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姐!”
那人卻突然“噠”地一聲,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現在應該不在家……你去幫我辦一下出院吧。他的事,我自己來解決。”
“……?”
江雪菲望著他那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卻是微微一愣。
“可醫生說你還得再住院觀察幾天,怕情況會反復。”
“……”
聞言,那人也是眉心一蹙,思索了兩秒,倒也沒再堅持。
“那就再過幾天吧,正好也給他點時間冷靜冷靜……他的事,是我疏忽了,你切莫再摻和進去了。”
可緊接著,卻說了這么句讓她愈發迷惑的話。
“……?”
他……是指羅秋?
江雪菲本想問到底是什么事。然而,望著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怎么就說不出口了。
“……好吧。”
三天后。
北城公園,護城河邊,一條人流量較少的河道旁。
一個少年,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望著對面波光瀲滟的河面。不知在想什么,一坐就是整整一個下午。
偶有路過的行人,也都是三三兩兩出來散步,或剛逛完超市準備回家的年輕人們。
今天,確實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呢。
陽光明媚,微風和煦的,拂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令人直犯困意。
然而,這樣一片歲月靜好的景象,卻絲毫融化不了少年此刻內心的堅冰。
有人說,當你陷入真正的絕望時,這世上是不會有人真的與你感同身受的。
是呢,可不是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誰會在意你內心是一片怎樣的冰雪風暴、荒蕪苦寒呢?
少年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空洞的眼里,多了一分絕望的色彩。
一對年輕的夫妻從他跟前走過,討論著今年要買哪些年貨。
……年貨?快過年了么?
羅秋的眼里有了片刻的回神。
是呢,算算日子,還有二十來天就過年了,是該著手準備年貨了。
往年這個時候,他也該跟在菲姐身后,為那位準備過年用的東西了吧?
畢竟那個人啊,對這些可從來都是很懶很迷糊的。
過往的回憶,不經意間又在腦中閃現。少年的眸中終于有了一絲溫度,只是很快這絲溫度又轉變成了一層更深的恐懼和痛苦。
不知道……菲姐怎么樣了。
其實那天他醒來后,就看到了手機上江雪菲的未接來電。可他不敢回撥,甚至還在拼命祈禱對方別再打來了。因為他害怕面對她。
好在,不知是老天爺真聽到了他的祈愿還是怎么回事,那之后竟真的沒再來過她的電話了。
也許……是在料理那位的后事吧。
一陣錐心之痛襲來,羅秋不由自主地雙眸一閉,身子開始再次控制不住地哆嗦了起來。
后悔嗎?當然是后悔的。如果能重來一遍,哪怕要背負不孝的罪名,他也要跟那個膽敢拿他母親威脅他的家伙拼了!
怎么能……怎么能因為他自己的事,真的把毒手伸向那位?
老天爺,那天路哥可是為了救他才去的啊,他怎么能……怎么敢……?!
不知不覺,緊握的雙拳指甲都嵌進肉里去了,羅秋咬牙。
如今,再多的后悔也沒用了,他必須為自己的罪孽贖罪。他想過了,老天爺不讓他死一定是覺得就這么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他必須……
“快走快走!不知還趕不趕得及,媽耶!不敢置信,我馬上就要見到路西法真人了!啊啊啊啊啊!”
這時,突然有兩個女孩從他跟前匆匆走過,嘴里尖叫著什么,滿臉的激動與亢奮。
羅秋聽聞卻是渾身一震。
“你剛剛說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