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列車的廣播響起,喚醒了沉睡的旅客們。牛樂蕓因為早睡,一下子就被廣播叫醒,翻身下去準備去洗手間,剛爬下來,就看到牛健暉趴在賽佳雪的大腿上睡著,正想去叫醒他,而此時的賽佳雪生怕她這么做,揮著手睜大著眼睛一個勁的使眼色,牛樂蕓也是心領神會,笑著穿好鞋走開了。
沒一會,賽佳雪也感覺到自己下腹的膀胱壓力有點大,女孩子尿急可不比男生,她不自覺的動了一下腳,就這一下,牛健暉醒了,“早知道昨天晚上不喝這么多水了,真是的。”賽佳雪心里懊惱道,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牛健暉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正趴在賽佳雪大腿上,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趕緊坐好,看對方還沒醒,輕輕的把她的腿從自己的腿上放下去,慢慢起身坐到走廊的座位上休息,想去洗手間,但是又不放心熟睡的賽佳雪一個人在這里,只好先忍著等她醒來。
賽佳雪實在是憋不住了,假裝醒來道:“健暉哥,你醒了啊。早啊?!?
“醒了,快到站了,你也起了唄,樂蕓剛才去洗手間了?!迸=熜Φ馈?
“哦,那好,我也去方便一下,呵呵?!辟惣蜒┶s緊穿好鞋子,邊走邊說道。路上碰到回來的牛樂蕓,對方笑著小聲道:“嫂子,起床了啊,干嘛不多睡會啊,難得你們睡一起哦。呵呵。”
“流氓,什么睡在一起,你起來沒考到是你哥壓在我身上的啊,我是身不由己的,嘿嘿,不過我喜歡。要不是尿急,也不會這么早起來,氣憤。不說了,人有三急。”賽佳雪輕拍了下她笑道。
牛樂蕓笑著回來,看到牛健暉笑道:“哥,昨晚睡得可香了吧。嘻嘻?!?
“別亂說,翻臉的哦。讓佳雪聽到丟死人了我?!迸=熂傺b警告她道。說完起身朝洗手間走去,他知道妹妹早上從中鋪下來,肯定看到自己趴在賽佳雪腿上睡著的樣子了。
“知道了。”牛樂蕓笑道。傻哥哥哦,你以為嫂子不知道?你可真是我嫂子盤子里的菜,你哪玩的過她哦。
列車緩緩停穩后,牛健暉三人整理好行李,隨著客流一起出了站。
“空氣真好?!辟惣蜒┮怀稣揪透袊@道。
“那是,陽城的空氣和這里沒法比?!迸肥|笑道。
“走吧,先回家,奶奶和媽估計都等急了。”牛健暉笑道。
賽佳雪一路看到不少穿著民族服飾的少女,問道:“樂蕓,她們穿的衣服正好看,還有身上那些白花花的首飾,挺特別的,是什么做的?”
“哦,她們穿的是苗族的蠟染,身上的首飾都是銀做的,看剛才那一撥應該是結婚用的。”牛樂蕓解釋道。
“哇,太漂亮了,我結婚要是能穿這一套就好了?!辟惣蜒┝w慕道。
“可惜啊,嫂子你不是苗族,這些銀飾大部分都是苗族婦女一代一代傳給女兒的?!迸肥|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看到賽佳雪眼中的失望之情,牛樂蕓小聲安慰她道:“嫂子,你到時候可以穿著這些衣服和銀飾和我哥去拍寫真啊,就當是結婚寫真了唄。”
“真的么?太好了。”賽佳雪興奮道。被牛樂蕓一席話說得心里癢癢的,微笑看著前面拿行李的牛健暉,充滿了期待。
路邊的小吃攤,民族手工藝品,已經拿苗語聊天的路人,都讓賽佳雪感覺新奇不已。
三人順著街道走著,牛樂蕓指著前面笑道:“姐,前面就到了,那個‘樂暉美食’就是我們家的早餐店?!?
“哦?!表樦肥|指著的方向,賽佳雪看到了遠處的招牌,馬上就要第一次見未來婆婆了,難免心里有點小緊張,對方會怎么樣對待自己呢?手心都緊張得出汗了:“這難道就是‘丑媳婦終要見公婆’?我也還算不丑吧,不過還是好緊張?!?
來到店外,有好些人在買早餐,賽佳雪看到一個中年婦女,頭上帶著個白色的布帽,就像以前紡織廠里面的女工帶的那種,身前系著圍裙,正在麻利的從蒸籠里面夾出包子饅頭給客人打包,此人正是牛健暉兄妹的母親何麗。
“媽。”牛健暉和牛樂蕓同時喊了一聲。
“哎呦,兒子?!焙嘻惵劼曁ь^,先是一愣,然后開心的大笑道,急忙招呼客人們稍等,趕忙出來拉著牛健暉,看了看旁邊站著的賽佳雪,對著她說道:“這就是佳雪吧,哎呦,真是個大美女,健暉,快快,帶佳雪先回家休息。”
然后對著牛樂蕓道:“樂蕓,把行李交給你哥,你來店里幫媽先頂一下,我帶你哥和佳雪先回家。”
牛樂蕓轉頭對著賽佳雪說道:“姐,看到沒,這就是最經典的‘重男輕女’,我哥回來就可以休息,我啊,還得干活?!?
“臭丫頭,再亂說,快去?!焙嘻愝p打了下女兒的屁股笑罵道。轉頭趕緊把賽佳雪的背包和行李箱拿了過來,拉著她往店后面巷子里的家走去。
推開巷子后面一個院子的門,看到一個滿頭花白頭發的老婦人正在院子里坐著剝花生。
“媽,你看誰回來了?!焙嘻惡暗?。
“奶奶。”牛健暉喊道。
老婦人抬頭一看,開心的起身道:“乖孫喲,我的乖孫健暉回來了?!蹦棠汤=煵煌5纳舷麓蛄浚壑幸呀洕駶櫫耍@就是隔輩親啊。
“這姑娘是你帶回來的女朋友吧,真是水靈啊,好好。”奶奶看到牛健暉旁邊的賽佳雪,仔細打量笑著說道。
“奶奶,不是的。”牛健暉趕緊小聲對著她說道。
“不是女朋友,是孫媳婦?你們結婚登記了?”奶奶驚訝道。
“哎呦媽,你趕快讓他們先把行李放下吧?!焙嘻惪扌Σ坏泌s緊讓牛健暉二人去里屋放行李。
“奶奶耳朵有點背,別介意啊佳雪?!焙嘻愡呑哌呅χf道:“佳雪你就和樂蕓睡這房間,家里條件不太好,只能湊合了,被子枕頭這些都是洗干凈了的?!?
“阿姨,我不講究的,您不用太客氣了?!辟惣蜒┬χf道。
“乖孩子,一路坐車累了,你先在家里休息下。”何麗拉了下她的手笑道,轉身對著兒子牛健暉說道:“兒子,午飯你就去弄一下,我還得去外面招呼下,早上比較多客人?!?
何麗去外面店鋪了,牛健暉去廚房準備午飯,賽佳雪把行李放好后,出了房間來到院子里,“奶奶,我幫你剝花生吧。”賽佳雪拿了個小凳子坐在牛健暉奶奶旁邊說道。
“佳雪啊,你去休息會唄,坐了一晚上的車了,這么累?!蹦棠绦χf道。
“奶奶,你知道我是誰?”賽佳雪驚道。
“怎么不知道,樂蕓那丫頭早就打電話給我說了,你是賽醫生的孫女,當年健暉他爸還多虧了你爺爺才撿回一條命,聽說你要來,我別提有多高興了?!蹦棠绦Φ?。
“那奶奶,您剛才還那樣說?”賽佳雪小聲問道。
“奶奶的耳朵沒那么背,剛才一進來,你站在健暉旁邊的那種神態,看他的眼神還有看健暉他媽的眼神,哪像是個來游玩的樂蕓女同學啊,分明就是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見家長的感覺嘛?!蹦棠绦÷暣蛉さ?。
“奶奶,人家都說‘人老精,鬼老靈’,你可真是太厲害了,警察看人都沒您這么厲害的。就是您剛才說得也太直接了吧,嚇得我。不過我喜歡,嘿嘿。”賽佳雪害羞的笑著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是吧,奶奶我幾十年的眼力勁還是有的。”奶奶笑道。
“不過奶奶,這事情吧,得慢慢來,我還在讀書,年齡也還不夠法定年齡,明年才二十呢?!辟惣蜒┱f得自己臉都紅了。
“奶奶懂,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搞定,我這乖孫老實,一個人去大城市,一定是很多不懂,你可得多幫幫他,有你這么個懂事的女孩子陪著,我這老太婆就放心了。”奶奶拉著賽佳雪的手欣慰道。
“奶奶,您放心了,我幫您看著他,不會出事的,嘿嘿。”賽佳雪笑道。
“好,奶奶知道的,這個假期呢,你就開開心心的玩,吃好睡好玩好,千萬別見外,這就是你家?!蹦棠虛崦氖?,柔聲道。
“嗯,奶奶你最好了。”賽佳雪一下子趴在奶奶的腿上撒嬌道,從小沒有見過奶奶和父母的她,此刻深刻感受到祖母那種真摯的關愛之心,怎能不感動。
這時牛樂蕓回來了,正好看到奶奶溫柔的撫摸著趴在她腿上的賽佳雪頭發,笑道:“奶奶,滿意不?”
“滿意?!蹦棠绦Φ?。
“還不趕快洗手來幫奶奶剝花生。”賽佳雪趕忙起身,笑罵道。就這樣祖孫三人在這院子里開心的邊聊天邊剝著花生。
午飯時刻,牛健暉做好了飯菜,何麗也收拾好了店鋪關門回到家里,一家人圍坐在院子里。
“來,大家干杯,佳雪是第一次來咱們家,大家先敬她一杯?!焙嘻惻e起果汁,說道。大家也一起舉起果汁碰杯。
“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隨意,阿姨不給你夾菜了,太客氣反而不自在,想吃什么自己夾?!焙嘻愋Φ?。
“阿姨我知道的。”賽佳雪笑道。
一家人開心的邊聊邊吃著,賽佳雪感受著從未感受到的家庭熱鬧。
清晨,牛健暉和妹妹有時會去幫著母親采買食材,有時就和賽佳雪一起陪著奶奶去晨練。第一次來到鄉間生活的賽佳雪固然是新奇開心,而白露再次回到家鄉的感覺也是感慨萬千,二女小心用本子記錄著各自的經歷和感受,和牛健暉和他家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卻有一種初為人妻的感覺。
快樂的時光天天過,這天賽佳雪突然提出讓牛健暉帶她去給白露上墳。牛健暉開始還有點詫異,但還是帶著她來到白露和老王的墳前,賽佳雪獻上一一束自己采摘的鮮花,恭敬的對著白露和老王的墳墓鞠躬三次,雙手合十說道:“王爺爺,白露姐,我來看你們了,謝謝你們?!边@一句“謝謝”包含著千言萬語無法言明的情感。
賽佳雪在心里默默祈禱:“王爺爺,您一定要保佑我和白露姐,我們現在很好?!?
二人逗留了片刻,賽佳雪說道:“健暉哥,走吧,下午帶我去捉魚,聽說你很厲害,我還沒下河捉過魚呢?!?
“行,那可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不知道現在河里面還有沒有魚了。”牛健暉笑著說道:“走,回家取裝備去?!?
牛樂蕓要去參加同學聚會,本來她也很想去下河玩,不過想到給哥哥和嫂子一個獨處的機會,就沒去。牛健暉帶著捉魚的三件套“魚簍,筲箕,小桶”,給賽佳雪戴上寬大的草帽,還給她脖子上搭了條毛巾,賽佳雪第一次穿上短牛仔褲,露出兩條修長圓潤的美腿,可把牛健暉眼睛都給看直了。
來到小溪邊,潺潺流水,清澈見底,溪邊水草豐茂,不時有水鳥蝴蝶飛過,藍天白云倒映下,此等美景讓賽佳雪高興得像個快樂的小云雀一樣:“那里那里,有好多魚,我看到了”。
“這里的水比較深,不好捉,我們還得走到上有一點,找個水比較窄的河道才好?!迸=熜Φ?,在前面給她領路。
來到一處樹蔭較多的地方,旁邊還有幾個大石頭的河道,“這里就可以了,以前就經常選這里,還是老樣子?!迸=熜Φ?。
二人把背包放在樹蔭下的石頭上,牛健暉拿出水遞給賽佳雪道:“先喝點水。”
“那現在要做什么?”賽佳雪喝了點水后興奮問道。
“別急,魚可不是這么好抓的,得想辦法,等會跟著我干唄?!迸=熆粗愫沽芾?,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笑著道。
稍作休息,二人脫掉鞋子,下到小溪里,水深差不多到小腿的位置,入水清涼的感覺,踩在水里鵝卵石上面的觸感,讓第一次下河的賽佳雪刺激連連,稍站不穩趕緊抓住旁邊的牛健暉,笑得前仰后翻的,開心的二人。
“因為小溪里的魚都不是很大,所以很機敏,想憑手抓基本不可能,這里撒網也不行,太淺,我們就只能用筑壩的方法,辛苦點,不過效果還不錯?!迸=熃忉尩馈?
“這里是最窄的地方,就在這里筑最后一道壩?!迸=熤钢惶幷f道。
“難道還要筑幾道壩?”賽佳雪奇道。
“呵呵,一會你就懂了?!迸=熒衩氐男α诵Φ馈?
于是,在牛健暉的指揮下,二人開始筑壩,“大點的石頭放下面,小石塊堵縫隙,然后用拔帶著泥的水草賭注漏洞,中間留這么大一個口,一會有用?!迸=熣f道。
“好。”第一次下和游玩,雖然搬石頭筑壩比較累,但是對于賽佳雪來說,可是好玩極了,就像小孩子玩沙堆一樣開心。
一會的功夫,二人配合下,一個小小的攔河堤壩就筑好了,牛健暉在中間的缺口處把魚簍放在堤壩出口,魚簍的口就接著堤壩的缺口,用石頭固定好魚簍,傾斜了差不多三十度,保證魚進去了不會游出來。
“好了,第一個壩弄好了。走,去上面一點?!迸=熇惣蜒┞呱习赌闷痼饣?,然后走到十幾米遠的上游走進小溪里。
“然后在這里筑個壩,就像剛才一樣。”二人又開始筑壩,不過這次留的缺口比較大,差不多是下面堤壩的三倍。
“這么大的口,干嘛用?”賽佳雪不解道。
“一會你就知道。嘿嘿?!迸=熡珠_始賣關子。
賽佳雪嘟著嘴表示不滿,“好了,現在開始捉魚第一步——趕魚。走,再往上走一點?!迸=熜χ闷痼饣f給她道。
“你拿著筲箕在河這邊,我在另一邊,從上游和我一起往這個堤壩缺口趕魚。”牛健暉說道。
“哦,我懂了。”冰雪聰明的賽佳雪瞬間明白了這么做的用意,高興得趕緊往上游走去。
二人不斷的往缺口處趕魚,只見大大小小一群群的魚都被趕得從缺口處向下游去。
“好,差不多了,把這個缺口封了?!迸=熣f道。
封好了缺口,牛健暉拉著賽佳雪回到岸上樹蔭處?!霸趺床焕^續啊?”賽佳雪不解道。
“首先,休息下,補充點水分,避免中暑;其次,剛才趕下去的魚,讓它們先安靜會,如果現在馬上去趕,首先水比較渾濁,不利于驅趕,其次現在的魚比較驚慌不成群,跑得到處都是,馬上去趕只會事倍功半?!迸=熜Φ?。
賽佳雪拿起水瓶喝了點水微笑著撇了撇嘴,意思是,算你厲害。
“吃點東西?!迸=熌贸鲆粋€包子遞給她道:“早上我媽做的花生糖包,試試?!?
吃飽喝足后,二人開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這一個人工制造的小魚塘里面的魚,被他們驅趕得到處亂跑,倒也不時有魚鉆進魚簍,賽佳雪卻完全沉浸在趕魚的快樂里面,“啊啊,剛才有魚碰到我的腳了,哈哈。”賽佳雪開心的笑聲證明了一個道理,“享受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