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上,老師敲黑板,“這個地方一定要記住,這次模擬考試這一題會考到,大家記一下,下節課講一下去年考試的題目。”雖然每年的題目不一樣,總會有什么重復的,但是也不會太離譜。
對著黑板記公式,一天十節課,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一般還有兩小時的自習,不過林優這樣的特殊情況除外,但是一天至少十個小時的,即使有了目標,可是長時間的壓力還是有些讓人喘不過去,長嘆一口氣,知道比一般學生輕松一些,比其他學校更輕松。
坐在等公交的長椅上,看著還湛藍的天空,總覺得好累,天氣已經涼了好多,書包卻越來越重。
“下課了?”古俞看到她已經回來,只是很明顯一天比一天疲憊,以前身邊沒有高中生不知道這些孩子是什么樣的生活,現在看來,也比成年人好不到哪去“累了吧?”
“我感覺好累啊。”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嘆口氣,日復一日的消磨著意志力,有時候真的會茫然這樣生活的意義。
“如果累了就先不寫作業了,先睡一個小時,等會吃飯了再寫也來得及。”古俞放下菜刀洗干凈手擦干水,坐在她旁邊拍拍她的背,勉強只會讓情緒繼續緊繃著,人的情緒像是一個氣球,一直緊繃著就經不住任何壓力,總有一天會炸掉。
留級換班之后已經不是熟悉的同學熟悉的臉,大家也只知道埋頭學習,明知道第二天還會不變可是已經沒了期待,只知道一遍一遍的刷題。
早晨天不亮,爬起來洗漱,確認帶好的東西,跟著大部隊一起進學校,剛走進教學樓發現到處都是水,也不像是反水,倒像是被水泡了很久,這兩天也沒有下過雨,天氣一直不錯,也許是出了什么情況洗了地,沒有多想走進去擦發現
教室外圍著很多學生,遲遲不進去,只是嘰嘰喳喳的說著什么,上來看早讀的班主任看著學生都在門外有些莫名其妙,這些學生還算聽話,怎么今天這么反常?
“怎么都不進去在門外干嘛?”說完扒拉開學生往里張望,這一看讓教學這么多年的老師感覺到不可思議,教室里被水泡的墻灰都已經剝落,明明是前年新做的裝修,投影儀電腦監控什么的已經被泡發早已經不能用,連著課桌里的書都泡的沾在一起不能翻開,滿地的水還沒有完全干掉。
“大家先換教室,書一會給你們拿來新的,先別慌。”老師強壯鎮定安慰學生。一棟教學樓,所有的班級都要換到別的地方。林優轉頭看著周圍的人,大家臉上表情各異,有笑著,擔心,麻木的面無表情。
現在的情況也許有點像白蛇水漫金山,但是,白蛇是千年蛇妖,這里只有學生。
“這個事情,校方已經在調查,大家就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班主任安定眾人的心,開始講課。一切又像是恢復從前。
下午一場模擬考試,安靜到只聽得到經常翻動試卷還有偶爾的鳥叫或者隔壁老師講課的聲音,一個男生忽然站起來撕掉試卷跑出教室想翻過欄桿跳下去。
“快點抓住他。”林優眼見著不對喊了一聲,大家陷入混亂中,老師也在這樣的陣仗中慌了手腳,跌跌撞撞的跑到欄桿前往下看,還好,男生被一個人抓住手。幾個男生合力把他拉上來。天空變暗,很快黑下來,一團黑色的影子快速變大化成一只狗從角落里鉆出來咬住一個在班級里的女生。
慌張的掙扎之后發現血不住的往下流。
身體騰空之后被咬穿的腰開始疼“啊——”被咬的女生發出慘叫,其余的人看到也忍不住驚慌的尖叫出來,桌椅碰倒的聲音越來越多,在外面的男生和老師慌忙的進教室想趕走那只狗,卻被出來的人擋住。林優掙扎著從人群中擠進教室,為數不多的學生縮在教室的角落無助的顫抖。
嗓子已經喊啞了也沒人聽。
林優煩躁的一腳踢開前面的桌椅,如果不出意外,摸到的時候就會消失。老師回過頭看到時想攔住她,卻已經來不及,眼見著她已經沖過去,一個班四十多個人,說不多也不多,可是在只有一個出口的情況下就變得格外擁擠,把他擋在門外,教室的窗口很高,爬上去也不太可能。
搞偷襲林優是順手得很,迅速的靠近抓住狗的爪子,在摸到的一瞬間一股沖力彈開,后腰猛地撞倒桌角。酸疼的感覺讓她跌坐在地上,只能用手勉強撐住。狗口中的女孩隨著狗的消失掉落在地上,殷紅的血水流滿地。
“快打救護車!”學過急救的同學顧不得那么多推開人群繞過桌椅檢查傷勢,跳樓的男生也已經陷入昏迷。隨著狗的消失,昏暗的教室立馬明亮起來,被推翻的桌椅和滿地的書籍還有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女生。
別的班的同學聽到不對勁早早的圍上來搞得本來不算擁擠的走廊變得水泄不通。
這樣的陣仗,看樣子,校長又要找江亞凡了,畢竟現在這樣的情況出現一次就會在出現,林優苦笑一下,一直站在大眾角度去看,沒想到有一天會是當事人之一。
古俞接到校方的電話從事務所立馬開車去了醫院,正好看到在大廳拿藥的老師。
“林優怎么樣了?”古俞認出是林優學校的老師。
“這位家長別急,她現在在住院部3001。等我這邊弄好了一定過去給你一個解釋。”一天下來,三個學生喜提住院,一個昏迷兩個受傷住院,班主任愁云滿面,教學三十年,五十多歲的人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咬咬牙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
躺在硬床板上翻身都有些困難。
“呀,來了?”林優對著古俞笑笑。
“江亞凡在回來的路上。”古俞看到她這樣摸摸她的頭安慰道。
“不要緊,我早習慣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上課怎么就受傷了?”古俞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哎,說起來也奇怪,早上上課,教學樓就像被水淹了一樣,等到下午小考,一個男生鬧跳樓,跟著一個很大的黑狗咬住一個女生把她叼起來,我去摸了一下那狗就消失了,被彈開的時候撞倒桌子,那女生現在還在被搶救呢。”
“我說你們,看個人都看不住,現在我兒子昏迷了,耽誤了學習考不上本一你們要怎么賠?”外面的家屬站在病房外面大聲的嚷嚷。
“哎,許益媽媽,小點聲,這是醫院。”班主任又是賠笑點頭又是安撫情緒。
“我小聲?我兒子的前途都要沒了還要我小聲?”也不聽他解釋,一個勁的說。護士聽到動靜跑過來勸她小聲點,卻被反駁回去“你算什么東西,我為了我兒子爭口氣怎么了?再說了,和你有什么關系你跑過來插嘴。”
“哎,真煩。”林優氣的錘了下床板,從古到今,最讓人厭煩就是無理取鬧的潑婦和蠻不講理的男人,沒皮沒臉起來就是再會講理的人也被說的啞口無言。掙扎著的起身,卻被古俞按住。
“我去吧。”說完起身出去。
沒過多久就聽到辯解“您的話有些過分了,學校教室有監控隨時可以調取就學時孩子的在校狀態,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沒有壓迫學生,也沒有施壓,你的孩子在考試的時候撕了試卷跑出去,我想應該是你孩子的精神問題。”
“你算哪門子蔥蒜也上來插一嘴。”女人臉紅了又紅,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可是一定不會承認。
“我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對孩子,我們從來是平等相對,你可以去附近的高校問問,我們布置的作業是不是比其他學校少,課講得也很詳細,對孩子的照顧也是很盡心,如果不是我們的問題,這位家長就要考慮是不是自身問題,在這里怨天尤人怪罪不相干的人也救不了你兒子,如果不是班上同學拉著他,說不定他就能如愿以償。”
“一個教導主任滿口的胡話,就知道推究責任,誰知道你這個教導主任是不是靠關系來的,這個學校有你們這些人難怪逼得我兒子進醫院。”
“我這個教導主任來的正不正我心里有數,你這個當母親的有沒有給你孩子施壓我們也不會知道,等到他醒了愿不愿意見你到時候都會明白,你現在的掩飾只能說明你心虛。”古俞不疾不徐的模樣氣的她罵罵咧咧的離開。
“哎呀,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啊,我還真搞不定她,這個孩子的媽媽就是有點偏激,其實人不錯,見諒,見諒。”班主任只覺得眼熟,應該是相處過一段時間可是就是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