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鬼在一樓。我們腳下。”陳澄趴在魏玨的背上，靠在魏玨的肩上，右手食指豎在嘴前，笑嘻嘻地提醒兩人。
小姑娘看上去精神，但另一只手已經無力地垂下，隨著魏玨的走動晃動。頭靠在魏玨的肩上也不是什么玩曖昧，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因為頻繁使用眼睛，陳澄透支的靈能已經達到了人體上限，再用個幾次就能直接暈過去。
看得向北還怪心疼的。
不過自己嗑的CP頻繁發糖，向北不合時宜地還覺得空氣都是甜滋滋的。
但當陳澄的話說完后，向北感覺腳下涼氣襲來，凍得他一個哆嗦，再也沒心思嗑CP了。
向北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凌晨02:56了。
“離這么近，一會兒它不能發現咱們吧……”向北說話都用的是氣音。
“肯定能發現的。”陳澄整個人都趴在魏玨背上，無情打擊，倒也不像之前一樣說話留一半，“之前兩次我都看了看，那小鬼搞事的時候，身上有血線延伸出來，我親眼看到其中一條血線，在我身邊晃蕩。”
陳澄血紅色的眼珠對著地面，像是在透過一層一層的水泥，直接看向一樓的小鬼。說話的時候，沒了之前說話的輕快隨意，多了幾分冷靜，這時候的她比她本身看起來的還要靠譜多了。
“之前，蔣森和戴儀被鎖定，我猜，肯定是被血線纏住了。”陳澄虛弱的喘口氣，“特別是蔣森，我看到三條血線中的一條像是，纏繞住了某個人，然后，其他血線就消失了，那條血線纏繞的人一直在移動，但都沒有用。所以……”
“行了行了，你先閉著眼睛休息幾分鐘，保存一下靈能。”向北沒忍住，靠近魏玨，顫抖著手伸出把那雙讓向北感覺到十分滲人的眼睛覆蓋住，“等時間到了再用。你現在這個狀態還一直用的話，可能撐不到最后的。”
“沒關系。蔣森的頭發，可以幫我很快的，回復體力……恩，靈能。”
向北：“……”
靠！說好的還不知道蔣森的頭發的作用呢？！這女人口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話了？！
向北翻了個白眼，干脆地不管她了。
“向北——”向北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回頭一看，小姑娘睜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聲音軟軟：“別生氣啊，之前都不知道你們人品怎么樣，我一個女孩子，當然得有點戒心啊……”
向北：“……”
向北懷疑自己這邊是靈異逃生類，陳澄那邊是靈異戀愛類。
兩男一女，顏值在線，相互依賴，然后莫名的情愫在三人之間流動，三人中看誰都像是CP。我懂，我都懂，誰還沒有個十多年書齡呢？
向北默默拽回衣袖，走到B區那邊玩魏玨的手機逛論壇。
向北好感度：-100
這論壇也是奇怪。必須得是魏玨本人進入才會出現，本人離開網頁所在的手機或電腦超過十米左右就自動404，也是智能。
論壇是今天……不對，已過零點，那應該是說昨天，論壇是昨天才出現的，里面帖子不是很多，而且夜晚降臨后，就沒有新帖再出現了。
恩？不對？
向北回到網頁頂端，那里出現了一個新的帖子，是在兩點四十九分發出來的。
【各位，我從《魍魎》的副本里出來了，實不相瞞，我變得更強了！】
有鬼從副本里出來了？在晚上還沒有失智，還發了貼？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已經有一隊人，全軍覆沒了？
向北點進去。
“今夜《魍魎》副本首次開啟，我就去試了試，結果沒想到我直接進入了一個靈能非常濃郁的空間！還有五個弱小的人類等著我抓！”
“咦？你才出來啊？我都出來好一會兒了。”
“樓上你是怎么做到這么快的？這奇怪的地方待的越久對我們越有好處，你居然不稀罕？”
“哦，看來今夜進副本的鬼有點多啊。怎么著，晚上能玩論壇的就只有我們這些玩家？”
“這個想法有趣，我去試探一下普通的鬼。”
“我看論壇規則，好像是只有被《魍魎》標記過的鬼才能在深夜發帖。”
“回復四樓，反正又不是只能進去一次，我就像看看副本里面吸收的靈能和我們在外面修煉出來的靈能有什么區別。結果是，沒有區別！而且進入副本里面的人類的靈能都比外面的人的靈能都來得多！”
“樓上的你在副本外有理智的時候就吸收過人的靈能？！”
“這人該不會是個厲鬼吧？！”
“八樓趕緊出來解釋一下？”
“臥槽八樓不見了！”
“哎我去！大家注意一下，記住八樓的靈能波動，下次我們要遠離他啊！”
“大佬們，我是萌新，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么連我們鬼也要遠離厲鬼啊？”
“萌新也能進《魍魎》？那你運氣可太好了！”
“厲鬼的危害在于它是無差別強行吸收靈能。甚至比起人類，它們更樂意吸收我們這些鬼的靈能。那就是個瘋子。但問題是，瘋子還比我們強！”
“等等，十四樓的靈能波動好熟悉。你是不是我剛剛在副本里吸收的那個人類？”
“哎呀，被發現了~”
向北猛地把手機屏幕摁熄，深呼吸幾口氣。
信息量，略大……
但最讓人震驚的，是在副本里剛出事的人，變成了鬼，還水論壇……
瑪雅！好嚇人！
《魍魎》這個游戲的水好深！
當然，向北關掉手機還有一個原因——凌晨三點整了。
這一次的整點，寂靜無聲。好像一切聲音都被剝離了，又或者自己的聽覺被剝奪？
怎么回事？
向北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魏玨和陳澄，只見陳澄在魏玨的背上，拼命給自己揮手，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向他大叫說著什么。
向北忍不住側耳，但還是沒有一點聲音。
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怎么會有一種被世界剝離了的不真實感？胸口好像被什么壓著，呼吸都變得困難。
自己為什么會出現這種變化？
難道……我被發現了？
向北看到魏玨背著陳澄，轉身就跑。
就像當初他們對待蔣森一樣。
但他不會像蔣森一樣，死也要拉著他們墊背。
但是魏玨，你一定要記得及時看論壇，里面的信息很重要。
向北緩緩地回過頭看向身后。
月光的照耀下，一直都是模糊成一團矮小身影的孩童鬼終于被他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