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寶貝，每一天我和媽媽都在掰著手指數著你的降臨日，滿心期待而忐忑地準備迎接人生升級，以及那種讓靈魂顫栗的巨大喜悅！不知道被幸福所“折磨”的情緒是否新手父母所獨有，相信在將來的某天你也會明白。此刻，我要先表示抱歉，因為這篇文章的主角不是你——至少現在還不是，而是你的爺爺和奶奶；在你的成長過程中，毫無疑問我們希望你樂觀開朗、正直誠信、溫和友善、寬容大度，當然也別少了謙遜低調、耐心專注，知世故而不真世故，明是非而不談是非，但是在此之前，我強烈建議你先學得兩樣最基本的品質——孝道和勤勞！

孩子，你很幸運！或者說我們都很幸運，因為我們都是漢人！我們的族名，來源于中國歷史上國祚最長，但也飽經磨難的封建王朝——大漢，而眾所周知的是，漢以孝立天下！

除此以外，讓我們倍感幸運的還有——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龍的傳人！而更無須贅述的是，炎黃子孫的勤勞，鑄就了中華文明的偉大！

如果你覺得這些太空泛，離你太遠，那么我想和你聊聊歷史的沉淀、行走的烙印——你的爺爺和奶奶。

爺爺和奶奶生長在農村，前三分之一的人生都是農民，文化程度不高，既沒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封建閥閱覺悟，也不懂《增廣賢文》名流千古之資世家訓經典，若說有什么信仰，最多只是如同“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惡之家必有余殃”之類的樸素道德觀念。

因此，爺爺和奶奶在對我和你幾個姑姑的教育方面，身教更重于言傳！

你的爺爺，是我們老家遠近交口稱贊的孝子！在我四歲的時候，為了家庭生計和子女的未來，他們帶著我和你的姑姑們遷出了老家。

在此背景下，無論是對你曾祖父、曾祖母，還是外曾祖父、外曾祖母，在有限的相處時光中，他一以貫之的唯有孝道。

——當然以后你會明白，“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跡，論跡天下無孝子”！

自我有記憶以來，你的曾祖父一直患有嚴重的哮喘毛病，十年間被你爺爺帶著四處就醫，但始終時好時壞，直至病入膏肓、溘然長逝……

常年奔波輾轉之后，你的爺爺跪在靈前，那異常憔悴和消瘦的身影，我到今日都還記得，仿佛一切就發生在昨天！

我念高二暑假的某天突降暴雨，來去悠忽卻聲勢駭人，因擔心你獨居的外曾祖母房屋年久失修恐有意外，次日你爺爺便帶著我前去看望，所幸并無大礙，但他仍執意上到屋頂修葺瓦梁，隔天又伐木為柴，摞成幾個高高的井字架。

烈日下，他滿臉汗水地揮動映著陽光的斧頭劈柴，那個場景所折射出的充盈的人倫道德光輝，我想我此生都無法忘卻。

你的奶奶在我們老家是公認的“天字一號勤快人”，不管是在農村下地種田、挑水喂豬、洗衣做飯、侍奉公婆，還是在鎮上經營百貨、操持家務、教育孩子、應對鄰里，仿佛哪里都有她起早貪黑、忙里忙外的身影。

小學三年級時，還很頑皮的我——或許用不了太久，我也會在你身上感受到這點——在爬樹時意外摔落，左手臂肘粉粹性骨折，你的爺爺在外打工，無人可以和你奶奶分擔。

當時風濕性關節炎——折磨了她三十歲以后的人生，號稱“不死的癌癥”——已經很嚴重的她卻沒有被生活的艱辛和重擔給壓倒，不服輸的天性讓你的奶奶咬緊牙關，展現出了驚人的毅力。

——“當場天”生意、家務、督促我們學習全不落，“冷場天”則帶著我進城看醫生、換藥順便進貨，返家后還有一堆大小事情等著她繼續料理……

高強度的勞作、高頻率的節奏，這樣的日子差不多持續了兩個月，而你的奶奶卻幾乎瘦脫了形，但在我的眼中，她卻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沒有之一！

我不確定，你的爺爺和奶奶身體力行所傳達的這些東西，算不算是所謂“家風”的一部分，它沒有語言、弗見文字、不曾刊印、未刻牌匾，彷如春雨，潤物細無聲。

或許在那些傳承久遠的書香門第，又或名流世家看來不值一提，但我的思想和行為，卻實實在在地受益于彼！

孩子，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你的爺爺、奶奶、我們大家甚至所有人也是一樣。

將來的某一天，我想你終究會認識到，族譜中先祖的文成武就、豐功偉績早已化作歷史塵埃不復再尋……但爺爺的孝道、奶奶的勤勞，卻是可以作為血脈源流世代承繼的無價瑰寶！

后記：寶貝，你是爸爸媽媽愛的結晶，是生命賜予我們最好的“禮物”，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好好端端地來到這個世界，我們永遠愛你！

——二零一七年四月二十九日書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