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和白霜打打鬧鬧地過。在放月假的最后一天，家長會召開。

各班組織志愿者把家長從校門口接送到教室。江子霖選了十個報名的人，在校門口支了張桌子，穿著志愿服迎接家長。

許凝沒有家長要來參加家長會，她當了志愿者，白霜沒有報名，但也幫著志愿團隊忙上忙下，直到白秋到校。

“白秋哥哥。”許凝一回頭就看到白秋走進校園。

白秋脫下了西裝，青春校園的白襯衫讓他看上去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許凝大步走過去，笑著跟他說：“白霜剛剛才接了一個家長去教室。我送你過去吧。”

白秋笑笑，一邊跟著許凝走，一邊溫和地跟許凝聊天：“你們這次考試，你是第一？”

許凝靦腆地垂眼笑。白秋夸她：“聽白霜說你文轉理的時候，我還擔心你跟不上進度。結果你一考就考了個第一，太厲害了！”

“不要再夸了。”許凝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白秋，“再夸我就要飄了。啊，白霜來了，你跟她吧，我先回去了。”

“哥哥！”白霜撲過來。

“？”白秋疑惑地張開臂膀。白霜撲進了憋笑的許凝懷里：“辛苦我凝，我帶人走了哦。么！”最后一口親到許凝臉上。

白秋提著領子把白霜抓出來，對許凝笑著說：“我跟白霜一起去教室了，你加油啊。”

“白秋哥哥再見。”許凝幸災樂禍地笑。

白霜跟著白秋走了，一邊走，一邊求饒：“哥哥，你別拉了。我下次不敢了！”白秋放手，不跟她瞎扯。

“唉，你這么忙還來給我開家長會，我好感動。”白霜感動地挽著白秋的胳膊賣乖。白秋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從小到大哪次家長會不是我來的？這次要什么？說吧。”

“哎呀，哥哥你怎么這么想。”白霜靦腆地開口，“人家零花錢不夠了，想多要億！點點嘛。”

上次白霜和許凝去酒吧喝醉回來，白秋為了讓白霜長記性，思來想去，在第二天宣布把白霜每個月的零花錢扣一半。白霜花錢看心情，原本就緊巴巴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大多數都是巴著許凝蹭吃蹭喝。

白秋也沒想在這方面卡著白霜，只盼她長記性。現在教訓到了，白秋原本就打算從下個月開始恢復到以前的數字，現在白霜提了，他順勢同意：“可以。但是上次的事不能再發生了。”

“不會不會。”白霜連忙表忠心：“上次是小的一時糊涂，下次絕不再犯，兄長大人萬歲！”一邊彩虹屁，一邊把白秋恭恭敬敬地請到自己的座位上。

許凝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江子霖，江子霖帶著一個美麗的婦人，一路邊走邊聊，看上去很親密。

兩個人打了招呼就走自己的路，許凝聽見后面傳來婦人的聲音：“那個就是你在家里說的，得了第一的······”

許凝沒回頭，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陸陸續續接引了好幾個家長，眼看開會的時間快到了，江子霖招了幾個男生搬桌子收場，許凝和幾個女生搬凳子、拿水回教室。一回到教室，許凝晃眼一掃就看到了一個大熟人，暗道失策，忘了這個班里有蘇承妍了。

甄艷帶著老茍出場。老茍站在一邊，甄艷拿著成績單走上講臺，看了眼時間，說：“還有一分鐘開始我們先點點人。家長沒來的同學坐自己的位置上，家長來了的站在后面。江子霖，你清點一下人數，看到齊了沒。不要說話了哈。”

甄艷和老茍走進來的時候，教室里家長的聲音慢慢就下去了，斷斷續續的只有后面學生的聲音。

許凝和班里其他幾個同學走到自己的座位。江子霖的媽媽站起來讓許凝，對著她親切地笑。許凝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跨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鈴聲響了，江子霖也報了人數，甄艷停了一下，開始說：“我們班52個學生，只有五個家長沒來。那我們就開始了啊。我們班來開過家長會的家長都認識我和教孩子們的老師，分班以后我們班的老師就沒有變過。今天可能有新來的家長，我先介紹一下，我姓甄，叫甄艷，是十五班的班主任，教十五班英語。我旁邊的這位老師叫茍利國，教十四、十五兩個班的語文，已經教了二十多年尖子班了。”

老茍向家長鞠躬，家長鼓起響亮的掌聲。

“其他的老師還沒來，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師。我們最后要讓各科老師來跟大家講講各科的情況，家長會結束后大家可以交流一下。”甄艷拿起成績單說：“現在先談談這次摸底考試的成績，念一下年級前十。年級第一，許凝。”

“第二，江子霖。”

“第三，向丹。”

“第五，夏言。”

“第六，秦毓。”

“第八，唐尚。”

“第十，沐銘。”

每念一個名字都會響起一段掌聲，甄艷等掌聲停了，說：“我們班和隔壁班都是前一百名分進來的，這次考試，年級前三都在我們班，年級前十也占了七個，”又有掌聲，甄艷停了一會兒說：“年級前十到二十有四個，20~30有三個，30~40有五個，40~50有六個，50~60有十個，60~70有五個，70~80有一個，80~90有兩個，90~100有七個，有三個人掉出前一百名。十五班前一百名總共有49個學生。”

“啪啪啪啪啪······”

“單科的話，”甄艷看著老茍：“茍老師，你來念語文？”老茍擺擺手：“你念你念。”

甄艷接著說：“那我就念一下單科第一。先不用鼓掌。”

“英語第一，許凝，150。”

“語文第一，許凝，136。”

“數學第一，許凝、江子霖150。”

“物理，江子霖100。”

“化學年級第一不在我們班，我們班第一是江子霖，99。”

“生物第一，許凝和江子霖100。”

“啪啪啪啪·······”

“其中數學和物理有其他班并列的同學，但是我們班這一次可以說是取得了極大的勝利，離不開同學們的努力、老師的教育和家長的支持。”甄艷帶頭鼓掌后說：“許凝，你站起來，面向家長。”

許凝很懵，帶著靦腆的笑容轉向后面站好。垂眼看到白秋沒忍住的笑容，抬眼卻與蘇承稷視線相對，許凝只覺得又多了幾分尷尬。移開視線，后面站著的同學對許凝擠眉弄眼，許凝沒忍住，在家長的目光里低下頭淺淺地笑了。

“我們班一共有九個組，每個組的組長都是我們班前十。第一名的許凝是新轉來的，所以沒當組長。她之前讀的是文科，在我班待了一個周就參加考試，取得了優異的成績。所以只要肯努力，還是可以取得好成績的。同學們都高三了，家長平時要好好照顧一下自己的孩子，放假玩可以，平時盡量多看書，但是不要給孩子太多壓力了。還有很多同學沒住校的，家長多做點有營養的、孩子愛吃的，吃飽喝足才好學習。好了，許凝，你坐下吧。”

“啪啪······”

許凝坐下，四周的注目總算少了很多。其他科任老師斷斷續續地到了。

“我是我們班班主任，英語這一科我們班一直是年級第一，沒什么可叮囑的。”甄艷說：“茍老師先來講一下語文。”

“啪啪啪······”

老茍沒上講臺，在前排說：“這次的語文有點難，年級上考130以上的，只有三個。”看著許凝打趣，“我們班許凝厲害，136哦。”

老茍幽默，許凝和他走得近，聽他調侃，連忙雙手合十叩拜：“老師求求了，千萬千萬不要cue我了。”

旁邊江子霖的媽媽忍不住笑出來，其他家長也忍俊不禁。

“就是要抓個典型表揚一下啊。”老茍笑著放過了許凝：“我們班的有語文這次排年級第三，還有進步空間。理科生嘛，邏輯還好，就是要多看看書，寫作文啊、賞析啊，要會聯想，語句優美點······”

老茍說完了，數學老師楊樹德開始講話。在他的眼神飄向許凝的時候，許凝心里咔嚓一聲，果然楊樹德說：“···許凝和江子霖這次考了滿分。雖然數學總體成績好，但是這次我們班只有這兩個滿分，還有一些同學不仔細哈，要不然我們班還可以有更多······”

蘇承稷看著，可以想象許凝在這段時間里適應得很好，跟老師相處得很愉快，每個老師都喜歡逗她。

許凝化學沒得第一，原本以為沒事，化學老師偏要在講話的時候cue一下許凝：“這次我們班的化學相對其他科來說考得稍微不好些，沒有單科的年級第一，有點遺憾。但是我們班江子霖考得很好，離滿分就差一分，值得鼓勵。我相信下次我們班可以做得更好，是不是，許凝？”

“嗯？嗯嗯嗯！”許凝連忙點頭。

生物老師：“······其他話老師都說了，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故意目光灼灼地看著許凝。四目相對好幾秒，許凝才反應過來，虔誠地雙手合十。生物老師：“好的，看我們班許凝這么不想被提起，就表揚一下另一個滿分江子霖吧，同學們要多向他學習呀。”

許凝：“······”

物理老師沒來，這個環節結束，許凝暫時松了一口氣。

甄艷再次交代了這學期的計劃，談了一些注意事項就散了，“······今天的家長會就到這里，有其他問題的家長可以來找我聊聊，沒有問題的家長可以帶自己的孩子走了。打掃衛生的同學過一會再打掃。”

“老師辛苦了······”一大群家長七嘴八舌地說。

“沒事沒事，應該的。”甄艷說。家長們紛紛開始走了，教室里喧囂起來，有家長到講臺上跟甄艷交流各種問題。

甄艷翻看手里的紙張的時候突然抬頭，伸著脖子大聲說：“許凝，你先留一下，我過會兒有事要跟你說。”

“好。”許凝回話，甄艷聽到后又投入了家長堆。

“你好，我是江子霖的媽媽。”江子霖的媽媽自我介紹后說：“江子霖在家提過你，你學習真好。”許凝連忙說：“沒有沒有，這次是運氣。江子霖才是真的厲害。”

江子霖的媽媽溫和地說：“他厲害是厲害，就是傲得很。你們是同桌，以后互相幫助啊。”

許凝：“嗯。”

“我和白霜先走了，要等你嗎？”白秋拎著白霜的書包，問許凝。許凝搖頭，說：“不用，檢查一下白霜的飯卡在不在書包里，我好像看到她放在桌肚里了。”

白秋拉開拉鏈找，江子霖的媽媽看著白秋和許凝，問：“你們之前認識嗎？”白秋點頭，許凝說：“我和白霜小學和初中都在一個班讀的。”

江子霖的媽媽點頭。白秋最后在桌肚里找到白霜的飯卡，放進書包里后跟許凝說：“那放假來家里找白霜玩。”

“好。”許凝比了個OK。

白霜在遠處，過道中站滿了人，她提高了聲音：“哥哥，幫我拿一下書包。許凝，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許凝說：“不了，我還要一會兒，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那凝凝拜拜。”白霜告別，“你到家了記得打電話給我。”

許凝把“OK”舉得高高的，“好，再見。”

江子霖的媽媽跟認識的人寒暄去了。齊帆的爸爸又說：“同學，麻煩你有空的時候多帶帶齊帆。”

許凝說：“嗯，好。齊帆的成績也很好啊。”

“還看得過去，讓他向好學生多學習嘛。”齊帆的爸爸說：“他沒在學校里調皮吧？”許凝搖頭。隔著一個位置的向丹媽媽也開始說話：“同學，你也順便教教我們家向丹吧。”

許凝還沒說話，齊帆的爸爸就笑著說：“向丹年級第三，那么好的成績還要教啊？”

兩人明顯認識，向丹媽媽說：“我倒是覺得可以了，她爸爸要求嚴。”齊帆的爸爸說：“哦。要是齊帆像你們家向丹就好了，我絕對滿足。”

許凝看兩個人聊起來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夏言喊她：“許凝，你出來一下。”許凝回頭，看夏言和他媽媽在后門了，高聲回答：“好，馬上！”許凝低頭坐著找東西，向丹的媽媽看許凝不忙出去，對她說：“同學，麻煩你和我們家丹丹多在一起玩了，多輔導輔導她，一起進步嘛。”

許凝回頭就看見向丹不滿地說：“媽，我們走了。”

許凝笑了一下，默默地轉回去找東西。終于在桌肚里找到素描本，許凝拿著走出去，看江子霖站在一邊，便跟他告別：“拜拜。”

“拜拜。”江子霖說，看許凝匆忙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