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賽清了清嗓子，雙手負后，緩緩踱起步來。

雖然他還沒修成神仙，但是仙人的架子是要先擺起來的。

他在仙門管理局任職數十年，深知一個道理。

神仙除了本事之外，氣勢也非常之重要。

雖然神仙只要出手，就能證明自己。但是，平日里，并不是所有場合，你都有機會動手。

所以，給人的感覺非常重要。

氣勢擺足，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氣勢不足，雖是神仙，不像神仙。

只要別人認為你像神仙，就會給予你同樣的尊重。

當然，像須菩提上仙那樣，平和謙退、毫無架子的仙人，也有不少。

但須菩提畢竟是已經站在了仙人的頂端，有了那么高的境界和位置，自然不需要這種表面功夫。

若是達不到上仙的境界，擺譜是一種必須的功夫。

阿賽傲然地吐出兩字：“平身。”

常晉一聽，有些發懵。

平身？

那不是帝王對臣屬的說法嗎？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

大仙可是比帝王更高級的存在，既然帝王都能夠說“平身”，大仙應該更是可以吧。

常晉奉旨站了起來，垂手而立，恭敬地站在一旁聽訓。

阿賽伸出兩指，擺出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你身體之所以會突發異狀，是由于你的周身經脈中，蘊含著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的先天靈脈，而你一次性服食了太多的銀仙丹，導致靈脈噴張、靈氣突生，而你又沒有掌握引導靈氣的方法，所以體內靈氣如同脫韁野馬一樣，到處亂竄，讓你產生了冰火焚身的感覺。這種現象，叫做靈氣暴沖。”

這番話，阿賽在等待常晉到來的一晚上，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現在終于有機會表演出來，確實挺像一個專家發話。

大仙就是大仙，一下子就找到了癥狀之所在。

常晉對于阿賽越發敬佩。

雖然聽得不是完全明白，但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只不過先天靈脈？

這是什么東東？

只聽阿賽續道：“若非我請老大出手相救，你現在恐怕已經是具尸體了。”須菩提出手救助常晉，本與阿賽無關，他之所以這么說，倒不是要貪天之功，而是他已非常入戲，把須菩提當成了自己的下屬。

“是，是。多謝阿賽大仙、須菩提上仙的救命之恩。”

阿賽見常晉一臉的迷惑，傲然道：“爾等有什么疑惑，盡可發問于孤。”

“是，是。”常晉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額不是，大仙，草民想請教一下，先天靈脈是什么？草民身上有先天靈脈，對于修行，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嘿！

阿賽一打響指，這題答案他剛好也背到了。

阿賽搖頭晃腦地道：“先天靈脈附著于奇經八脈之中，比之其他經脈，先天靈脈在修行之時，更容易觸發靈氣。修士結丹是以周身經脈作爐鼎，以體內的精、氣作藥物，用神燒煉金丹。而修士有了先天靈脈，就等于有了一個高級爐鼎，未來的修行就會事半功倍。”

常晉聞言又驚又喜！

他沒想到先天靈脈竟然如此厲害！

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夠有先天靈脈！

這與他對自己是廢柴的認識完全相反啊。

阿賽見常晉驚喜交加的模樣，心中也有些嫉妒。

為什么五世奇人不是我？

你這相貌平平的小子卻能有先天靈脈？

不行！

必須好好打擊你一下！

阿賽道：“哼！你別以為同時身具五種屬性的先天靈脈，是件好事。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數，既相生，也相克。道行高深的修士，能發揮出五行加成的功效。但若是道行不夠的修士，無法駕馭此‘爐鼎’，只會變成五行互克之局。所以，這是一把雙刃劍，你別高興得太早。”

常晉聞言，如一盆冷水澆下，頓時冷靜了下來。

不錯不錯！

確實不能太高興。

我只是個新人，自然是屬于‘道行不夠的修士’，若是不能妥善駕馭靈脈，很可能反而會有劫難。

這次遭遇冰火之劫，不就是例證么！

只聽阿賽續道：“這次，你服用銀仙丹，結果令靈脈觸發了水、火兩種屬性的靈氣，可你自己又不會駕馭，導致靈氣在你體內亂竄。須菩提上仙打了你三掌，將仙氣貫注你的身體，令兩種屬性相斥的靈氣強行融合，水火相消，所以你身體暫時無礙。但是，這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一個月后，上仙的仙氣消失，水火兩股靈氣就會重新分開。到時你又將遭遇冰火大難了。”

常晉一聽頓時冷汗淋漓，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他可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他急忙下跪，懇求道：“大仙救我！大仙救我！”

阿賽非常享受常晉向自己求救的態度。

“很好。年輕人，態度擺得很正。你能夠明白我打你三掌，是要你深夜三更來此，也說明你悟性不錯。這番仙緣注定是要賜予你的。”

阿賽入戲太深，已經全然把自己當成須菩提了。

常晉以為大仙記錯了，但他也不敢出言提醒。

阿賽道：“我要傳你一道仙法口訣——大品天仙訣，你若能照此法修煉，便可完全消解冰火之劫。”

大品天仙訣！

常晉一聽這名字，第一感覺就覺得很厲害。

一本書好不好看，關鍵在于書名。

按照常晉的經驗來說，帶有“大”字的書，都是很好看的。

同理可證，帶有“大”字的仙法，也必然是極為厲害的。

只聽阿賽說道：“大品天仙訣，乃是天下第一的無上妙法。此功法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丹成之后，鬼神難容，一道通百法。”

常晉呼吸越加急促。

果然沒錯！

大仙都說了：天下第一的無上妙法！

我這是要起飛了嗎？

阿賽道：“你聽好了，我只講一遍啊。”

常晉趕緊坐好，認真聽講。

“顯密圓通真妙訣，惜修性命無他說。都來總是精氣神，謹固牢藏休漏……”

真言口訣，上百來字。

阿賽一邊誦讀，常晉嘴巴一開一合，也跟著默默念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