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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凌雪將傘放在門口的傘架上,隨即小心得往里面走去,整個藝術(shù)館空蕩蕩靜悄悄的,襯得外面的雨聲愈發(fā)猛烈。

忽然,一道閃電打下來,透明的天頂仿佛要裂開一般,把凌雪嚇了一大跳。

她繼續(xù)往里有,終于在展廳最小的一個展覽空間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木研?”凌雪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但同時也感到萬分奇怪,“這個時間點你怎么在這里?我以為你今天一天都不會進(jìn)公司。”

木研回頭看到凌雪,似乎也吃了一驚,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往日的笑容,“小雪?你還沒下班啊?”

“我剛加好班正準(zhǔn)備回家,展廳還沒完全布置好,老板你是現(xiàn)在就要驗收嗎?”凌雪故作輕松的說道。

木研這一瞬即逝的變化,并沒有逃過凌雪的眼睛。但盡管如此,她仍然不清楚木研的真正目的。而且,對他來說,自由藝術(shù)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他多年來努力的成果,他絕對不會為了爭風(fēng)吃醋這種事情而拿自己的事業(yè)去做賭注。

所以,他應(yīng)該不會對這個展出手。凌雪暗自想著。

“我剛和客戶吃完飯,正好在這附近,想著聯(lián)名展馬上要開始了,就過來看看籌備得怎么樣。”說著木研環(huán)顧了下四周,繼而轉(zhuǎn)身對凌雪說,“還順利吧?”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部就班得進(jìn)行著,沒有任何問題。最后的展品剛才也已經(jīng)送到了,明天最后調(diào)整下布局,就可以了。”

“這里,”木研指了指角落處一塊空著得小墻面,“幫我留著,明天我?guī)訓(xùn)|西過來。”說著他神秘得一笑。

這就完全出乎凌雪的意料了,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而是展覽里所有的細(xì)節(jié),每一個展品之間的距離,每個適當(dāng)?shù)牧舭祝械目臻g距離,全部都是凌雪精心計算過的,當(dāng)然沒有多余的地方。這面墻原本就是作為空檔打光用的,倘若現(xiàn)在要加一樣?xùn)|西,則會顯得左右很局促。

“這么突然嗎?這里如果加幅作品,這整個區(qū)域就會顯得很擁擠,不好看了吧。”凌雪猶豫著,實在無法開口答應(yīng)下來。

“放心,不會的,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物品。”木研口氣溫和,但態(tài)度堅定,不容拒絕。

“好,那我們明天試試看。”識時務(wù)者永遠(yuǎn)為俊杰,對于老板的決定,員工又何必非要反駁呢,更何況也沒有資格和立場。

“外面雨這么大,我送你回家吧。”木研說道。

原本想要立刻拒絕的凌雪,看了看外面的雨勢,覺得此時如果非要拒絕,就真的太不給木研面子了,于是就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他們將展廳的燈關(guān)掉,鎖了門,凌雪站在屋檐下,等木研將車從車庫開了出來,停在她的面前。

凌雪一上車,就發(fā)現(xiàn)車內(nèi)正在輕輕得流淌著一首熟悉的歌曲,正是那天佑太在音樂節(jié)上唱的那首新歌。

“咦,沒想到你也聽他們的歌啊?”凌雪脫口而出。

“原本確實沒聽過,但現(xiàn)在因為聯(lián)名展的緣故,覺得需要更多的了解他們,便買來專輯聽了聽。”

“覺得怎么樣?”

“非常好聽,尤其是這首新單曲,簡直打動了我的心。”木研一邊看著后視鏡倒車,一邊說著,“我留意了一下,好像還是佐野先生自己寫的,真是有才華。”

“是啊,真是個既才華橫溢又認(rèn)真努力的人。”凌雪聽到有人夸佑太,她也忍不住跟著感嘆了起來。

“小雪,你好像對他很欣賞啊。”木研目光看著前方的路面,看似隨意的問道。

糟糕,凌雪暗自懊惱,都怪自己太大意,不小心流露出了對佑太的好感。

“其實不僅僅是他,我對他們整個團(tuán)都很欣賞,真是一群出色的人啊。”她只好情急之中趕緊補(bǔ)救。

雨越下越大,大到雨刮器已經(jīng)完全沒有辦法將雨水清除,以至于擋風(fēng)玻璃上一片模糊。

“不行,這雨太大了,這樣下去很危險,我們先在路邊停一會兒,等雨小點再走吧。”木研說著將車停在了路邊,并開啟了警示燈,以提醒后面車輛保持安全距離。

“好,畢竟安全最重要,真是麻煩你了,還要送我回家。”凌雪一半出于真心一半出于趕緊岔開話題的考慮。

木研沒有回應(yīng)她的謝意,而是怔怔得看著窗外如瀑布般不斷侵襲的雨水,凌雪有些尷尬,也不便多言語。兩人默默得坐在車?yán)铮髯韵胫约旱男氖隆?

半晌,木研忽然輕聲的說,“我……真的沒有機(jī)會了嗎?”說著,他轉(zhuǎn)頭看向凌雪,眼神透著一股令人害怕的熾熱。

“你在說什么呢。”凌雪不敢接這個話題,只好裝傻。

“我說,你能做我女朋友嗎?”木研忽然不再如之前那般隱晦徘徊,而是直接了當(dāng)?shù)那腥胫黝},將話擺在了桌面上。

凌雪不禁有些生氣,“別開玩笑了,我們都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對于木研對她的好,她自然是明白的,也因此,她一直努力認(rèn)真的工作,希望能夠證明自己是能勝任這份工作,而不是純粹靠個人關(guān)系進(jìn)公司的。除此以外,她始終盡量避免和木研有更多的個人接觸,就是怕給對方誤會。但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木研,真的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容易打退堂鼓的少年了。

現(xiàn)在的木研,有蓬勃的欲望,有巨大的野心,有堅定的信念,越挫越強(qiáng)簡直都快要成了他的座右銘了。而凌雪,則正是他情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道坎,是他重拾信心的一個關(guān)鍵人物。

因此,與其說他真的愛她,不如說他更希望用征服她,來證明自己。

所以這種愛情,如果成功了,將是無限的占有,而如果失敗了,很可能會玉石俱焚。

“十幾年前又怎樣,現(xiàn)在的你和我,都是單身,我喜歡你,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不行嗎?”木研語氣開始有些激烈。

面對深夜大雨,又在如此狹□□仄的空間里,而木研的狀態(tài)顯然有些偏離的跡象,凌雪根本沒有退路。她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冷靜的想了一想,隨后溫柔得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你給我?guī)滋鞎r間考慮一下行嗎?”

果然,凌雪選擇了后退。

木研心里冷笑了幾下,想著“她以為我還是當(dāng)年的那個沒出息的男孩嗎?以為這樣就可以騙過我?在我這里用緩兵之計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木研暗暗下了決心,但表面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情,“剛才是我不對,不應(yīng)該逼你。”他說著看了看窗外,“雨好像小一點了,我們走吧。”

凌雪并不知道木研的真實想法,她以為她成功了,暗暗舒了一口氣。

車?yán)^續(xù)在雨夜中行駛,車廂內(nèi),佑太的歌聲顯得如此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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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木研抱著一塊包裝完好的類似畫板的東西來到藝術(shù)館。

“我把東西拿來了”他一臉興奮的一邊說著,一邊就動手拆起了包裝。

凌雪站在一邊好奇的等待著謎底的揭曉,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值得木研如此固執(zhí)的非要放到聯(lián)名展里。

“嘩”隨著最后一層紙被撕掉,呈現(xiàn)在她眼前的,正是那副他們?nèi)嗽诰泳莆莸暮嫌啊?

“這……”凌雪不禁意外到語塞的地步,她不明白木研為什么非要放這張照片。

“怎么了?不好嗎?”木研滿意得看著眼前的作品。

“沒有不好,只是,這幅照片放在這里,似乎沒有什么太大意義。”凌雪仍試圖說服他改變主意。

“怎么會沒有意義?我是展會發(fā)起人,你是負(fù)責(zé)人,佐野先生是他們的代表,我們?nèi)嗽谝黄鸬倪@幅照片,正是此次展會能夠順利舉辦的最好證明。”

被木研這么一說,凌雪也感到似乎無力反駁,何況他又是老板,難道還能反抗老板的決定嗎?

“好的,那我找人把它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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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佑太乘坐的飛機(jī),緩緩降落在上海浦東機(jī)場,佑太戴著棒球帽和口罩,背著一個大大的斜挎包,低著頭混跡在到達(dá)人群中。

接機(jī)處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在等待他。

“辛苦你了,阿守,又讓你那么晚來接我。”佑太有些抱歉的說。

“沒關(guān)系,于公于私,這都是我份內(nèi)的事,應(yīng)該的。”阿守一邊拿過他的包一邊說著。“哥哥你肯定也很累了吧,畢竟下午還在演出。”

“還真的有點累,最近演出太多,嗓子有點疼,得找時間去看下醫(yī)生調(diào)理調(diào)理了。”

“你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我還要跟著你一輩子呢。”阿守開玩笑說著。

“放心”佑太一把勾住阿守的脖子,“只要我還在這里一天,就一定會照著你。”

“哎喲喲,哥哥你這中文,都跟誰學(xué)的。”

有阿守在,氛圍總會顯得很輕松愉快,這也是佑太喜歡阿守的原因之一,不僅做事為人靠譜,而且還非常會察言觀色。

“對了,明天的開幕式,是幾點?”佑太忽然想到此行的主要工作。

“九點,你知道嗎,未來一周的觀展名額都已經(jīng)約滿了。”阿守自豪得說著。

“這么厲害的嗎?”佑太拍拍阿守的肩膀,“真是,做的好!”

“主要是哥哥你太受歡迎了。”阿守不意思的抓抓頭發(fā),“你這次回來,要待幾天?”

“三天,這次我有重要任務(wù)在身。”

“難道還有比開幕式更重要的事情?”阿守不解得追問。

而佑太只是神秘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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