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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

雍遠休息一夜,次日一早與傅志恒四人帶兩只白鶴同返永牧州。西入永牧州后,西風晚、北辰燦各回自家,與母告別,傅志恒前往南宮府,看望任平生母親,因為南下四人約好時辰從南宮府外出發,因此瑤琴也打算跟著傅志恒去南宮府,就在這時,一群人忽從身邊涌去南邊,瑤琴看了一眼,忽然說道:“遠公子,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么進入永牧州的。”

雍遠道:“當然是憑借通行牌。”

“這個誰不知道。我是問,他們的通行牌從何而來?”

雍遠忽然一怔,心道:“他們若是良穆都轄下百姓,應該早已被安排住處或早已入城,可若是他城百姓,又如何能有良穆都或永牧州的通行牌?”這才猜出緣由,道:“永牧州中的百姓將自己的通行牌給了他們?”

“不僅是永牧州百姓,凡是已經入城的百姓,通行牌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若是能換不少錢,誰會拒絕呢?你或許還不知道,現在城外百姓都說‘城里現在已經住滿了有錢有勢的人’。”

雍遠追問:“城中早無空閑房屋,他們是要去哪?”

“四玄門設立在雍府,而它的東南西北分別是東方府、南宮府、西風府、北辰府。這五府多少還有些空房,只是普通百姓若沒有合適的理由,斷然不敢‘碰碰運氣’,他們又是從這往南走,你說會去哪呢?”

雍遠眉頭緊皺,快步跟上來了那群人,傅志恒、瑤琴自然跟了過去。

只聽人群邊走邊說:“南宮小姐大開府門,接納無家可歸的人,我們也去碰碰運氣。”“可是四玄門在永牧州何等地位,咱們怎么敢碰這個運氣?”“他們不會不收留我們,想那御獸門的任平生那般人品,南宮府都能收留他的老母親,何況我們這群無辜的無家可歸者呢?”“這是當然,南宮府可是明辨是非的地方,南宮小姐若是得知了任平生大肆宣揚謠言,恩將仇報,肯定馬上會趕走任平生他娘。”

雍遠終于確信瑤琴能聽到他人心聲,嘆道:“有的人說天上是惡人,有的人卻說天上對九牧有恩,不過,后者中又有多少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人心之塵竟已至此!”忙將長輩囑托轉告瑤琴:“兩位位城主其實相信你所說的話,只因眼下局勢晦暗不明,不敢讓太多人知道你看穿人心的事,同時,他們還千萬叮囑,如果你看出了修為較高的人的所思所想,那一定要小心,你所得知的,很可能是那人想要你得知的。南下之后,若是調查無果,前往天魔域的事你們四人可自行定奪。”

瑤琴聽得此言,這才釋懷不少。

說話之間,眾人已到南宮府外,那群人便開始叫嚷:“快請南宮小姐出來,我等要在南宮府借宿。”家丁聽得,趕忙進去稟報。片刻之后,西風晚、北辰燦也告別完母親,趕來匯合。

不久,南宮晴走出,得知人群要借宿府中,便問家丁:“府中還有多少空房,他們又有多少人?”

“這里大約有二十幾人,小的算了算空房,若是他們擠一擠,勉強可以住下。”家丁說罷事實,再說擔憂:“可是他們都是市井之民,住進來后,南宮府恐怕再難安寧,況且此例一開,日后會有更多人前來,到時如何收場?”

“他們無家可歸,來此求助也是被逼無奈,就應了他們吧,日后就算有人前來,南宮府業已住滿,我們也是有心無力,愛莫能助。”說完,南宮晴轉身正要入府,卻聽人群有人道:“府中還住著不相干的人,南宮小姐何不騰出那間房子?”

聽了這句話,南宮晴走來問道:“你在說什么?誰是不相干的人?”

那人“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南宮小姐錦衣玉食,自然不用風餐露宿,若是在城外流落一兩日,什么樣的消息會聽不到呢?”

南宮晴正要追問,西風晚走了過來。

南宮晴稍有驚疑:“師姐?”卻忙改口:“晚姐姐。”

西風晚道:“師妹,你的同情,恐怕會落得鵲巢鳩占。”

“可府中的確還有空房,與其閑置,不如幫助這些窮苦人。”

“雖然你是好意,可如今南宮府只剩你一個姑娘家,你這樣做,定會惹人閑言碎語,他們豈能不知,可他們依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一時之間,南宮晴不免難以抉擇。

“不過,既然你已經答應,就和任母搬去西風府吧,至于南宮府,你雍大哥會派人打點。”西風晚這一席話,正是雍遠之意。

南宮晴望向西風晚手指的方向,正見雍遠微微點頭,身邊還有北辰燦、傅志恒以及當日曾和東方朗有過親密接觸的瑤琴。一時有些驚疑:“師姐,怎么今天大家都來南宮府了?”

西風晚先對家丁道:“你去安排任母和這些人的事吧。”才拉著南宮晴的手低聲道:“我們要去景明郡協助三位城主。”說罷,告知南宮晴這群人鬧事的原因是因為任平生正在四處傳播當日的所見所聞。

聽完,南宮晴才明白方才那人的言語之意,猶豫一番,卻只能道:“晚姐姐,你要照顧好自己。”又有擔心與不甘,急忙補充道:“我……我送送你吧。”其間,傅志恒也已看望過任母。

西風晚笑道:“這一去,說不定就回不來了,是該送送。”

“晚姐姐,你這說什么話……”于是,南宮晴與西風晚以及傅志恒、北辰燦、瑤琴一同走上街道,向南而去。雍遠則回去處理城中事務。

走了一陣,西風晚道:“師妹,你和我不用這么客氣,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南宮晴的性格,并不是那種會送人的人,因此,西風晚知道南宮晴有話要說,而她也是。

“我想托晚姐姐打聽任平生的下落。”

“師姐記下了。”西風晚答應一句,再問:“師妹,那這段日子你有何打算?”

“除過照顧任平生的母親外,別無打算。”

“那你就這樣過一輩子嗎?我是說,你和東方師弟的事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嗎?”

“如今他兩耳不聞窗外事,終于可以忘我地投入到陣法之道,我斷不會再去打擾他。”

“這就是你糟踐自己的原因嗎?”西風晚也猜到,當年東方朗是因為南宮晴而不愿修道,質問一句后再苦心道:“說句不好聽的話,任平生能不能安然無恙地回來都不知道,你真地要意氣用事嗎?”

“我不是意氣用事,更不是糟踐自己,他曾經……他曾經救過我。”南宮晴本想說自己已和任平生有肌膚之親,可終究難以啟齒。

“他救過你,你就要以身相許嗎?報恩的方法多的是。”

“晚姐姐和我相處時間尚短,可能還不了解我。”

“你和任平生不也是相處日短?”

“我知道,可我的性格和誰在一起都不會幸福,自然不敢奢望情愛。”

“你這個決定任平生知不知道?”

“這件事由我決定,他沒有選擇。我這一輩子反正也是渾渾噩噩了,這樣至少可以讓他不用牽掛母親。”

“哎,若是我能將天賦分你一半這該多好。”

南宮晴停下腳步,看向西風晚:“晚姐姐,你說什么?”

“這樣,你便可以和我一樣踏上修道路,說不定也會和我一樣,不用為兒女情長的事煩擾。”西風晚之言也是大多修道者的一個縮影,他們追求的是普度眾生。然而春秋易逝,精力有限,為了像上古三賢那樣名傳千古,他們只能將兒女情長拋諸腦后。當然這一切有一個前提,意中人可望不可求。

“我也想叫你一聲師姐,可有的事天生就注定了,只能認命而已。”說罷,南宮晴鄭重道:“晚姐姐,一切小心。”

南宮晴略作收拾,搬往西風府,替任母整理好床鋪后,任母執意要當面向主人家道謝,帶她去見西風老夫人。南宮晴扶著任母來到廳前,還未進去,任母已在門外控背躬身道:“老夫人容身之恩,老身在此謝過。”

西風夫人連忙扶起:“任夫人無須如此。”說著連忙上前拉著手請任母到廳中坐下。

坐下后,任母又道:“若不這樣,我心中實在不好受,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說些感謝的話。”

西風夫人道:“無論天南地北,九牧人同屬一家,任夫人不必見外。況且,我那女兒冒昧相請也有私心。如你所見,她又外出做事,此事我雖然同意,可天下父母一般同,我難免日夜掛念她。她請夫人來此,也想讓您陪我說說話。”

西風夫人幾句話,頓時將她和任母的關系拉近許多,此后一段時間,任母的確也在此處度過了一段安逸時光。

南宮晴見兩位長輩分外親熱,更互相說起體己話,也覺心下安慰。

雍遠回到四玄門,下令:“傳下城主令,出城者可以不帶通行牌,但若是帶有多個通行令牌,趕出永牧州,永不得入。”立有弟子奉命而去。

雍遠坐下,思量道:“到底是誰受了天魔蠱惑?”這一思量,瑤琴的話回響耳邊:“但能看到無數火光。”不由想起前人的諄諄教誨:“邪惡道比正義道更容易修行,同樣威力的功法,邪惡道也更容易施展,但一旦修行邪惡道,哪怕只是施展過邪惡道,它就會在修道者的身心留下不可抹去的烙印,不但會影響與天地之道的共鳴,還會吞噬污濁人身心的清明,從此,施展或修行功法之際,都要分心壓下邪惡道的影響,因此,有這樣的烙印存在,要想憑借正義道提高修為,幾乎沒有可能,相反,稍不留神,就會迷失自我,妄想奪天地造化于己身,最終為邪惡之道所制,身不由己地與整個天地為敵,最終,萬劫不復,永難回頭!”

雍遠望向心府,思量道:“既然邪惡道這么可怕,當日育芳郡中,劉淵又是怎樣做到用邪惡道幫助眾人逃出生天?二師父、景城主也都動用過邪惡道,他們的道心是否依舊?聽說原城主、寒門主、水芍藥也曾施展邪惡道,他們又怎么樣了?”

雍遠正憂愁之際,忽有弟子來報:“大師兄,商販都說,眼下九牧亂,已決定不再來往買賣,恐怕過不多久,街市上將只剩買者,不見貨物。”

“發動百姓,生活必須之物,自給自足。”那弟子領命去了。

雍遠開始翻看上古書籍,才看幾頁,又有弟子來報:“大師兄,城中糧食已有緊缺之象,需盡快從他城周轉!”

“永興糧行本有印信,請其前往海慕濱借糧。”

那弟子問道:“那糧車出入,是否要檢查其中是否夾帶通行牌?”

“嗯?”

“大師兄,要是檢查,太過麻煩,但不檢查,通行令牌還是會出去,糧行的營生也屬生意,生意人重利,這也不得不防。”

“糧行本就是門中弟子的親屬開辦,我們應該予以信任;如今門中弟子人手不夠,我們也只能予以信任。”

“是!”那弟子領命去了。

片刻之后,又有弟子來報:“大師兄,城中有好幾處發生爭搶房屋的事。”

“前面帶路!”雍遠便與那弟子前往事發處,路上,弟子告知雍遠是當時有人賣了房屋,如今又覺得賣的賤了,要讓對方再補上許多,不然就要住在其中。

等走過幾條街道,已到事發處,果見前面有兩撥人相互吵嚷,一個個面紅耳赤,雍遠上前問:“當時你們將房屋賣給了他們?”

那家人回:“是。”

“現在你們覺得房屋應該理應價格更貴?”

“當然。”

“現在你們是無家可歸?”

“那倒不是,只是現在的家在遠賓郡,我們有些水土不服,因此想要回來。”

“既然如此,你們可用原本賣房得來的錢財將這房屋買下一半,繼續住在其中。”

“什么?遠公子您沒說錯吧,怎么只是一半呢?”

“人無信不立,是你們說,當日已將房屋售賣,這房屋自然歸屬他們,又是你們說,房屋價格理應更貴,一樣的錢財怎么不是買下一半呢?”

那家人聽罷,怒氣沖沖,口出不遜:“早聽遠公子偏袒外人,如今看來,果真如此!我們無話可說,唯有聽命而已!”

那弟子勸道:“這位大哥,若不是少城主如此,你們在永牧州豈有立足之地?他這樣做合情合理,你們怎么反有怨言?”

雍遠道:“既然聽命,那就請給錢吧。”

那家人沒想到雍遠竟然要看著這件事了結才肯罷休,只得實言:“錢財已被我們用來在遠賓郡購置家產,此時并無錢財……”

雍遠道:“好,我也不逼迫你們,近來永牧州缺少人手,你們這一家子可酌情抽出幾人,幫忙從各地轉運糧食,如果答應,這錢可由四玄門先替你們付了。”

“我們可從來沒有做過這些苦力啊……”

雍遠肅容道:“每個人都理應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無論好歹。去四玄門報道吧。”說罷,給那弟子道:“類似事情,都如此處理!”

雍遠回返四玄門,還不等入府,又有兩名弟子到來:“大師兄,城中人滿為患,又都互相議論近來傳言,更有甚者,還因意見不合,大打出手。”“而且,因為物資緊缺,咱們的城民都很排斥良穆都百姓,有的只是心生不滿,有的卻已經在風言風語了。”

雍遠回望人山人海的街道兩旁,道:“甚囂傳言,如飛流之水,若聽之任之,成城眾志必將潰散,為免傳言決堤成災,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寫下一些上古事導人向善,凡是犯了過錯的,就懲罰他們在城中宣揚上古動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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