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每個人的心中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
- 金夏微嵐
- 3333字
- 2020-09-15 21:44:22
凌雪轉(zhuǎn)身,看到阿守正站在身后,她下意識的伸手擦了擦眼角,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
回到飯桌上的阿守,心里五味雜陳,為自己的疏忽感到非常的后悔,他擔(dān)心凌雪會因此而再度陷入情感的困境中。
“凌雪呢?”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飯桌上少了一個人,于是問起阿守。
“啊~”阿守抓了抓耳朵,“她說拉肚子,剛?cè)チ藥缶椭苯踊丶伊耍屛腋蠹艺f一聲,我都忘記了,不好意思。”
“你們兩個關(guān)系那么好,真的沒有在戀愛嗎?”每個地方,總有幾個八卦的人,會問出這種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更何況是與娛樂圈沾邊的行業(yè)。眾人聽到這個話題,更是一片起哄,跟著追問阿守。
“怎么可能戀愛呢?她是我兄弟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阿守不緊不慢,淡定得回答。
“又拿友情當(dāng)借口!”一個女生無趣得說道,“上次我采訪一個新晉男星,坊間傳聞他和助理有曖昧,結(jié)果他也非說是兄弟,不會把助理當(dāng)女生看。”
“真的真的?是哪個人啊?”很快,大家的關(guān)注焦點又回到了娛樂圈,阿守不禁松了一口氣。他拿出手機(jī),想向凌雪解釋,但是猶豫再三,還是將已經(jīng)打好的字刪去了。
時間,仿佛被拉回到了兩年前。
如果說當(dāng)年的他,為了保護(hù)那兩個人的愛情,曾不惜一切代價的努力過。那么現(xiàn)在,于阿守而言,不讓他們見面,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hù)。
一旦發(fā)生二次傷害,必將是不可逆轉(zhuǎn)的,致命的打擊。
他沒有信心,能再次將凌雪拉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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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抱著膝蓋,坐在陽臺上,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翻閱著那本手帳本。盡管作為工作手冊,她早已對它成功免疫,但此刻,仿佛一切都前功盡棄。
她輕輕的撫摸著本子,思緒被拉回到那個下著大雨的初夏時光。
那時的咖啡店,那時坐在對面的男生,那時的自己,那時他們對于愛情和未來的無限期許。
凌雪慢慢將手帳本翻到最后一頁,盡管她早已將前面所有的內(nèi)頁全都替換掉了,但唯獨最后那頁,不知道為何,她始終放著沒有動,盡管也從不敢去翻看。
“做我女朋友好嗎?”
“好的。”
這兩行字還那樣清晰的留在紙上,沒有絲毫磨損。
曾經(jīng)一度,凌雪覺得,那段時光,就像是一個笑話,而她竟然信以為真。
但后來,她明白,其實不然。
在感情中,誰都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和痛苦。
相愛的時候,是真的愛著彼此。
但分開,也并不意味著不愛。只是這個世界上,有比愛更重要的事情,而那個事情,和愛情產(chǎn)生了沖突。所以在互相交戰(zhàn)的過程中,愛情最終敗下陣來,僅此而已。
正想著,電話響起,凌雪一看,是阿守。
這個時間點,凌雪知道他想要說什么,換做以前,也許會拒絕接電話,但現(xiàn)在她早已釋懷。
“這么晚了,還有工作沒有交代的嗎?”凌雪接起電話,打趣道。
“看來你精神狀態(tài)不錯啊~”聽到凌雪穩(wěn)定的語氣,阿守不禁放下心來,雖然剛才明明看到她眼角滲淚。
“我一直都很好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如此,那我們再喝一杯吧,我就在你小區(qū)門口,你快出來。”
“何文守同學(xué),你什么時候?qū)W會這招了,不要搞突然襲擊,我們又不是談戀愛。”
“姐姐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最大缺點就是想太多!現(xiàn)在我還要加一句,自我感覺過于良好!”
夏天的夜晚,晴空萬里,雖然城市的上空看不到漫天繁星,但依然有幾顆閃爍在天邊。
阿守正站在車邊,看到凌雪出來,于是迎了上去,遞給她一罐咖啡。
“咦,不是說好喝酒嗎?”凌雪假意問道,引著阿守來到小區(qū)里面一個兒童樂園。
“姐姐又說笑了,我怎么敢酒駕。”阿守一屁股坐到滑梯底部,大大嘆了口氣。
“剛才吃飯時你沒喝酒嗎?”
“當(dāng)然沒有,我喝的可是烏龍茶,你實在太不關(guān)心我了。”
凌雪坐在旁邊的秋千上,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咖啡。易拉罐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色中,顯得特別動人。
“你知道嗎?”凌雪看著手中的咖啡說,“易拉罐分兩種,一種是撕拉式拉環(huán),一種是下壓式拉環(huán)。”
“嗯,這我倒是知道,撕拉式容易造成二次傷害,下壓式則完全規(guī)避了這個風(fēng)險。”
“我特別喜歡下壓式拉環(huán)在打開瞬間的聲音,輕輕的,仿佛內(nèi)部有一股小小的氣體,等著在那一刻沖出來。”
“難道撕拉式就不是這樣了嗎?”
“撕拉式的沖破只有一次,而且聲音是朝外的,敞開式的,打開的瞬間就是徹底的爆發(fā)。而下壓式則是含蓄內(nèi)斂的,分兩次,第一次拉開時,并不會將整個口全部打開,只是微微一道縫,使得內(nèi)部的氣體得以緩慢流出。第二次的下壓,才會將整個口展現(xiàn)出來,而且下壓的瞬間,那個溫柔沉穩(wěn)的聲音,真的很迷人。”
阿守聽得一頭霧水,“姐姐你怎么回事,說了半天易拉罐,沒想到你有這特殊喜好。”
凌雪笑了笑,又抬頭喝了一大口咖啡,“所以,他們是要來開演唱會嗎?”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轉(zhuǎn)變,給阿守來了個措手不及,以至于他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
“你原來真的看到了。”
“你明明看到我看到了啊。”
“姐姐你就別跟我玩繞口令了,這大晚上的,從易拉罐到繞口令,我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沒事,他們開他們的演唱會,與我何干呢?”凌雪笑道。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阿守立即解釋道,“不,其實,我是存心瞞你的。哎,這該怎么說呢。”向來尖牙利嘴的他,此刻竟然有點語無倫次。
“我明白你的好意,怕我看到了會勾起當(dāng)年的回憶。”
“雖然我不怎么喜歡你,但我不想你再次受傷。”阿守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也不見得有多喜歡你,還不是看在你給我工作的份上才理你一下。”凌雪將剩余的咖啡一口氣喝完,瞄準(zhǔn)后扔向不遠(yuǎn)處一個垃圾桶。
“姐姐,請注意垃圾分類!”
隨著阿守話音剛落,呯,易拉罐應(yīng)聲落入桶內(nèi),分毫不差。
“那個就是干垃圾回收桶,濕垃圾是分時間段的,這個時間可沒有濕垃圾回收。”凌雪對于自己一如既往的命中率,感到非常滿意,“看來你平時從不扔垃圾啊。”
“哪兒有,明明是每個小區(qū)制度不同!”阿守不甘示弱。
凌雪回頭朝阿守笑笑,襯著月色星空,耳朵上那枚翅膀閃閃發(fā)光。
阿守忽然覺得,不化妝的凌雪也挺好看的。
“這次他們來……”凌虛微微停頓了一下,“還是你負(fù)責(zé)嗎?”
“嗯。”阿守默默得點了點頭。
兩人相對無語,夜越來越深,連蟬都仿佛累得睡著了,不再鳴叫。
“他算是成功了吧?”凌雪忽然輕輕的說著,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問阿守。
“應(yīng)該是吧,今年初,他們已經(jīng)在東京巨蛋連續(xù)舉辦了演唱會,動員人數(shù)超十萬。”
“原來如此”凌雪站起身,伸了伸懶腰,“難怪有資本能走出國門,來上海開演唱會。”
“上海這個只是在Livehouse里的小型演唱會,沒有登上梅賽德斯奔馳的人,怎么能算進(jìn)軍國際呢?他們也不過如此吧。”
凌雪知道阿守在安慰她,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他的夢想,本來也就是東京巨蛋,并不是國際市場吧。”
“誰知道呢”阿守攤了攤雙手,不置可否的說,“別看他一副淳樸鄰家少年的模樣,他的野心可是很大的。”
“我可從來沒覺得他是淳樸鄰家少年,”凌雪狡黠得看著阿守,若有所指的說,“其實是你這么覺得吧?”
“你……”被凌雪戳中軟肋的阿守,瞬間紅了臉頰。
“你以為當(dāng)年杭州你喝醉那一晚,我什么都看不出來嗎?”
阿守不再說話,微微有些惱怒,但又有些釋懷。他和凌雪都是聰明人,他早就猜到,凌雪會有所察覺,但他并不以為意。
有人懂自己,永遠(yuǎn)比悶在心里要好得多。
“啊~多好啊,能夠?qū)崿F(xiàn)夢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凌雪重新坐到秋千上,隨著腳用力的蹬地,秋千忽得往前飛了出去。
凌雪感到自己離天空是那么的近,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那片看似近在咫尺的深藍(lán)。然而隨著秋千的落下,藍(lán)色離她越來越遠(yuǎn)。
“好像已經(jīng)很晚了,那我該回家了。”阿守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
“好,你開車路上小心。”凌雪跳下秋千,走到阿守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電影周的企劃,我會好好做的,很快就能將初稿發(fā)給你看。”
“你的水準(zhǔn)我是絕對放心的。對了,話說,你要不要做他們的專訪?”阿守臨走前,還不忘調(diào)侃一下凌雪,以報剛才被凌雪反將一軍之仇。
“你過來,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活著回去。”
“姐姐饒命,我要走了!”
凌雪送阿守出了小區(qū),門口的保安只當(dāng)他們是兩個熱戀中的情侶,還向他們打了招呼。
“阿守”臨別之際,凌雪忽然認(rèn)真的說,“謝謝你。”
阿守看著凌雪的眼睛,他知道凌雪是認(rèn)真的,于是笑笑說“我們還客氣什么呢?”
凌雪看著阿守的車漸漸遠(yuǎn)去,忽然讓她想起了那年在外灘邊,也是如此這般,看著阿守的車,離開她的視線。
那股久違的心痛,忽然間,涌上心頭。
她快速的轉(zhuǎn)過身,生怕阿守從后視鏡看到她落寞的樣子。
“凌雪!”忽然,阿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回頭一看,阿守的車,停在了不遠(yuǎn)處的路邊,而他正站在車門外,朝她喊著。
“嗯?”凌雪意外的看著阿守。
“他們的演唱,你會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