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臨近，青芒日日拼命努力，練劍練得手都磨破幾次皮。但她不怕苦，用布包一下又接著練。
東籬仍然是天天打瞌睡，但她沒啥顧慮，她本身就是藝術特長生，藝術課成績普班第一，可以直升藝仙班。
終于到了年底考核，青芒文化課滿分，體能課拼了全力，但還是跟男弟子差了一些，拿了第三。青芒的累計成績排名第二。
如此一來，第三天的武術考核至關重要，只有取得第一名，才能穩進仙班。青芒捏緊手中劍，這次，她必定要拿第一！
武術課分兩輪考試，第一輪是常規武術套路考查，每個弟子向評委展示三套必考套路。
評委由仙官長笙和對應武術老師打分，評分標準為甲、乙、丙三等。劍術弟子眾多，有幾位都非常優秀。劍術師官估計，至少有五名弟子能拿甲。
然而，結果完全出乎劍術師官預料。
長笙本身就擅長用劍，今天又格外嚴格，連一個動作都不能偏差，可憐劍術班的弟子到目前為止連一個甲都沒有見到。
坐在劍術師官隔壁的紅玉師官微微一笑，她長相美艷，是仙院唯一的女師官。她故意夸張地說：“唉喲唉喲～怎么連一個得“甲”的都沒有?這樣下去，劍術班可沒戲唱了。哈哈哈哈哈……”
引得其他幾位師官都看著劍術師官，劍術師官氣得臉都黑了。
終于，劍術班最后一個弟子，青芒提劍上場。
劍術師官咬緊牙關，心想：這可是最強弟子，千萬別失手！
其實之前還有個鯨雪詩，跟青芒的劍術伯仲之間，可惜臨近考試居然被關禁閉。
觀眾席。
東籬在臺下拉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青芒一出，鋒芒畢露。她大聲喊道：“青芒加油！青芒最棒！”
其他弟子面面相覷，但又不敢招她，須知，東籬藝術班成績第一，已成功升入藝仙班，光論級別就高普班弟子一籌。
演示臺。
青芒日夜練習，果然姿態優美，力道充沛，使用的每一劍都伴有破空劍鳴。
最后打分時，長笙給出唯一的一個甲等，其他劍術弟子都是乙或者丙，乙是及格，丙就不及格了，兩次拿丙就要被退學。
劍術師官激動的拍桌子：“好！”簡直比青芒還要高興。
青芒持劍向評審席行禮，她心里激動，雖然表情一如往常沉穩從容，但手心早已出汗。
劍術仙官笑著說：“青芒，先別高興，還有下半場對戰，給咱們劍術班爭口氣！”
“請師官放心，弟子定會竭盡全力。”
青芒的目光在長笙身上恰到好處的停留了一瞬，心里暗想：
看著我吧，仙官。就算只為你一個人，我也要戰到最后。
然而，長笙只是冷冷清清地看著青芒離去的身影，沒說什么，心里想：
“她能闖到現在，全是她努力得來。可惜，今日這一戰，她必敗無疑。”
青芒不知道，除了劍術班以外，本次考核拿甲等的還有索鈴班的麗婳，而她就是自己一對一比試的對手。
長兵器天生克制短兵器，而且麗婳的索鈴是普班有名的“索命鈴”，厲害無比，讓敵人聞風喪膽。
先別說其他，劍術雖然精妙無比，但畢竟需要近身作戰。而索鈴只需要五丈之外即可擊中對手，沒等劍術班弟子近身，索鈴已經正中要害。
劍術師官嘆了口氣，他在教學時說過，對付索鈴班弟子，需得注意：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若無把握，絕不可輕易近身。
這種教法其實只有防身護體，沒有攻擊殺敵的效果。畢竟在劍術師官看來，這種天生克制的比試根本沒得打。
索鈴師官笑道：“劍術班的高徒確實技藝精湛，可惜運氣欠佳~承認承讓！”
劍術師官沒好氣地說：“話別說太早，比試還沒結束，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哈哈哈哈哈，我還真想知道，你這弟子有什么能耐能贏？”
“你……”
劍術師官氣得臉色通紅。
而比武臺上，青芒與麗婳的對決開始了！
“一定會有機會，只要是比試，就會有贏的希望，我要堅持。”
青芒游走在場邊，通過快速的閃避讓索鈴無法近身。
麗婳冷靜地控制著索鈴，雖然一時無法擊中對手，但整個戰局都在她控制之中。
只要青芒想攻擊，就必然要近身，只要她近身，索鈴就會毫無保留地攻擊到她……
戰局開始了一段時間，青芒由于不停在移動，體力消耗得很快，已經是滿身大汗，她喘著氣，咬牙凝視對手。
反觀麗婳，她舞動索鈴的動作優美輕盈，仿佛是天上下凡的九天玄女，游刃有余。
“不行，這么打下去，不用說贏，連碰都碰不到麗婳。必須制造機會！”
青芒咬牙想著，突然就向麗婳疾沖。
麗婳微微一笑，索鈴繃緊，如縷如芒就迎著青芒甩出去。
“嘶！”
青芒左肩被索鈴直接撞上，她心頭一震，速度緩了下來，左肩一縷鮮血流下來。
麗婳收回索鈴，又是一擲，同時她身子向后飄去，又拉開了距離。
青芒腳下一點，又躍了上去。
“噗！”
誰知麗婳身形未定，索鈴已動。
又是一擊，這次直擊青芒腹部，青芒強忍著劇痛想追上去，但眼前一晃，麗婳又跳到了另一側。
*
武術班的幾名師官正在為青芒與麗婳的對決討論著。
“不接近對手，就無法攻擊。”
“雖然是這樣，但這個青芒也太瘋了吧，明知會被打傷，還一味出擊，難道，她沒有痛覺?”
索鈴師官譏諷地揶揄道。
“青芒就這個性格，從她剛來仙院就頭鐵，除非武器脫手，或者她被打暈，否則絕不會認輸。”
劍術師官心疼自己的寶貝弟子，但是他心里也盼望著青芒能發生奇跡。這個弟子從剛來時根基全無，到今天能打到劍術班第一，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打了半場了，多少精力會有些下降，青芒雖然傷得嚴重，但她耐力好，說不定能撐到麗婳失手。”
“呵呵，恐怕她要失望了，麗婳性格謹慎，想她犯錯，難比登天。劍術班這個高徒啊，哪怕被活活打死，都不可能接近麗婳半步的。”
幾位師官討論紛紛，坐在首席的長笙神色從容，淡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茶。
“凡事量力而行，切勿過于拼命。”
“是，弟子謹記。”
呵……
看來為師的囑咐，你是半點沒謹記啊。
*
戰局到了一半，青芒全身幾十處受傷，她喘著氣看著麗婳。
“不好辦……麗婳守得滴水不漏，即使我不要命地埋身，還是接近不了。”
索鈴又向青芒飛來，青芒一邊避讓，一邊腦海中思慮著對策。
“我記得，文化課講到歷史事件的時候，師官說了一句話……”
*
場外，青芒的鐵粉姐妹東籬急得冒煙，其他弟子也跟著嚼舌根。
“有沒有搞錯，這個麗婳也不知道下手輕點，青芒都被打成豬頭了！”
“青芒也是的，怎么看都不可能贏，不如早點認輸。”
“這不好說，青芒其他兩門課都很優秀，如果這場輸了，可能就跟仙班的名額失之交臂。”
“我去！普班多少弟子都學藝多年，還不是一樣等著機會，青芒才來了一年，多等等又怎么了？”
“就是說，她就算被打死，也不可能贏得了麗婳！”
東籬把自己的手帕攥成一團，心里又急又難受。
青芒，好姐妹，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值得嗎？
*
青芒胸前的一片衣服染上了鮮血。
她多次胸腹中招，內臟受損，忍不住咳血。
青芒感到視線有些模糊，她想：只是有點累，我還能堅持。
由于受傷嚴重，青芒的身法遲滯，越來越難避開麗婳的索鈴。
青芒用力咬破舌尖，迫使自己提起精神。唔！好痛…但是，我又能戰斗了！
電光火石間，青芒腦海里突然閃出了那句話——
那句話是……
沒有機會，便創造機會。
青芒眼前一亮。
麗婳打得很煩躁，雖然這是場壓倒性的戰斗，然而對手青芒，實在是頭血牛！麗婳從未遇見如此難纏的對手。
仙院禁止同門相殘，即使是對決，也不能傷及性命。
所以麗婳很難啊，又不能打要害，血牛又死活不肯認輸，她的手也會累啊！
一場對決限時一炷香，麗婳發誓，這是她生平最漫長的時光。
突然，麗婳發現青芒出現了一個破綻！
青芒的右手受傷了，拿劍的手有些顫抖。
麗婳毫不猶疑發出一擊，拜托，打掉她的劍，趕緊結束戰斗！
然而，索鈴接觸到青芒的一瞬，竟然毫無征兆的停住了！
什么？！
麗婳的表情凝固了。
發生了什么？索鈴怎么停住了？
場外的師官、弟子同樣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東籬震慟，她預感到了，青芒是可以為了達到目的，拋開一切，連生死都置于腦后的…
瘋子！
東籬撞開前排站起來的弟子，捂著臉，淚流滿面。
血……狂流不止。
青芒，用左手死死地扯住了索鈴。
需知，索鈴雖然柔軟，但若是修行高的弟子力灌射出，鋒利程度遠超利刃。
青芒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反而微微一笑，右手哪里有半點顫抖?
手起！
劍落！
索鈴素白的絲帶被斬成兩段！
青芒毫不猶豫，飛身殺向麗婳。
她渾身浴血，青色劍刃上泛著血芒！
她殺紅雙眸，臉色猙獰，形如鬼魅！
她披頭散發，血汗模糊，咬牙切齒！
還有兩步！
半步！
麗婳從驚恐中清醒過來，丟掉半截斷索，大喊道：“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