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渾身都是撕裂的劇痛,就像一把鐮刀割開身體,臟器們被填充的巨大,一根根的血管都赤裸裸的在皮膚表面暴露出來……
那是我的!我的……
血液已經迫不及待了,跳動著,能感受到的。我從未如此恐懼,我從未如此渴望……
我的大腦,我的意志……它們也許從未在,我也期望它們從未在。實在太痛苦了……
就像一個把帶著倒刺的利劍……或者是一顆剛剛被火藥推動的子彈……穿過了后腦,不受任何障礙……將里面的東西摧毀,攪拌……成了一堆漿糊……我指的是那些可笑軟弱的東西……
隨后意料之中的,我直到現在也沒有使用的器官……被兩只生滿老繭的可惡的大手一把捏住……先是細細的摩挲著,然后便是要爆盡青筋的捏!它們太脆弱了,我卻還沒有去死……
我的眼睛……它們似乎爆漿了……
又是一把鐵錘,它堅硬的身軀挾攜那種……千斤之力嗎?那太重了,太……恕我凡才淺識,找不到什么形容它的話了……
總之我的肺和腎還有心臟什么的是實實在在的挨了一記……卻還沒有報廢……還想工作……
直到五感盡失,或者說,本來它們就沒起到過什么作用……總得來說,全身的可視的或隱秘的組織、器官都被毫不留情的摧毀了。
直到最后一刻,我已經絕望了,可我仍能思考,就憤怒而疑惑了:我怎么還沒有死?這不是夢對嗎?那我怎么還沒有死?!
不知是片刻還是半晌,已經沒有時間概念的我就那么待著,我也沒有知覺。我仿佛處于一種奇妙而痛苦的境地。
那時,一個如同救命稻草的聲音悠揚的傳來。
“吳理,你現在還好受嗎?”
真是奇怪,我的身體好像已經被一寸一寸的摧毀了吧?我的意志也快要消亡了吧——我明明已經沒有知覺了,五感盡失了,麻木不堪了,怎么還能聽到聲音呢?
不像臆想的漢語。
雖然聲音的主人是陌生的,但他所用的語種對于我而言是親切又熟悉的。
但我現在可回答不了他,我似乎沒有了那叫“嘴巴”的玩意,我是僅有靈魂的,連軀殼都喪失了。
“我知道,你現在說不了話,但還有意識,對嗎?還有'靈魂',對嗎?”茫茫中,虛無中的聲音主人這么說,“用靈魂來說話就行了?!?
哈哈哈,真的嗎?
那可就是心里話了?我現在吶,感受不到自己,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空間的存在。
即使我聽著的聲音是一個富有磁性,低沉性感的男聲,我也無法聲音的另一端是誰……
“好,這么多就行了?!?
“找你來可不是閑聊的?!?
“我們培養了你這么久……”
聲音愈來愈小,直到吳理聽不清楚為止。
“找我”“培養”“這么久”吳理很奇怪,或者說他現在的狀況不容他再思考了……他得找一個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茍延殘喘,還茍的很不明白。
“那是什么?!”
忽然,他似乎又恢復了視覺。眼前并不是想象中血腥暴力,或者一片漆黑,亦或是任何什么足以嚇人一大跳的景象。
只是光,能將他眼睛刺瞎的光。
無奈之下,吳理又被迫閉眼。
片刻,吳理感受著眼皮上逐漸減弱的刺痛,睜開雙眼。
還只是光,不過是弱了幾分罷了。仍是疼的,吳理又閉眼。
半晌后,睜眼。
光尚存,閉眼。
這樣來回磨蹭幾次,直到吳理的眼睛上照射出一層折磨人的久久不消退的灼熱后,那光才終于沒了。
光消散后,是一棟房子和一個人。
“你是誰?”吳理望著那個光遮擋著的人,質問道。
此人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渾身都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全身上下就一件單衣一條長褲。可似乎很是令人捉摸不透。
突然,他做了一個奇怪而迷惑的舉動:將手放在臉上,五指張開均勻放在其五個角。而后,忘我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你竟然能通過我的考驗?那可真是太令人吃驚,太令我興奮了啊哈哈哈!”
吳理看著眼前這個瘋子,有幾分疑惑:這個**是對我說的?
等等,他的聲音好像我在不久前聽到過……是當時那個男聲?!這對于吳理來說也不可思議。但他暫時選擇性忽略了那個還在笑的蠢東西,看向自己的軀體。
它們看上去不錯,而吳理現在才意識到:他還穿了一件材質未知的上衣和一條同樣不知材質如何的短褲。他掀開上衣的肚子位置,里面完好無損,皮膚也是完好的,骨骼也是良好的,血液也是平和的。器官們都還好,他也不疼了,無論精神還是肉體上。
可那感覺是極為真實的,他不敢相信那是假的,不敢忘記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反觀這破地方,那家伙還在笑……這地方除了那棟房子和這個傻子,便再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了:腳下土地頭上天,茫茫大霧能遮仙。沒有陽月無光照,近觀遠望沒有邊。
這大致就是這片不毛之地的寫照了,都是霧,全都是灰色的霧。
“哈哈哈…咳咳,咳。”
突然,那愚蠢的笑聲終于停止了。
“你到底是誰?”吳理見那家伙不再笑了,又質問道,隨即又想起了什么,補充了一句:“別**再笑了?!?
面對吳理優美的中國話(自行腦補),本來還想再笑那么幾下的他遏制住自己的行為,隨后清了清嗓子,隨后嚴肅的說:“吳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疑惑。我會給你一一解答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男人隨后瀟灑利落的轉身離開,走向身后那棟房子里,招招手示意吳理跟著他。無奈之下,吳理也只好被迫跟著他。
這棟房子是那種很普通的平房,給人一種安全舒適的感覺。
男人走路的聲音很響,即使他只穿了一雙布鞋。走到門前,他輕車熟路的掏出一串鑰匙,打開門,跨過門檻走進去。吳理則沒注意,差點摔了個狗吃粑粑。
這房子雖然外表看上去不大,而里面也不怎么大,大約只有五十多平,但是麻雀雖小,五臟嘛……應該算得上有三了。有木地板。男人走進里面唯一一個房間,似乎沒太留意吳理。
于是吳理兀自盤腿,席地而坐,不管地上臟不臟。摸摸額頭,若有所思。
不到十分鐘吧,男人走出來,看見地上的吳理,給他遞過來一個盒子。
“我的親愛的小吳理,來,拿起這個,乖乖拿著就行。
“別發呆了喲,是不是害怕我會害你?別害怕,我保證,絕對不會害你的!”男人對吳理用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說,宛如惡魔的蠱惑。
這瘋子他要干啥?
那盒子散發著藍光,上面刻了幾道不深不淺的紋痕,從里到外散發出幽幽的光……看起來很花里胡哨,但看上去并不具有危險性。
“哎呀,講真,別再遲疑了。如果我想害你,你早就都魂飛魄散了都!
“就一個字:拿不拿?如果真是害怕,那就說吧,但后果的話…呵呵……”男人用他那雙如刀子般尖銳的眼睛盯著吳理,流露出一絲令人戰栗的氣息。
“那好吧?!眳抢碇缓猛讌f這看起來極其詭異的條件了,伸出手接過那個盒子,不知此時,男人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突然,那盒子被吳理接過后,散發出無比刺眼而震撼的藍光,仿佛要吞沒二人;而盒身也好像充滿了氣,膨脹的鼓了起來,仿佛要炸裂開似的,吳理臉色難看了幾分。
“好!現在,吳理,請你大聲說這么幾個字:啟動裝置。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男人叫到,似是害怕前功盡棄,近乎聲嘶力竭了。
“啟動裝置。”
“der~”那盒子聽到吳理這略顯慌張的類似“指令”的話后,立即停止膨脹發光,反而快速的變形起來,最終成了一個像平板的玩意。只不過是冒藍光的那種。
“分機,現在這臺設備的賬號主人是誰?”男人興奮的問,對象是那“平板”,不時用余光瞟瞟身旁的吳理。
“還未命名?!蹦瞧桨寰拱l出了一個機械男聲,沒說一個字,就會產出一次藍光。
“那好,現在命名為'吳理'?!币贿呎f著,男人掏出一張類似證件的卡片,上面有些文字及他的照片。
“檢測為辦公員'孟猛蒙',已修改。”機械男聲的聲音有些機械古板,這么有些違和,反正就是無聊。
“好…嘿嘿嘿……吳理,你現在是我的人了!”男人看向吳理,用一種猥瑣而悶沉的語氣說道。
“什么玩意?!”
“對了,請容我介紹一下自己。”男人說道這,挺直腰板道。
“在下是編號000000139716實習界;
“編號000986322571選拔洲;
“編號008351385116卜斗州;
“第045103025791參演軍;
“第130978645001終衍團;
“阿衍王·倪基斯特·拓跋·軍進皇帝大隊核心干部之一:辦公員,孟猛蒙。子皿孟,威猛的猛,蒙古的蒙。那個蒙是第三聲的?!?
“順便說一聲,我也是華夏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