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惟識看著屏幕上“小作精”三個字，嘴唇微勾。他伸手把手機撈過來，聽著鈴聲響了七八下之后，才緩緩按下了接聽鍵。

“賀惟識。”

陳簡恩的聲音順著電話聽筒傳過來，軟軟糯糯的，像冰淇淋一樣甜的讓人舒坦。

“嗯？”賀惟識沉沉地應了一聲。

陳簡恩坐在沙發上，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她打開小臺燈，昏黃的燈光襲來，有一點點冬日的感覺。

她坐到沙發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我有話要問你。”陳簡恩把小腳丫縮進被子里，“你有時間嗎？”

賀惟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疲憊的神色散去幾分。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又解開幾顆扣子。

“我說過，隨便打，只要是你的電話，我都有時間。”

陳簡恩咬了咬下唇，輕聲道：“今天那群小混混是你的人？”

“不是。”

“那他們為什么叫你老大？”陳簡恩又問。

“我在酒吧混了這么些年，他們早就默認我是老大了。”賀惟識頓了頓，輕笑了一聲，“怎么，崇拜我？”

“你想的美。”陳簡恩忍下想要怒捶賀惟識的沖動，“那徐明浩呢？他是你的人嗎？”

“以前可能是。”

陳簡恩聽見這話，突然覺得有些生氣。畢竟她一直覺得賀惟識應該不是是非不明的人，但是一旦跟徐明浩扯上關系，她就莫名不舒服。

“不過以后肯定不是。”賀惟識又不充了一句。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天色不早了，陳大小姐回家了嗎？”

賀惟識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著陳家陳簡恩房間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連點動靜都沒有。

“大晚上還在外面游蕩，很容易遇到危險的。”

陳簡恩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陳菁住在十六樓，樓下的風景很是寬廣。她順著落地窗向下望去，一望無垠的空地，有兩輛賽車追逐著。

“在朋友家住下了，多謝關心。”陳簡恩想著自己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也該掛電話了，可是總是不好意思開口。問完就扔，就好像很沒良心一樣。

賀惟識聽著陳簡恩輕柔的呼吸聲，也不說話，兩個人的電話就這樣陷入了沉默的尷尬。

“那個……”陳簡恩揉了揉額頭，突然摸到了自己的傷口，疼的叫了一聲。

“嘶……”

賀惟識眉心一皺，回想到他剛剛跟陳簡恩在酒吧見面時，看到她頭上貼著繃帶了。一開始確實想要問問她的傷勢，但是時機總是不合適的。

他便忍住了。

“你受傷了。”賀惟識用的是陳述句。

“一點小傷，沒什么大礙。”陳簡恩松了口氣，“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覺吧，我掛電話了。”

“陳簡恩。”賀惟識利落地拉上窗簾，走到書桌前把咖啡倒進垃圾桶，又合上筆記本電腦，從書房走了出來，直接進了臥室。

“怎么了？”陳簡恩聽著賀惟識那邊窸窸窣窣的，還以為他有什么事要問她。

賀惟識走進臥室把被子掀開，調暗了床頭的燈，坐在了床邊，“沒怎么。”

他把頭靠在墻上，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睡覺吧。”

“哦。”陳簡恩覺得賀惟識莫名其妙的，可又不知道哪里莫名其妙，只能疑惑地掛斷了電話。

賀惟識望著被掛斷的電話，思忖許久。直到床頭的燈都沒電暗了下去，他才對著手機緩緩開口。

“晚安。”

******

第二天一早，陳簡恩是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的。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瞇著眼睛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整個人直接清醒了，看清了眼前的人。

陳菁。

陳菁氣勢洶洶地盯著陳簡恩，“不是說要找我好好工作嗎，怎么睡得這么死？”她走到陳簡恩面前把她的被子搶過來，又把手機扔到她身上。

“你自己看看你捅出來的這些簍子。”陳菁坐在一邊喝了口牛奶，陳簡恩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表面處事不驚內心慌得一批地點開手機，熱搜一個接一個彈了出來。

“#陳簡恩搶婚#”

“#陳簡恩下跪#”

“#陳簡恩與姐夫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陳簡恩與賀惟識戀情曝光#”

“戀情曝光？！”陳簡恩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前面那幾個熱搜，確實是屬實的真相，她不激動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她跟賀惟識什么時候談戀愛了？

“你就看到了一個戀情曝光嗎？前面那三個標題你看不到啊？”陳菁瞪了她一眼，“我就兩天沒看著你，你就給我惹這么大的麻煩？你還想不想洗白了？”

陳簡恩尷尬地笑了笑，“陳姐，你別著急呀，熱搜你要看它的對立兩面。你看，現在大家都在罵我，如果我去參加綜藝，拍攝電視劇，大家估計得搶著來罵我，這收視率不就上去了嗎？”

其實前三個熱搜她有辦法解決，去陳梓柔結婚的地方找到當時的監控，她也就能給自己洗白了。

至于賀惟識……

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畢竟她以前又不是真的演員，公關這些手段，她也就只在電視里見過。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些人罵你，場面控制不住，你直接沒了流量怎么辦？”陳菁試圖心平氣和，“你要為自己長遠打算。”

“我知道，但是不拼一把，什么都沒有可能。”

陳簡恩說完，陳菁去陽臺接了個電話。一分鐘不到，她就憂心忡忡地反了回來。

“陳簡恩。”

陳菁走到房間拿了一身新衣服出來，放在陳簡恩面前。

“跟我去騰飛，賀惟識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