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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絲雀(二十)

殷老夫人腿腳不便,謝綾致推著她在園子里閑逛。

“你奶奶她身體還好啊?”殷老夫人心里頭記掛著老姐妹,心疼她白發人黑發人:“都是命……活到這把歲數了,可叫她看開著點兒。”

“……噯。”謝綾致輕輕一應。

殷老夫人又道:“你也是,要好好的。從小被你爹爹捧在手心里,護得跟眼珠子一樣,沒吃過苦,但難處遇著了,咬牙也得過去……福氣一定在后頭!”

“殷奶奶寬心。”謝綾致輕聲道:“我沒吃過苦,但吃著了,也咽得下去。”

要回高處去,掉下來摔疼了也沒關系。

不破不立。

謝綾致不想給殷榮憲的面子在殷家吃這頓飯,但老夫人留她,她推脫不能,只好應下。

謝綾致靠著殷老夫人坐,殷大少爺身邊坐的卻是趙思媛。

座位是殷夫人安排的,用意謝綾致大概明白,卻不甚在意。

殷榮憲看在眼里,神色自若地應身邊女孩的請求給她拿紙巾。

謝綾致給老夫人盛了碗菜粥,剛吃了兩口菜,就聽見一道略帶央求的女聲響起:“謝小姐,能幫我也盛一碗湯粥嗎?”

粥盆離著謝綾致近一些,讓她幫忙盛確實方便了,但謝綾致素沒有伺候人的習慣,她恍若未聞,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須臾,殷榮憲發話了:“不過舉手之勞,阿致,照顧下客人,幫她盛一碗。”

謝綾致盯著他看了兩秒,似乎下一刻就會拍桌而起,但她卻只是站起身來接過碗。

盛完了粥,她又把碗遞回去,趙思媛就伸手接過去。但就在謝綾致準備松開手的一瞬間,粥碗在兩人的交接下卻突然傾斜,熱氣騰騰的粥頓時全都扣在了趙思媛的手背上。

“啊……”趙思媛像是被嚇到一樣驚叫了聲,眼中很快便掉下淚來。意外來得太過突然,殷榮憲只能先拿過手邊的餐巾給她清理,臉色沉郁。

“沒關系……也沒有很燙。”趙思媛止了眼淚,任由男人托著她的手擦拭,安慰一樣說道:“只是看起來有些紅,其實不怎么疼的。”

清理完她手背上灑落的粥,殷榮憲放下她的手,沉聲說道:“去盥洗室沖一下吧。”

“阿致,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看把思媛的手給燙成什么樣子了?”殷夫人語氣略帶責怪地說了一句。

殷榮憲態度不冷不淡地說道:“怎么還是這樣毛毛躁躁,永遠學不會做事周全。”

“是呀。”謝綾致心平氣和受了他這句教訓,“若是周全了,怎么還會有今天。”

“好了。”殷老夫人開口往下壓,話里有話點的是眾人:“阿致端給我的粥挺穩,吃進嘴里也不怎么燙。周全一點是挺好,可過分工于算計了只會惹人生厭!”

長輩既然發話了,殷夫人于是緘口不言。

謝綾致卻坐不下去了,被這一波操作惡心了個夠嗆,連帶著看男人一眼都覺厭煩,不好在殷老夫人面前翻臉,只能借口去洗手間。

她進去的時候,趙思媛正好在洗手池前對鏡補妝,拿著粉撲往臉上擦,完全看不出手剛被燙過。

謝綾致沒分給她一點余光,從口袋里拿出口紅在唇上薄涂了一層,轉身離開,那姑娘卻不甘被忽略般叫住了她。

“謝小姐”。

謝綾致微微頓步,就聽身后女孩笑吟吟問道:“榮憲哥氣質卓然,禮貌風度,像他那樣的男人,應該沒有任何女人會不心動吧?”

謝綾致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沒腦子的話。任何女人,也包括他親娘老子嗎?

“你喜歡,拿去就是。”既然不再聽話了,留著也沒什么用。

趙思媛很聰明,她看得出殷榮憲的有意縱容,自恃有所倚仗,故而氣焰便盛起來,她低聲笑笑,譏諷參半:“你和顧公子的事,誰不知道?從前不知道珍惜,如今也不能怪別人輕賤你,謝小姐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有些人天生會耍些小心思,但段位也僅能止步于此。

沒什么意思。

謝綾致重新抬腳,送給她一句忠告:“省省力氣,留給你的榮憲哥吧。”

謝綾致決意棄子,便不再等殷榮憲,讓傭人告訴殷老夫人一聲,自己先行離開了。

同去不同歸。

殷老板心有掛念,在謝綾致走后也未再留多長時間,匆匆回到麗水別墅后,果然未見到人,就連那只雪獒也不在,又打電話,一連打了幾個,都沒有人接。

他開始心慌,怕她一去不復返,于是立刻吩咐人出去找。

而謝綾致根本沒想起他,她正在郊外遛狗散心,保鏢陳卓陪在她身邊。

郊外環境雖好,卻有些偏僻,本來應該少有人跡,今天卻熱鬧,還能遇見三三兩兩幾個跑步的人經過他們身邊。

“不是叫你陪著奶奶?”謝綾致牽緊了手中繩套,怕獒犬不慎掙脫會傷到路人。

“管家會陪著的。”陳卓像是怕她責怪,語氣有些無措:“老夫人有身邊很多同事在……可小姐只有自己一個。”

“才不是。”謝綾致停步,微微蹲下身,揉了揉雪獒毛絨絨的大腦袋,“還有藏寶陪著我。”

“小姐不回家來嗎?”陳卓沉默片刻,悶聲問道。

“當然回去……很快就會回去。”謝綾致用手指順著雪獒的毛發,微微瞇起眼睛,眸光冷靜又危險。等她贏了,就回家。

運動的人像是在圍著林子跑,連衣帽兜頭蓋臉,遠遠又跑了過來,很快就近在眼前,要與他們擦肩而過。

“那就……”陳卓點點頭,感知到危險的身體下意識做出護住他家小姐的反應,一句“那就好”沒能說完,換成了喊出來的:“小心!”

嗷嗚——雪獒怒吼一聲,獠牙露出,想要喝退不遠處持刀圍上來的歹人。

謝綾致原本就是半蹲的姿勢,被發狂的獒犬一驚,腳下一崴摔坐在地上,剛想要起身,陳卓卻在她面前直愣愣倒了下來,腹部插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尖刀,噴涌的鮮血濺落了她一身,有幾滴還落在她白皙的臉上。

偽裝成跑步者的那幾個人還在逼近,雪獒寸步不離繞在謝綾致周圍打轉,兇惡地嘶吼著不讓歹人靠近。

“……陳卓?”謝綾致去抱他,陳卓卻用力推她,張嘴便溢出一口血沫:“小姐快跑!藏寶能保護你……咳咳……帶著它快跑!”

滴答。

有什么東西落在了陳卓臉上,謝綾致一言不發,抓起獒犬的繩索便跑,在惡犬東竄西跳兇猛的攻勢下,很快脫離了包圍。

謝綾致再帶人回去的時候,保鏢先生已經沒氣了。

素來矜傲的謝小公主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這一刻,她不是自責沒能救下陳卓,她恨自己,抓不到證據。

沒有人買單,陳卓白白赴死。

“阿致,別哭了。”身后男人扶住她的肩膀,半跪在地上,掏出手帕擦她沾在臉上的血。

殷老板派出來的人,正好撞到回去找人的謝綾致,同樣在找她的他聞訊也很快趕到,見到的就是仿佛浴血而歸的小姑娘。

謝家陳卓殉于職,停棺三日,厚禮下葬。

私生子被褚家操控,他表哥褚睢陽在幕后,他在臺前。雖是傀儡,總歸在謝氏有了話語權,光明正大登門來吊唁,勸她不要傷心:“姐姐,節哀。”

人話沒說一句,就開始找抽:“一個保鏢而已,和條看門狗是一樣的,死便死了,沒什么大不了。”

謝綾致成全他,一耳光扇得他偏過頭去:“滾出去!還活在大清的夢里沒醒嗎?不過下賤私生子,你個爛人哪一點比我的保鏢高貴?”

褚凌摸了下微腫的嘴角,別有深意地笑道:“姐姐這股潑辣勁兒,就是叫人挪不開眼,烈一點兒也好,我很喜歡。”

話音剛落,被人一腳踹翻在地。從外面進來的高大男人逆著光,臉色陰戾,慢條斯理收回腿,居高臨下看著他,像看一條螻蟻:“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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