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作用

污泥^[1]里的豬夢見生了翅膀，

從天降生的渴望著飛揚，

當(dāng)他醒來時悲痛^[2]地呼喊^[3]。

胸里^[4]燃燒了^[5]卻不能起床，

跳蚤，耗子，在他的身上黏^[6]著：^[7]

你愛我嗎？我愛你，他說。

八小時工作，^[8]挖成^[9]一顆^[10]空殼，^[11]

蕩^[12]在塵網(wǎng)里，^[13]害怕把絲弄斷，

蜘蛛嗅過了，知道沒有用處。

他的安慰是求學(xué)時的朋友，

三月的花園怎么樣^[14]盛里^[15]，^[16]

通信聯(lián)^[17]起了一大片荒原。^[18]

那里^[19]看出了變形的枉然，

開始學(xué)習(xí)著在地上走步^[20]，

一切是無邊的，無邊的遲緩。

一九四〇，十一月。

（初刊于桂林版《大公報·文藝》第1期，1941年3月16日；后刊于重慶版《大公報·戰(zhàn)線》第766號，1941年5年15日；后收入《探險隊》《穆旦詩集》《現(xiàn)代詩鈔》《穆旦自選詩集》《穆旦詩文集》；載入1975年9月19日致郭保衛(wèi)的信、1975年10月9日致劉承祺、孫志鳴的信［此信歸入“致孫志鳴”名下，故稱“致孫信版”^[21]］、1976年4月29日致董言聲的信［信件均見《穆旦詩文集（2）》］。現(xiàn)錄《探險隊》版。）

[1] 桂林《大公報》版，“污泥”作“泥沼”。

[2] 致董信版，“悲痛”作“悲疼”。

[3] 致孫信版，“呼喊”作“哭喊”。

[4] 重慶《大公報》版、致孫信版，“胸里”作“心里”；致郭信版，作“心中”。

[5] 致郭信版，“了”作“著”。

[6] 重慶《大公報》版、致董信版、致郭信版、詩文集版，“黏”作“粘”。

[7] 重慶《大公報》版，缺“：”作“，”。

[8] 桂林《大公報》版、重慶《大公報》版、《現(xiàn)代詩鈔》版，“，”作“。”。

[9] 重慶《大公報》版，“挖成”作“回來”。

[10] 致孫信版，“一顆”作“一只”。

[11] 重慶《大公報》版，缺“，”。

[12] 桂林《大公報》版，“蕩”作“浮”。

[13] 致孫信版，缺“，”。

[14] 重慶《大公報》版，“怎么樣”作“怎末樣”。

[15] 除《探險隊》版外，各版“盛里”均作“盛開”。按：“盛里”不詞，可訂正為“盛開”。

[16] 重慶《大公報》版，缺“，”；致孫信版，“，”作“？”。

[17] 詩文集版，“聯(lián)”作“連”。

[18] 桂林《大公報》版，“。”作“——”。

[19] 《現(xiàn)代詩鈔》版、致董信版，“那里”作“漸漸”；致孫信版，作“于是”。

[20] 致孫信版，“走步”作“走路”。

[21] 《蛇的誘惑》所錄穆旦致孫志鳴的信，與詩文集版略有文字出入，當(dāng)是謄錄之誤，此處不另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