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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雙尸案(三)

  • 何記裁縫鋪
  • 輕斂眉
  • 2497字
  • 2020-10-13 01:09:37

趙成從裁縫鋪出來,就徑直去了隔壁府衙。

門口薅了個下人一問,郡守大人去了大牢。

他一邊往大牢走,一邊縷清自己的思路:死去的任朗有兩件繡品,一件是滿姑娘繡的鴛鴦鞋墊,一件是書院里先生家的獨女繡的織錦緞錢袋。如今兩樣東西都找到了來處,滿姑娘死了,剩下這楊朝林先生的獨女就成為破案的關(guān)鍵了。

大牢里燈光昏暗,鄭安就任郡守后這里的牢犯并不多,青壯的多半在西山營,張掖地處偏遠,西山營多半是各地來的流放軍戶。

最里面一間狹小的牢房里,行商李福生瑟瑟縮在墻角。

他昨夜去滿姑娘院子里耍,沒想到摸上炕一手冰涼,抹了一身血戰(zhàn)戰(zhàn)兢兢往外跑,跑到門口遇到了來查訪的趙捕頭,見著官差,終于繃不住暈過去了。

鄭安和王崢站在這里,就能聞見這間牢房里的腥騷味。也不知這一夜是如何過的,袍子上鞋面上都是干涸的血跡,頭發(fā)也披散著。

鄭安放開捂著口鼻的衣袖,蹲下來哄墻角的人:“你且不要怕,將昨夜的事細細講來,簽字畫押,就可以走了。只是結(jié)案前不得出城。”

李福生抖了一宿,見眼前這位官人語氣和善,膽子稍稍大了些,伏在地上連連叩首:“大人明察,小人,小人是個行腳商人,家在蘇州余杭下屬的李家村。小的聽說張掖要開互市,攢了家底販了些絲綢彩緞,前來售賣。”

鄭安問:“那你為何夜里出現(xiàn)在繡球胡同?還沾了一身血污?”

李福生跪在那里又羞又悔,流下淚來:“小人數(shù)年前來張掖販賣過茶葉,見過繡球胡同的滿娘子,做過露水夫妻,如今來張掖做生意,就想梳攏她做個兩頭大,沒想到,前天白日里人還好的......”

說著,他又怕又慌,連連叩頭:“大人明察,小的沒有殺人,小的冤枉啊......”。

王崢在一旁看他說了半天說不到重點,只會喊冤,便問:“你可能證明自己昨夜未曾殺人?昨夜被抓之前,你在哪里?你是何日進城?進城后都是住在繡球胡同嗎?可有人為你作證啊?”

他的語氣不重,卻都問到了點子上。

趴在地上的李福生漸漸有了底氣,他挪了挪肥胖的身軀,換了個姿勢:“小人進張掖城才兩日,前天白日里在常勝街看絲綢店鋪,遇到了滿娘子,就,就商定了昨夜,昨夜......”,后面的話太過羞于啟齒,他便改口道:“這幾日小人住在安寧客棧,貨物也寄存在那里,小人行商,舍不得銀錢,與一個姓王的茶商同住一間房。”,又生怕二人不信,急急補充:“大人若是不信,到安寧客棧一問便知,那茶商長著一撇小胡子,極好認得的。”

鄭安和王崢交換了一下目光,彼此都知道這商人說的必是真話了。

鄭安站起身,同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的胖商人道:“你不要心慌,一會兒將筆墨與你,你將進城之后的事,見過的人,說過的話,細細寫來,畫押,待本官查實,你就可以回客棧了。”

二人轉(zhuǎn)身向外走去,留下身后的李福生叩頭稱謝。

剛出了府衙,迎面遇上匆匆而來的趙成。

王崢看他面色,就知道事情有所進展了。

三人聚到一起,趙成先與二人見了禮,才道:“在下查到那個織錦緞的錢袋,應(yīng)該是書院里楊朝林先生的家眷繡的”想了想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的女兒,曾與任朗定了親,后來任朗父親死了,兩家婚事也就罷了,如今與楊夫子的獨女訂了婚的,卻是這醫(yī)館中蘇先生的長子。”

王崢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蘇先生的長子,不正是任朗的同窗么?”

王崢說著又沉吟起來:“任朗的尸首,掛在蘇家門前......”

鄭安興奮起來吩咐趙成:“那行商已經(jīng)招供了,你將他供狀核實一下,看看他身邊有無可疑的人。”,又看向王崢:“我與王兄再去義莊看看仵作驗尸的結(jié)果,晚上到我書房來”。

趙成領(lǐng)命去了,走了兩步又被鄭安叫住:“若是與案情不相干的人,錄了口供不許出城就是了,不必抓。”

等趙成走遠了他才壓低了聲音向王崢抱怨:“這大牢也該翻修一下,可不只是國庫空虛,為兄的府衙也是個空架子呢!”。

想了想又發(fā)愁:“哪里都缺銀子,若是早些互市,我這里的商稅也能收起來了。”

王崢暗暗在心里記下,二人往義莊去了。

京城,將軍府后院。

魏先勇死后,將軍府的牌子并沒有撤掉,但是洛陽京都的權(quán)貴都知道,將軍府已經(jīng)名存實亡了。

魏將軍的長女許給了燕王,次子雖然賜了國姓,如今掛職做了張掖郡守,卻是文職。

等到將軍長女成了燕王妃,鄭安就是真正的外戚了,今上做皇子時,受盡了外戚之苦,將軍府以后怕是與軍權(quán)無關(guān)了。

魏素心一身縞素,坐在花園子里的一座秋千上發(fā)呆。

她長得像父親多過母親,眉目疏闊,下頜的線條柔美中帶著剛毅。她的嘴唇輕輕地抿著,腳下無意識地踢著眼前的石子,于是秋千輕輕地晃蕩起來,惹得她頭上素銀的蝴蝶分心輕輕搖晃著,栩栩如生起來。

身后的小徑上,丫鬟檀香匆匆追過來,胳膊上架著一件披風:“小姐又跑到園子里來吹風,害得奴婢好找!”話雖如此,還是輕輕地將披風為她系好。

魏素心像是不以為意,她要關(guān)心的事情太多,最近洛陽城里傳言四起,都說西北張掖郡有一幅百獸圖,乃是前朝神筆馬良所作。

說圖中百獸叢生,但最重要的是,馬良曾將一座金山藏進這幅百獸圖中。

有人說圖中有通往金山的路線,有人說金山就在藏圖人手中,有人說金山就藏在圖中......

她最近開始偷偷查訪父親的死因,但府中人多口雜,生怕走漏了風聲。查訪起來十分困難,如今稍有閑暇,就開始關(guān)注外人的說法。

檀香機靈地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空曠,就算花木中有人,應(yīng)該也聽不到她們說話。她繞道魏素心前面,假裝幫她整理披風帶子,壓低了聲音;“小姐,這段時日咱們放出風聲,說是找到了老爺留的信箋,昨日二夫人房里的管事劉媽媽出了府,說是家里孫子做滿月禮。”

魏素心抬了抬眉毛,檀香繼續(xù)道:“二門外的魏大偷偷跟著,她出了府,走了兩條街就上了一輛馬車,馬車去了城郊的一座茶樓,叫來樾樓。魏大見她進去,上了二樓最里頭臨窗的雅間,沒敢跟進去。”

魏素心點點頭。

她知道父親死的離奇。

自從燕王死后,父親一直心存愧疚,臉上鮮有笑意。后來生擒了吐蕃,回來后仿佛松快了不少。

她和弟弟日日請安,覺得父親漸漸開心起來,以為是得勝后心情好轉(zhuǎn),如今想來,只覺得父親并不是開心起來,更像是人之將死的灑脫。

父親死后母親病重,如今還在病榻上纏綿。但是她也從母親口中得知,父親最后的那些時日夜夜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

這些日子以來,她覺得有很多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讓自己坐臥不安。

到底父親是為何死在燕王府中呢?父親在書房里都做了些什么呢?

到底是誰要害父親?

如果是燕王,那自己該怎么辦?

燕王與她,可是有御賜的婚約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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