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老圖書館后,沐秋說了一句話。
“難怪校醫院陰氣這么重……”
啊?褚塵偏頭微愣,還沒太聽出來沐秋話里的深意。
“醫院陰氣重不正常么?”
不一樣的,這是校醫院,為了名聲,至今都沒有傳出過什么醫死人的消息。
“像這種一般不會收治重癥患者的地方,陰氣不會太重,因為沒有‘死者’?!?
“那么如今的校醫院積攢下來的陰氣,很可能是因為建成前就死了人?!?
細細想了想,頓時便發現了端倪。
褚塵心中了然。
“所以那些陰氣其實是……”
“嗯……大概是那些學生,他們消失的時候,可能就已經死了?!?
褚塵眉頭微微皺起,按照目前這個情況,事態已經越來越復雜了。
“但是其他人還記得他們,而我們遭遇的情況是消失的人被遺忘了啊?!?
沐秋也很頭疼,這件事就仿佛像是一個詛咒一般,和當時的她一樣。
“我知道,的確不一樣……但是這樁五十年前的迷案也很令人費解?!?
“突發性的集體死亡,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這才是她最迷惑的。
“都五十年了也沒能破案,我們又能有什么辦法……”
看著沐秋這個樣子,褚塵也沒想置身事外。
“話說回來,這種事雖然沒找到目擊證人,但是,能不能找到目擊證鬼?”
“也許當時那個地方有鬼在徘徊啊,指不定看見了什么?!?
褚塵想的沒錯。
“是的,還是有可能的,找個時間去校醫院看看吧?!?
“也許這和我們所遭遇的在本質上相同,只是觸發條件不一樣才導致了兩種不同的結果。”
“上次我們把喻時安送去校醫院,是我第一次進去那個地方。”
“當時我就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勁,這不僅僅是陰氣重的問題?!?
褚塵輕輕握住了沐秋隔著衣料的手臂,聲音有些悶悶的,帶著些許祈求。
“好,我唯一的要求是你下回能不能挑白天行動……”
沐秋眼睛微眨眼。
“可以啊?!?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天亮我們就去。”
褚塵抿唇,一口回絕。
“不行,我上午有課。”
說到這個,沐秋想起來,她上午也有一堂專業課。
“我第一節也有,那下午呢?”
“下午沒問題?!?
兩人約定好了時間。
回到宿舍后沒睡幾個小時,褚塵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高數課的教室。
平常他都會坐在前排,但是今天他加入了渾水摸魚的隊伍,坐到了最后幾排去。
剛準備趴在桌子上睡覺,沒想到在這兒看到了褚塵!
“天哪……大哥,你什么情況?你不打算好好聽講了?那我期末抄誰的?”
褚塵實在是困得不行,也不想多跟季瀾說些什么。
“閉嘴……今天是特殊情況?!?
“我太困了……我下午還約了沐秋,你讓我睡幾個小時。”
聽到褚塵提到沐秋,季瀾很快被帶偏了。
“你早上五點才回來,你既然出去開房了,你就直接睡到早上啊?!?
開房?和沐秋么?
不對,他們沒有!
“誰出去開房了?!”
季瀾立馬一把掛在褚塵身上,偷偷瞄了一眼教室前門,幸好這會兒教授還沒來。
“你激動什么?你在談戀愛,我理解,正常!不要害羞?!?
褚塵虛弱地瞪了他一眼。
反正這家伙一定想不到他昨晚寫了30多張思政卷子,手都快寫斷了。
“我懶得和你解釋……清者自清?!?
……季瀾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
“別介呀,你弄得這么清純我都不好意思逗你了,我們身為男人中的優質股,要既溫柔又主動,你懂不懂?”
“滾……”
季瀾知道褚塵的脾氣,也不敢再多說些什么了,他可不想真把他惹炸毛。
沐秋上完第一節課后去了咖啡館。
她和褚塵約的見面時間是下午兩點鐘,在那之前她還能上四個小時的班。
她正在核算昨天的收入。
雖然沐秋是文學院的,但是我覺她成績優異,老板很放心地讓沐秋負責此事。
看著賬目,沐秋小聲嘀咕。
“這幾天的凈利潤上漲了30%……是因為佰先生么?”
看來老板招男生當服務員是有道理的,真的有助于提升收入。
想到新來的服務員,沐秋腦中忽然響起了那天石律閆太問她的問題——
“你,是不是‘人’?”
沐秋當時的回答是肯定的。
死人也算是人,我的回答……應該沒有錯吧。
難道僅僅因為死了,她就連“人“都算不上了么……
“不會的,否則……也太不公平了吧。”
“在說什么不公平?”
沐秋回過頭,佰卟蒙剛進店內,正朝她走來。
這個人,聽力也太好了,那么遠都能聽見她的嘀咕聲?
她把票據收好,離開了收銀臺。
“佰先生今天來得好早,您不是下午才上班么?”
佰卟蒙紳士地笑著。
“上午只有你一個人在,我怕你忙不過來?!?
“謝謝,但是您完全不用擔心,客人都是到了下午才會多起來,我一個人可以的。”
聽到沐秋說話這么疏遠,佰卟蒙表情苦惱。
“不要和我說什么‘您’,多生疏啊?”
“你對那個小鬼的態度不是很好嗎,我也想要那個待遇。”
沐秋……
“我和他認識很久了?!?
沐秋忘了,他們認識并不是很久。
“久么?據我了解,你們也只是最近幾天才熟起來的吧?”
佰卟蒙笑得得逞。
“我的消息很靈通哦,你騙不了我?!?
“隨您信不信,我不想解釋什么?!?
“我去配菜了,請您自便?!?
“真是冷漠啊……”
沐秋進了廚房,把門反鎖。
她背靠著門嘆了一口氣。
真令人難受……她還是感覺不到那個家伙身上有任何氣息。
哎……奇怪,等等!不太對。
如果說石律學長并非凡人,他為什么沒有注意到佰先生很也奇怪呢?
只是逼問了她而已,卻沒有追究佰先生的異常?難道在他眼里,鬼比傀儡更可怕么?
她越想越不對勁。
心中漸漸浮現了一個猜想。
或者說……他們兩個,其實是認識的。
或許,他們是同一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