人相處時,不能太熱了,也不要太冷,把握好該有的距離和尊重,因為那些見識多了的人,總是不會拿正眼去看那些點頭哈腰的,這的確會襯托他們的地位與權利,但也只能襯托他們的地位與權利,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因為你太卑微了,就總會叫人看不起,你太傲了,便就不會缺整你的人。”
許一凡懵懂的點著頭,他不知道竇晴突然和他說這些的意思是什么,從一開始竇晴叫他去學跆拳道時,他就看不懂她了,或者說,他從沒看懂,有的只是一味的服從
竇晴只拋出個引子便沒了下話,最后囑咐了句“明天好好上課”便繼續吃起了火鍋
收拾碗碟的時候,許一凡下意識的接過竇晴手中的盤子,卻被竇晴一眼給瞪了下去
竇晴的要求是,從現在起,他便是左德,她也不會和他探討劇本,因為當有了劇本時,那一切便都是虛構的打底,所以從現在起,他的一言一行,就必須要是《他從風雨來》里的左德
“腰板挺起來。”竇晴冷著聲音命令他
許一凡被這樣的竇晴嚇了一跳,卻還是潛意識的聽從著,立馬挺直了脊背
可這不是竇晴想要的感覺,那眼睛里仍有光,竇晴現在覺得它極其礙眼
竇晴慢慢的放下了盤子,點燃一支煙:“不用挺得那么刻意,自然點。”
許一凡聽話的慢慢軟下了身子
“停!就這樣。”最后,竇晴瞇著眼睛打量著他,皺著眉頭開口道:“失去一切是什么樣的?眼里不再有光,臉上也不再有希望,你可以想象一下被暴雨沖刷的巨樹,它們雖筆直的一動不動,可身上卻有雨水沖刷過后的痕跡,它們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嶄新瀅亮,樹葉被風吹的寥寥無幾,它們無奈被大自然剝奪了所剩的生命,可卻依然筆直的站立著。”
許一凡皺著眉頭理解著竇晴的話,可那樣的氣質他也實在展現不出來
竇晴心里急,煙一根一根的不斷點燃,最后她抬眸看向了許一凡,講起了劇本里的內容:“你是一名一個緝毒警察,因為自己的失誤害得同事被抓,自己也不幸落到了毒販的手里,幸運的是你被救了,不幸的是,因為你的失誤,害得同事失去了生命,你該怎么樣?自責?經歷了毒販一次次的折磨后……絕望?被救后的激動?可你的同事因為你喪失了生命,他們因為你的失誤白白的丟掉了性命!!”竇晴拍響了桌子,巨大的聲響將許一凡融進了某種悲傷與憤怒中
他眼里的神色不再朝氣蓬勃,可有的只是悲傷和憤怒
那種自責和后悔,竇晴沒在他的眼中看到,他并將自己完全的代入進去,有的只是旁觀者的同情和憤憤不平
嘆了口氣,竇晴擺了擺手:“站著,晚上才能睡。”
許一凡挺沒主見的,或許這是剛步入社會的學生該有的樣子,一味的聽從執行著那個引導著自己的人
竇晴讓他站著,他便聽話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到了晚上十點
這點竇晴很欣慰,因為許一凡真的很聽話
這一晚,許一凡站到了十點,竇晴卻一夜沒睡的研究著劇本
隔天早上六點,竇晴便將睡得正熟的許一凡拉起來跑步,起先他還有一點不情愿,后來竇晴冷下了臉,他才麻溜的起來套上背心溜進了洗漱間
竇晴拉著他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后找了個路邊早餐店草草吃了幾口便送他去了培訓班
許一凡是肯吃苦的,跑了那么久卻還有那毅力堅持訓練,這讓竇晴不自覺的便軟了心,也讓她不得不思考是不是給許一凡太多的壓力
可要想試鏡通過,這條難熬的路他就必須堅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