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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風雨同舟

前天中午,父親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告知我他的學生準備給他過70年結婚慶典,我有些茫然,便詢問道:“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呢?”父親說,還是在春天的時候,有個學生來看他,在交流中看了父親寫的一些紀念性的回憶錄,知道十月三日是父親的結婚70年紀念日,就說了要為父親慶祝一下,當時父親也是以為就是隨便的客氣,沒有太在意。沒想到最近這位學生說,約好了幾個同學一起前來祝福,父親婉拒后不知可否,于是打電話和我商量。

父親是位優秀的教師,從解放前的太和縣簡易師范畢業后,一直在鄉村一線小學教語文。父親的漢語拼音講的比較好,記得在70年代,FY市教育局就多次組織觀摩教研活動,組織小學語文教師,聽父親講授漢語拼音教學;太和縣教育局專門安排父親到全縣各鄉鎮進行授課,培訓全縣的小學語文教師,以至于那個年代,在太和縣小學教師中,沒有不知道父親的名字的。

父母的結合是典型的、中國式的工農結合,父親忙于工作,母親帶著哥哥、妹妹和我在家務農,在當時以生產隊為單位的勞動集體中,母親永遠是個弱者。勞動的時間比別人長,記得公分比別人家的少,以至于每到逢年過節,別人家都能分到很多白面,我們家不但分不到,還要把父親的一個月工資上交生產隊,用于彌補公分不足帶來的年終處罰。

父母結婚都70年了,時光如梭,過的真快啊。在我的記憶里,父親和母親的婚姻也并不是那么的幸福,甚至可以說是很不幸的兩個人走到了一起,一個是忍辱負重,一個是盛氣凌人。父親是一位受老私塾,封建等級、特權意識思想影響比較深的封建知識分子,家中根本沒有女權地位,一切以父親的意志為準,任何人也不能對他的特權有所進犯,對母親的態度極其惡劣,不管對錯,只要違反了他的主張,非罵即打,在我們幼小的心靈中,都留下了恐怖的陰影。以至于現在,在很多事情上,還是不敢有自己的強勢主張,造成了性格一向比較懦弱、妥協。

1978年農村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土地到戶,改革的春風也吹到了教育界,父親也從蔡廟鄉中心小學被調到八里店五七大學教授語文基礎課程,兩地分居、工農結合的家庭的困難可想而知。每到星期六,父親總是帶著我從學校回到家里,在家里幫助母親干一天的農活,再在周日的下午,帶著母親蒸的熱饅頭回到學校,每次都是到家時已經是漆黑一片,回來時已經是萬家燈火,就這樣一直堅持到1982年父親調到太和師范,生活才略有所好轉。

直到九十年代,父親光榮的退休后,才把母親從農村接過來一起居住,才算有個完整的家。從那時起,父親的態度發生了根本的改變,體貼,細微的照顧因勞累成疾的老伴。母親因為常年的過度勞作,造成了高血壓、心臟病等疾病纏身,近二十年來,幾次都因為搶救及時,才與死神擦肩而過。是母親的無私奉獻,才有了父親事業的蒸蒸日上;同樣是父親的辛勤付出,才有了母親的安享晚年。

七十年,來之不易,七十年,風雨同舟。無論對錯,無論奉獻與付出,我都會為父母高興,因為有了他們辛勞,才有了我們的今天的幸福,因為有了他們勞作,才有了兒孫滿堂的一個大家庭,祝福爸媽,健康長壽,感恩爸媽,是你們給予了我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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