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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莊周夢蝶終是夢

“爸比,喝了它。”女孩拿著一杯酸奶塞到男孩面前,男孩卻沒有任何反應。

“喂!大哥,你醒醒啊!”女孩搖了搖男孩,男孩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女孩無奈地扶了扶自己的腦袋,只好撕開吸管的塑料包裝插好塞到男孩的嘴旁。

“喂!爸比!兄弟?寶寶?醒醒啊,快喝點酸奶啊?!?

女孩又搖了搖男孩。

“唉,算了,直接把你丟回家吧?!迸⒎艞壦频睦鹉泻⑹志屯绨蛏洗?,下一刻男孩推開女孩跑到一旁去吐。女孩連忙跑過去給男孩順背,吐了一會女孩連忙把礦泉水遞到男孩的嘴邊,哄小孩一般。

“小可愛,來,喝口漱漱嘴。對就是這樣,真棒!來喝口酸奶,很好喝的喔!”

“對了!就是這樣,真是媽媽的好大兒,真乖。好了,好了,真聽話。都喝完了,沒了,我們這回家?!焙逍『⒌恼Z氣,男孩倒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乖乖配合地漱了口,喝完酸奶。女孩覺得很是新奇,男孩就沒這么聽話過,就連有次生病,病的五顏六色也沒有乖乖聽話,不過最后小孩子氣的抓住自己的手。

“好了,沒酸奶了,還難受不?”看著一直拚命吸酸奶卻把酸奶盒吸的吱吱響的男孩,女孩無語地搖了搖頭一把搶過男孩嘴里的空酸奶杯。

“沒救了,但凡會裝一下醉也不至于醉成這樣。喝酒跟喝水似的,活該,明天難受死你?!闭J命地拉著那個醉到家門口在哪都不知道的男人,女孩如同輸了錢的賭徒,正垂頭喪氣往前走著。

“我滴媽呀!大哥,你回家的路是真的黑啊。懶起來好像好陰深恐怖的樣子,會不會突然間有壞人出現(xiàn)啊?!迸⒕o張地縮在男孩身后一步步地推著男孩往前走,卻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我滴媽呀!真的好像好可怕的樣子,你晚上是怎么回家的啊,嗚嗚…”

“汪汪汪!”狹窄的小巷,烏漆麻黑卻又過度安靜的環(huán)境,突如其來的狗叫聲。本就緊張的女孩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一把托著男人的身子就使勁往前跑,腳下生風了一般。

“媽呀!有壞人啊!”原本好一段路的一下子就跑完了,男人難受的吐了出來。

“額,對不起??!爸比,我不是故意的,好點了沒?吐出出來是不是舒服了許多啊。”女孩看到一旁在吐酸水的男人,滿臉歉意狗腿地跑過去給他遞水順背漱口。

“這…這其實也不能怪我……這里那么黑…哈哈哈。好了,你到家了,我給你敲門?!笨粗辛诵┰S清醒的正倚著墻看著自己的男人,女孩有點委屈卻也知道自己該去敲門了。

“有人嗎?”女孩猶豫了一會怯怯地喊了聲,看到?jīng)]啥反應只好硬著頭皮敲了敲門,立即乖乖的站在一旁等著,表情很是復雜。

怎么辦啊?等下是他媽媽還是他老婆或者爸爸,他們怎么想我啊。我怎么解釋,同學!誰家女同學會大晚上送別人回家,還喝醉酒?早知道就把他丟了。

扭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男孩,其實自己還是期待的,只可惜他們終歸只是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回歸到各自的位置。

我們會分開,除了我們太年輕。也許,更因為你不善于表達,而我感情太遲鈍。你過于理性,而我太多幻想,最終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即使過去了那么久,我仍期待有一天我最愛的男孩會回到我的身邊,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不再那么熱衷回到你的身邊,也不再像當初那般,看到什么好東西都想立即能送到你的面前,更不再急著剖解自己的內(nèi)心展現(xiàn)真實的自己。我不想再拼命的學習,努力在你面前展現(xiàn)我的優(yōu)點。

以前我總在展現(xiàn)真實的自己和隱藏自我中糾結(jié),時隔兩年,待我的心靜下來后。

我突然明白,如果我跟你有未來,如果你愛我,讓你一步步發(fā)現(xiàn)我了解我也許才是生活的小情趣吧。人生看似短暫,如無意外也有好幾十年的光陰,學習也并非能一蹴而就。只可惜當年的我過于著急想留住你,最終反把你嚇退了。

你在對的時間里遇到了最天真爛漫的我,可我卻在我最稚嫩的年華遇到了成熟的你,一樣注定不能與你并肩而行的戀愛注定不會有結(jié)果吧。

想到這里,女孩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看男人的臉。

可惜當時我過于青澀懵懂無知不懂呵護你那少男心啊,再次回首已是嬌妻美眷,其樂融融。

“誰???”溫柔的聲線中有點年輕人獨有的活力。

“咔擦!”刷漆的大門應聲打開,一位身穿白色雪紡裙的長發(fā)女孩映入眼簾。柔和的臉龐皮膚白皙,長發(fā)如瀑順滑而柔順,五官雖然一般,但綜合起來卻又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氣質(zhì)。

這樣的女孩的確和他般配,至少能包容他的脾氣,呵護他的少男心,脾氣和耐心都很好,而自己的性子卻過于直接反應慢還過于急躁不夠細膩。

如果自己是黑巴克,那么這個女孩一定是香檳玫瑰吧。

“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譚的朋友仲夏,今天同學聚會他兄弟有急事拜托我送他回來。妹子,你別誤會了,你很好,他也很好,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等下。仲夏,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啊?可以,還有…什么事嗎?”

看到眼前的女孩,仲夏曾經(jīng)的幻想都扼殺在心底。這么好的女孩,他又怎么會選自己呢,自己那么孩子氣,還讓人不省心。仲夏自卑了,沒見到人之前還有無數(shù)的理由讓自己等待,看到情敵的這一瞬間,仲夏知道這場長達兩年的單相思該結(jié)束了,情敵太好,太強大了,自己未必有女孩那般能把他照顧得這么好。

“哦,想謝謝你,謝謝你送我們家譚回來?,F(xiàn)在太晚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迸⑦B忙解釋道

“好!謝謝你,嫂子?!甭牭脚⒌捏w貼,自己都未必有的容人之度,知性懂禮有分寸,換作是自己一定早把醋缸都打翻了吧。想到這里,仲夏笑了,原來自己輸?shù)囊稽c都不冤啊,愛可以談一場戀愛,婚姻里除了愛還需要很多很多。這些她自己還有很多沒有做到,男孩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很燦爛,卻也很短暫。

看著女孩靜靜地扶著男人進了屋子,里面一陣談論的話語,不一會,女孩就出來了。

“仲夏,譚的爸爸媽媽想請你進去坐坐,喝杯茶,謝謝你?!?

“額,不用了,我……”

“別客氣啦,就一會,我剛好可以開車過來?!迸⒁话牙鹬傧牡氖志屯堇镒?。

“打擾了!”仲夏知道在拒絕就是不給面子讓別人難堪了,于是也沒再拒絕。

時隔三年,仲夏還是害怕,她還是該不知如何面對,曾經(jīng)害怕他的父母不喜歡自己,阻止他們在一起。如今卻害怕自己的出現(xiàn)擾亂了這個家的清凈和幸福。

“聽莜妍說你叫仲夏是吧?仲夏,謝謝你今晚送我兒子回來。來,喝杯茶?!?

“阿姨,客氣了,我…我們大學的時候是同學嘛。應該的,你客氣了。”

“仲夏,你幾歲了啊?”

“阿姨,我23了。”

“跟我們家的一樣大啊?!?

“是??!阿姨,你好年輕啊,平時經(jīng)常健身嗎?皮膚很好啊?!?

“你這丫頭真會說話,我都50多了?!?

“啊,是嗎?”

“肯定啦,你看你和兒子同一年,那阿姨自然也不年輕啦。”

看著熱情的阿姨,仲夏只能繼續(xù)尬聊下去,其實仲夏并不善于社交,只是努力不想別人冷場而難堪或者察覺到什么,所以總是努力去活躍氣氛。在她眼里,多余的話語是廢話,浪費精力??蛇@一晚的仲夏卻一直面帶微笑地和幾位長輩談笑風生。

……

車上

“仲夏,你是怎么跟小譚認識的???”

“我們是大學同學,他跟我一組所以就認識了,他人性格很隨和,人品也很好,就覺得這個朋友值得交。”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譚很少女性朋友?!?

“小姐姐,你別誤會啊,我跟他沒什么,就算…額,口誤!”

“就算什么?。俊迸⑷崛岬纳ひ羧缤L般讓人親切卻讓人不忍心傷害,仲夏靜靜地看了看后視鏡里女孩的表情,溫柔的淺笑從未停止,隨即仲夏下定決心了似的。

“妹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就算我們以前有什么,那也已經(jīng)過去了。他很好很好,在我心里如同天上的月亮,他在我最青春懵懂的年華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愛上他毫無意外,你也許不能明白我今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因為我一直以來我都在等一個答案,畢竟我可以隨便找個人送他回家避嫌,可是……”

“那你還愛他嗎?”

“如果我今天跟你說我不愛了,那都是假的,愛他成了我生活的期待和習慣??墒俏覀兙褪清e過了,當年的我太稚嫩,如今的他早已家庭美滿。我沒有破壞你們家庭的意思,相反我覺得如果是你,那是他的福氣和幸運。曾經(jīng)我還期待過,直到今天見到你,我知道自己輸了,一點勝算都沒有,因為唯有你這般性子才能守護好他的心吧?!?

“在我的眼里,愛是讓他快樂,幸福。他選擇了你,說明你就是他內(nèi)心的幸福。而我不過是個過去了的前女友,曾經(jīng)再愛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你給了他我當年甚至現(xiàn)在都沒能學會的東西給他,現(xiàn)在他需要的是你而已。好好珍惜他,他是個好男孩?!?

“仲夏!”女孩柔柔地開口,可是仲夏害怕自己今天不說完她以后就沒有勇氣說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她懂,只是她太愛了,一直給自己給對方找理由。今天她覺得她要做個了結(jié)了,于是打斷了女孩的話。

“妹子,你真的很優(yōu)秀,是你今天讓我知道我該結(jié)束我的單相思了,不然再這樣下去,就會讓你心里不安,那你就會很難照顧好他,這是我不希望的。他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干凈純粹,兩年前我沒能守護好他。如今,答應我,請你好好守護他,不要輕易離開好嗎?其實他很心軟的,也很好哄的,卻也很脆弱,只是我當時年少輕狂傷了他。今天很謝謝你,我到了,拜托你了。謝謝你,再見!”越說越傷心,似乎自己那段無疾而終的青春和單相思說再見了,害怕自己在待下去就要失禮與他人了,仲夏眼看快到家門口匆匆跟女孩告了別就開門下車跑向家門口,她害怕自己這個模樣讓女孩想太多,因為再難以割舍她也不愿意破壞一個家庭的美好,無論是男孩的幸福,還是女孩對愛情的期待都是她不愿意破壞的。她深知被那種患得患失所傷害的女孩有多痛,有多期待就有多大的傷害,可以輕而易舉毀掉一個人。女孩是他的幸福,痛,她也要忍著,這大概是她最后能送給他的唯一禮物了吧。

眼淚模糊了雙眼,女孩匆匆地跑上了樓梯,把自己關(guān)在了浴室,任由溫水不斷地沖刷著自己。仲夏分不清劃過臉頰到底是水還是淚,但她知道,只有在這個時候,仲夏才能在家里肆意哭泣,水流聲可以掩蓋她的哭聲。

只有這樣,她才會是媽媽無憂無慮活潑愛笑的女兒,哥哥高冷不愛說話可愛的妹妹,爸爸最疼愛的小女兒。也只有這樣,出了這個門,她還是那個目空一切大方得體無弱點的女孩。

除了那個人,其實她還是很幸運的,不是嗎?

莊周夢蝶終究是夢,我們始終活在現(xiàn)世,仲夏永遠是仲夏,不可能成為夢安。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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