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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從氣候變化及碳排放看工業文明的特點

從氣候變化及碳排放的角度看工業文明的特點,可以使我們更清楚地看到工業文明的局限性以及從工業文明到生態文明的必然性。

一、工業文明建立在對氣候變化和碳排放認知滯后的基礎上

就像英國生態學者喬納森·貝特(Jonathan Bate)所說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我們必須再次提出那個老問題:我們究竟從哪里開始走錯了路?人類不得不對人類發展與進程進行批判性的反思,重新思考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受人類知識增長的限制,工業文明建立在對氣候變化和碳排放認知滯后的基礎上。人類在開始工業生產時,根本沒有意識到碳排放對氣候變化的影響。人們對氣候變化及減少碳排放認知的滯后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從歷史進程看,由于科技認知和理論認知的原因導致的滯后;二是從現實來看,人們由于對氣候變化認知的不確定性及觀念、利益方面的原因,導致了對發展低碳經濟及減少碳排放的爭議,從而導致減排的決策和政策的滯后。這兩個方面的原因導致了工業文明中生態文明的缺失。在人類歷史上,對一些問題認知的滯后并不少見,但對氣候變化和碳排放認知的滯后卻有其特殊性。這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到目前為止,關于氣候變化及減少碳排放的認知面臨著雙重的不確定,一是作為發展低碳經濟主要理由的溫室效應及氣候變化多少是人類行為造成的,科學家們的研究尚需進一步證實,因此還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二是氣候變化對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影響還帶有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降低了人類社會發展低碳經濟的動力。所以為了更好地發展低碳經濟,我們的科學家、學者要更多地研究人類行為與氣候變化的相互關系,即要增加人類用于控制自然的知識。

第二,主導經濟社會發展的理論之一的主流經濟學理論,尤其是新自由主義經濟學是工業文明的理論支撐。總體來講,這些理論忽視了生態建設,沒有發現人類生產和消費的無限性與自然存在極限之間的矛盾。當人類經濟活動與生態的矛盾日益突出時,這些理論又過分地自信,在沒有對市場經濟的局限性進行深入分析的提前下,還是相信市場機制能有效地解決這些問題,但在面對氣候變化及低碳發展這個最大的市場失靈時,這些主流的經濟學理論顯得束手無策。

第三,人類認知的局限性導致人們低碳行動的滯后性。(1)從認知科學來講,人們對威脅能做出優先反應,即能夠對有確定的、有形的、直接的沖擊做出反應,而氣候變化的緩慢速度及其風險的被延緩的、無形的和統計上的性質無法打動我們。(2)人在不確定情況下的決策特點限制了我們自然的適應本能,我們優先考慮在空間和時間上更接近自己的問題,更關注現在,從而容易低估累積的可能性,對未來事件的重要性大打折扣。調查表明個人將氣候變化問題排在其他更貼近家庭生活的環境問題之后。(3)有認知也不一定會導致行動。人們的“有限理性”可能阻礙他們根據已有的信息采取行動,在他們決策和理性選擇中會優先考慮安全、居所、當前的生活等人的基本需求。(4)制度影響人們的認識、決定和行動的方式。因為路徑依賴,人們自然地抵制和否認與他們的文化價值觀或意識形態相反的信息。人們的需求觀念及其優先考慮的是由社會和制度構建的。這就是為什么對環境問題的認識會隨財富增加而提高,但對氣候變化的認識卻不然的原因所在,如收入越高的個人(和國家)可能會漠視全球變暖以避免降低消費水平和改變生活方式導致的潛在成本。[1](5)人們還會通過建構和重構信息來減少信息帶給人們的不安全感,這導致了社會組織性的否認策略,也不利于發展低碳經濟。如面臨減排的責任分擔問題時,決策者強調國家排放量而不是人均排放量可以導致生活在非排放大國的人將他們的責任減到最小并以此解釋他們的不作為。

從碳排放來看,地球在變暖,而且這種變暖趨勢為人類活動所致。這個共識各方面花了很長時間才達成。這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在19世紀。19世紀20年代,法國數學家、物理學家約瑟夫·傅立葉從進來的太陽輻射和出去的紅外線輻射的角度,考察了地球的熱量平衡。他發現,由于地球氣溫比他的預計高出大約30℃,應當有某種東西阻滯了紅外線輻射。30年之后,愛爾蘭物理學家約翰·廷德爾確定了阻滯輻射的分子包括二氧化碳和水蒸氣等。這些分子作為溫室氣體逐漸為人們所知。19世紀末,瑞典化學家斯凡特·阿列紐斯第一個拿出了有關大氣中的二氧化碳濃度在19世紀中期大約285 ppm(百萬分之一)的基礎上翻倍將導致氣溫升高多少的計算?,F在通過觀察溫室氣體排放及其被吸收的過程,我們能夠分析并模擬其濃度是如何增加的,并且以詳細得多的方式考察這種增加所帶來的后果。自19世紀中期以來,世界上工業化地區經濟活動的增長急劇加速,而這些活動的形式越來越變成烴基密集型的。這三種效應,即經濟增長、工業化和烴基的使用,聯合在一起增加了溫室氣體的排放。[2]從這些分析可以看出,在工業化初期及發展的早期,少數科學家才開始探討地球的熱量平衡問題,并且這些探討主要局限于科學界,還沒有把溫室氣體的排放與人類的經濟活動聯系起來,更沒有分析溫室氣體上升及氣候變暖對人類社會的影響。而這個時候,工業革命正在進行中。

第二個階段是在20世紀。這期間最早關于全球變暖和溫室氣體的研究出現在20世紀50年代,自20世紀70年代開始,專家們開始談論“增長的極限”,他們開始談論生態圈中的新發展,大自然自身具有的組織結構受到破壞,如溫室效應造成的氣候變化。在80年代,科學家們越來越關心二氧化碳在地球大氣中的不斷集中,而且同時還有全球平均氣溫的上升。[3]現在的共識是20世紀90年代的產物。根據現有的法律標準,要不是因為達成了一種科學共識,并且這種共識廣為人知,那么溫室氣體排放行為是不會被認為是“過失”的。那么現在在這個問題上如何判斷“過失”呢?一是用經濟學的方法,根據諾德豪斯的計算,在特定的假設下,在2010年,最理想的低碳稅應為34美元/噸左右。這個34美元/噸的數字可轉換成每加侖天然氣額外增加10美分。在這里,過失是一種沒有采用合理成本的預防措施的失誤,若人們開車所獲的收益低于10美分/加侖的消耗,那他就有過失。二是“道義上的集體行動問題”,如果他人不作為,以至于積極的行動也不會產生收益,那么自己無所作為似乎也不會構成過失。

進一步來看,碳排放實際上涉及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它是人與自然關系中的一個重要問題。就主要社會科學分支對人與自然關系來看,在解釋人與自然關系方面,機械論的宇宙哲學占支配地位的范式,并且這種范式在現代功利主義經濟學中擁有強大的文化力量。這種范式的倡導者們在繼亞當·斯密之后堅稱,個體消費者和企業不顧共同利益、只顧個人利益而做出的選擇在本質上是理性的,并且在成本收益分析中交換價值優先于其他任何價值。[4]從宗教來看,基督教含有人作為自然專制主的觀念。林恩·懷特在《我們生態危機的歷史根源》一文(發表在1976的《科學》)中指出,我們的生態危機的歷史根源可以追溯到猶太教—基督教神學。這種神學破天荒地確立了人和自然二分的立場,而后使人類居于君臨自然之上的位置。發生于17世紀和18世紀的科學革命,使得人類有能力實施不顧后果、貌似成功的剝削政策,最終引發了嚴重的生態問題。[5]但是,也有學者認為懷特過于夸大了人類需求受宗教訓導所激發的嚴重性,或者導致這種嚴重生態后果的重要因素是以私有制為基礎的市場經濟的建立,正是市場經濟引起了對自然的過度盤剝。換言之,環境濫用更多地出自經濟學,而神學的原因少之又少。為提供有說服力的證據,托馬斯指出,日本人崇拜自然,但是,污染的廣泛蔓延和大量的排放也沒有得到抑制。[6]當第一份氣候變化協議于1992年簽訂時,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正以每年1%的速度增長,目前則以3%的速度增長。

即使人類開始認識到二氧化碳的排放對氣候變化及環境變化的影響,但是關于發展低碳經濟的爭議仍然制約著全球面對氣候變化采取減排的集體行動。這些爭議不僅僅是源于信息及科學認識差異,更重要的是源于觀念、意識形態及利益的因素。

對歐美在應對氣候減排上的態度和政策稍作觀察,我們可以發現,其差別恰好反映了“積極行動派”和“消極行動派”的理論爭鳴。不可否認的是,由于氣候變化危害的爆發在時間和空間上都具有巨大的不確定性,在政策設計上出現科學家的集體理性是很難實現的(Kolstad & Toman,2005)。尤其是在對待氣候變暖問題的迫切性上,企圖通過嚴格的經濟學研判標準來確定一個貼現率,并為之采取行動,恐怕必須超越經濟學的界限,從社會倫理道德的層面來審視這一問題,這也是斯特恩始終堅定地認為零貼現是合理的緣由。在一些人的收益與另一些人的代價之間進行權衡,在一代人的利益與另一代人的利益之間進行比較,是倫理學家要操心的問題??梢灶A計的是,“積極行動派”和“消極行動派”的博弈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全球氣候的變化趨勢將會影響這兩大派別的力量。

科學數據表明,人類溫室氣體排放已經取代了太陽和海洋,成為了地球氣候改變的主要推動力。人類對地球生態的影響強度不斷增加和范圍不斷擴大的主要原因是工業社會中人們不斷開采、運輸和燃燒煤、石油及天然氣,而碳正是以這些形式存在于地球上。正如經濟學家杰弗利·弗蘭克爾指出的那樣,如果人類仍然由幾百萬狩獵者—采集者組成,將不會有人為的污染,也幾乎沒有任何溫室氣體排放。現代工業社會中,每人每天大約使用600000千焦,這至少是原始社會人均使用量的100倍。而人類基本生存所需要的食物能量沒變,僅10000千焦。這兩者之間的差額被用于空間的加熱和制冷、生產和運輸等。碳水燃料不僅為大多的世界工業提供必要的動力,而且還提供大多數形式的運輸(飛機、火車、汽車等)以及很大一部分電力的形成,推進經濟增長與二氧化碳和其他溫室氣體的不斷集中之間有著直接的聯系。在一個超過60億人口的世界中,其中10億生活在高度發達的工業經濟中,而且另外30億生活在包括中國、印度與巴西等正在快速工業化的國家,污染和溫室氣體排放不可避免。

二、從與自然系統的再生或再循環模式的關系來看工業文明特點

從生產力層面來看,蒸汽動力將人類生產力從傳統的土地、動物、人類勞動的限制中釋放出來,并且使經濟空前增長,從而使工業革命進入了輝煌時期。然而,地球上碳循環物質上的限制顯示了其與現代政治經濟設想的根本沖突。如果地球上的60億人都以工業革命時期的生活方式生活,那么地球這個生命支撐系統不久就會崩潰。[7]換言之,工業文明沒有考慮地球上碳循環物質上的限制。在財富積累和浪費的現代經濟中,這種將生命形式轉變成純粹的物質欲望的行為達到了新的高度。在美國,每天被工業“新陳代謝”所利用的材料,平均相當于每個美國人體重的20倍,即每年利用的材料平均要比每個美國人的體重多100萬磅。全球的物質流量每年約5000億噸,大部分被浪費掉了。對生物規律和生態系統的再生方法的經濟主義的忽視,產生于現代社會特有的把經濟目標置于道德和精神目標之上的追求?!柏敻皇钦谓洕P注的絕對的善”。當它成為絕對的善時,它就成為“一種精神力量,從內部世界影響人的精神,它從一種限制之源變成了誘惑之源”。[8]從奴役地球及其數十億生物以積累財富而言,這種錯位的追求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不僅窮人和其他物種受損,富人也同樣因其錯誤的追求而在理智、道德和精神上受苦。工業文明的特征是,通過化石燃料的使用、帝國主義和大規模戰爭,對自然的剝削高度強化。[9]從許多學者關于工業文明特點的分析來看,化石燃料的使用都是要提到的一個重要特征。

工業文明與自然系統的再生或再循環模式完全不一致。在工業化過程中,企業和民眾忽視體現真正繁榮的人類與生物群落的復雜關系網。積累財富的工業經濟是一種浪費型經濟,因為它的程序和規則是還原論的。所謂還原論就是沒有考慮自然的能源循環。例如,建筑取暖、制冷和照明的能耗制造了人類二氧化碳產生總量的40%。許多現代住宅是“供居住的機器”并且無須考慮當地的可用材料或者能源循環,住宅結構很少考慮自然采光或者通風,而是用電力光源和機器制冷、取暖以保持它們適合居住。因此,對居住空間與自然光源和能源循環之間關系的重新考慮是新型可持續、低能耗住宅的核心。[10]當崇尚一次性使用的社會從地下開采貴金屬以及化石,再將它們埋于地底的洞中,或是釋放到大氣中,這與地球系統相沖突,危及地球系統的活力。自18世紀中期起,自然界受到的損害要比整個史前時代的損害要大。在工業體系達到極高的水平,集聚和累積人工資本的成就到達巔峰之時,人類文明賴以創造經濟繁榮的自然資本卻正在急劇減少,而這種損失的速率正與物質福利增長成比例地增長。[11]

1970年至1990年,工業生產連續年平均3%的增長率,這意味著整個世界的工業產值每25年翻一番,每個世紀大約增長16倍,每兩個世紀增長250倍,每三個世紀增長4000倍等。而且,目前這種生產方式傾向于增加材料和能源的投入,并且向環境傾倒更多的廢料。所以,在現行體制下保持世界工業產出的成倍增長而又不發生整體的生態災難是不可能的。事實上我們已經超越了某些嚴峻的生態極限。[12]從深層次看,現代人類是唯一經常從地球索取養分比他們回報更多的物種,其破壞性的浪費文化從海底到達了大氣層。這也是工業經濟正沖擊著地球系統的極限的原因。

工業文明是建立在線性經濟體制基礎上的。正如博爾?。?978)所指出的,線性經濟體制是一時安排,這只是將土壤中的物資轉化為產品,同時依照消費來分配它們,將殘留的影響物排放到垃圾堆、海洋和空氣中。這種經濟活動不可能無限地持續下去。他認為,這個過程將對后代構成嚴重打擊。[13]在標準的工業模式中,價值的創造被描述為一種提取、生產和分配的線性結果:原材料是從自然界中取得的;工人利用技術將這種原材料變成產品,產品被出售以創造利潤;生產過程產生的廢料,被送往其他某些地方作某種方式的處理。[14]在這種做法中的“某些地方”并不是經典經濟學關心的問題,只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買到足夠的資源。[15]現代制造經濟耗盡了生物物理世界的耐用性和人類的住所的穩定性。氣候變化的出現所揭露的一個極大悖論是,現代制造經濟使人類擺脫體力勞動的歷史任務,但產生了新的奴役形式,即部分人對其他人和非人類物種的奴役,并最終在一個全球變暖的世界中負擔奴役著全部人性。[16]

表4.1 地球邊界和人類活動的安全空間

資料來源:Rockstrom J.,et al.Planetary boundaries:exploring the safe operating space for humanity[J].Ecology and Society,2009(32):14.

工業文明的擴張能力與地球邊界及人類活動的安全空間存在矛盾。世界自然基金會(WWF)有關生態足跡的研究表明,地球生態能力從20世紀70年代就已經出現透支,到2008年地球生態足跡超過地球生物供給能力已高達50%。瑞典學者約翰·羅克斯特侖等2009年發表在《自然》雜志上的研究成果《人類的安全操作空間》一文的研究表明,人類經濟增長面臨著10種地球邊界,其中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流失、磷和氮產生等三種邊界已經透支或超越。這些分析表明,在地球自然資本充裕的狀態下,經濟增長的物質規??梢源蠓葦U張;但是在接近地球自然資本邊界的空的地球狀態下,經濟增長的物質規模應該控制,從追求物質資本的擴展轉向追求人類福利的發展。[17]

[1] 世界銀行.2010年世界發展報告:發展與氣候變化[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0.

[2] 〔英〕尼古拉斯·斯特恩.地球安全愿景:治理氣候變化,創造繁榮進步新時代[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23.

[3] 1981年《紐約時報》的首頁報道這樣開始:“一個聯邦科學家團隊說他偵察到了自1880年以來的地球大氣溫度的總體上升,他們將此作為‘溫室效應’有效性的證據?!?/p>

[4] 〔英〕邁克爾·S.諾思科特.氣候倫理[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88.

[5] 〔英〕E.庫拉.環境經濟學思想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201.

[6] 同上②,第202—203頁。

[7] Ehrlich,P.and Ehrlich,A..Extinction:The Causes and Consequences of the Disappearance of Species[M].New York:Random House,1981:79.

[8] 〔英〕邁克爾·S.諾思科特.氣候倫理[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211.

[9] 〔澳〕阿倫·蓋爾,武錫申.走向生態文明:生態形成的科學、倫理與政治[J].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0(1).

[10] 〔英〕邁克爾·S.諾思科特.氣候倫理[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277.

[11] 〔美〕保羅·霍根,艾默里·洛文斯,L.亨特·洛文斯.自然資本論——關于下一次工業革命[M].上海:上海科學普及出版社,2000:2.

[12] Morse,C..Environment,Economics,and Socialism[J].Monthly Review,1979(11):12—15.

[13] 〔英〕庫拉.環境經濟思想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178.

[14] 陸國慶,耿弘.衰退產業調整的路徑選擇[J].產業經濟研究,2002(2).

[15] 〔美〕保羅·霍根,艾默里·洛文斯,L.亨特·洛文斯.自然資本論——關于下一次工業革命[M].上海:上??茖W普及出版社,2000:8.

[16] 〔英〕邁克爾·S.諾思科特.氣候倫理[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213.

[17] 諸大建.從“里約+20”看綠色經濟新理念和新趨勢[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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