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沐秋他們院的學長，院會上見過。
叫什么來著……隱約記得他的名字很奇特。
他和其他客人不同，看上去很迷茫。
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好像不知道該往哪走。
直到沐秋從他身后出現。
“客人？請問，您是想要用餐么？”
男生低下頭看了看她。
“不是，我想打工，和老板說好了。”
好直白——
沐秋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來了。
“啊，我知道，您是石律學長對么？”
那個男生眼眸微垂，溫暖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輪廓格外溫柔。
“對，是我。”
沐秋笑著。
“老板和我打過招呼了，請跟我來吧。”
男生有些詫異地看了她幾眼。
“你是？”
沐秋笑了笑，忘了自我介紹了。
“我也是在這里打工的學生。我就沐秋，是的。”
“學妹，你好，我是石律閆太。”
這位男生的語速很慢，舉手投足也透著一股書生的慢條斯理。
不過，大概是因為長得帥吧。
他走進咖啡館后還是成功吸引了女生們的目光。
沐秋領著男生到了佰卟蒙面前，禮貌地介紹兩人認識。
“佰先生，老板說會有一位新人來做兼職，就是這位了。”
佰卟蒙眨了眨眼睛，笑瞇瞇地看著男生。
“哦~歡迎歡迎~”
沐秋淡淡笑了笑，調侃的開起了玩笑。
“這里的男店員已經夠多了，可以的話能不能讓老板多招幾個女孩子？”
佰卟蒙瞇著眼。
“需要的話，我可以穿女裝的呀。”
沐秋卻淡淡撇開眼。
“佰先生，請你不要亂說話，我們不是那種奇奇怪怪的咖啡店。”
佰卟蒙攬著男生。
“開個玩笑嘛……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嚴肅了？”
接著佰卟蒙帶著沐秋。
“小學長，我帶你去廚房，簡單給你介紹一下工作內容。”
感受到不尋常的視線，石律閆太扭頭迎上了褚塵的目光。
“學弟。”
褚塵看了石律閆太一眼，隨后委屈地朝著沐秋憋著嘴，你看看，那人干嘛跟沐秋靠的這么近。
“哦，學長好。”
沐秋毫不知情地走了過來。
“褚塵，麻煩你稍等一會兒。我先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褚塵有些埋怨地看著那個男生的背影。
“不是說好現在不是你的工作時間……早知道就不約在這里見面了。”
“我很快的，只是教一教新人基礎事項。”
“知道了，我等還不行么……”
石律閆太見沐秋遲遲沒有跟上來，又從廚房走了出來。
之后石律閆太把他們兩個來回打量了一次。
“你們是，情侶？”
佰卟蒙抱胸在一旁。
“不是不是不是……純粹是這小子單相思罷了，小姑娘根本沒答應他。”
“要我說，這種死纏爛打的追求方式簡直low到爆，如今哪個女生會上鉤啊？”
褚塵正準備聲辯，沐秋淡定地一邊系上圍裙一邊說道——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我什么時候就答應了呢。”
像是故意為了懟佰卟蒙一頓，她把潭西姐那天的發言甩了出來。
“成天被這么大一只帥哥追求，很難不心動吧？”
先不說她的心還能不能動。
至少褚塵聽完，心跳變得凌亂起來。
佰卟蒙是目送著沐秋和石律閆太走進廚房，之后饒有興趣地調侃了他兩句。
“你的戀愛經歷該不會零吧？這么容易臉紅。”
褚塵頓時有些小奶狗般的兇樣。
“要你管？我是喝多了。”
……佰卟蒙無語。
這小子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小姑娘不是說你酒量很好么？”
褚塵怒瞪佰卟蒙。
“少廢話……我說喝多了，就是喝多了。”
佰卟蒙也是閑的無聊，就給他扯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對了，下午的時候來了兩輛警車，把一個男生給帶走了。”
“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鬧鬼事件，其實就是那個學生干的，那是一次校園欺凌。”
“據說是因為被欺負的男生太娘了，惹得室友看他很不爽，害，真是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褚塵聽到這事頓時來了興趣。
“抓了？是警官找到關鍵性證據了么？”
佰卟蒙擺擺手。
“這我可不太清楚，不過，聽說是那男生自己承認了一切。”
“他當時瘋瘋癲癲的，還求鬼不要殺了他，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見的鬼。”
褚塵倒是覺得無所謂了，比這更見怪的事他都已經親身經歷了。
“這不是很好么？有可能是知道他做了壞事，鬼都看不下去，于是來伸張正義了。”
佰卟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信么？”
褚塵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不僅信，我還舉雙手贊成，這鬼幫警官省了多少事，是好鬼。”
佰卟蒙卻在聽到一些敏感詞匯后迅速反駁。
“不不不……你錯了，這世界上啊，就沒有什么‘好鬼’一說。”
“鬼不應該干預現世，他們從變成鬼的那一天開始，就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了。”
廚房里，沐秋介紹了一遍工作內容。
“客人們下的單會在這里顯示，交給后廚就可以了，回收的餐具丟在這個水槽，大家輪流負責清洗。”
石律閆太看著這些東西，其實是有些手足無措的。
他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
“看上去，很麻煩。”
沐秋卻是給了他一個放寬心的笑容。
“都是比較簡單的工作，但是確實有點繁瑣，熟悉以后就會輕松了。”
石律閆太開懷一笑。
“嗯，謝謝你。”
“不客氣。”
“今天不是我值班，如果你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其他人，我先出去了。”
“好。”
石律閆太看到水槽里有一堆餐具等待清洗，便主動地撩起袖子準備干活。
沐秋見他這么自覺，頓時放心不少。
可是才過一秒鐘，“嚓啦！”
她聽到了盤子打碎的聲音。
石律閆太望著滿地狼藉，目光呆滯。
沐秋：
這個人……難道……
是笨蛋么？
“對不起，手滑了。”
沐秋眉目溫柔，沒有絲毫嫌棄的意味。
“不要緊……我來幫你處理。但是，打碎盤子可能要……扣工資。”
“嗯，扣吧。”
他蹲下身來，一起撿盤子的碎片。
突然石律閆太略顯呆滯的眼神充滿攻擊性。
他緊緊抓住了沐秋的手。
“！！！”
“……學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石律閆太的眼睛死死盯著沐秋戴著手套的手，仿佛可以將手套盯穿一般。
“你，一直都戴著手套？”
沐秋沒有慌，只是淡淡一瞥。
“因為我有潔癖，不行么？”
石律閆太盯著她微笑著的眼睛看了好幾秒，最后慢慢吐出兩個字。
“撒謊。”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