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坐在灶臺后面邊燒著火邊看著張翠蘭切肉。心里急得很。幾次想站起來把案板上的的肉拿走。

燕小雨看著李氏這般急切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

“娘，再燉個肉吧？”

張翠蘭抬頭看著燕小雨，疑惑著閨女怎么突然說要吃燉肉。

“娘，這肉買的太多了，大夏天的，吃不完會壞掉吧。炒幾個菜也用不多，把剩下的燉了，姥姥和姥爺還能多吃幾口肉呢。”燕小雨笑著說。

“好阿。”

這邊張翠蘭的聲音剛落，突然一個身影來到案板旁。

“這些夠吃了，剩下的我一會兒拿到井里吊著，明天還能吃哩。”

說著話已經(jīng)把剩下還一大半沒切的肉用盆子裝走了。

“你還燒不燒火了？”張翠蘭朝門外喊道。

李氏得了肉哪還會去受那罪，跑都跑出來了，便高喊一聲。“我去看看還有什么菜。先讓小雨燒著。”

燕小雨望著她娘，吐了吐舌頭。

“你晚些說，我還能再切點下來。這一大半的肉都被你大妗子拿走了。”張翠蘭看著案板上的肉片對燕小雨說。

“沒事，娘。反正切多少咱們都是吃不上。等會還要給大舅大妗子說姥姥姥爺?shù)氖隆?

先給大妗子點甜頭，要不然待會怕是不好松口。”燕小雨望著灶膛里的火說。

“嗯，還是你想的周到些。你火離遠些，我要炒菜了，別濺到油。”

燕小雨添了一把柴就去洗小青菜了。

李氏把肉吊井里后就躲堂屋里歇著了。

“還好剛才我拿的快，要不然都便宜那兩個老不死的了。”

鐺…鐺

張大拿著煙袋敲了敲炕邊。

“你嘴巴干凈些，好賴也是我爹娘。”

“喲，這會兒子知道孝順了。”李氏撇了張大一眼。

“你個老娘們皮癢了是不？”張大有些惱羞成怒。

“好好好，我不說。待會吃飯的時候想著點，給你妹子要些銀錢。兩個老…二老吃喝拉撒都是咱們操持，給你妹子要些辛苦費總得行吧。”

這李氏也真敢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管不了娘家事。

只是看著張翠蘭回娘家大包小包的又是糕點又是肉的。眼紅罷了。

“要說你自己說。我不去整這事兒。”

“我說就我說。哼。”

灶房

“娘，差不多了。我去喊人吃飯吧。”

“嗯，好。最后一個菜馬上出鍋。”

燕小雨跑到小屋喊著燕青山和姥姥姥爺吃飯，又去堂屋喊了大舅和大妗子。因著一直沒看見她表哥張小軍在院里。就沒喊。

其實張小軍一直在他屋里躲著。聞著灶房傳來的香氣，想著得會吃飯的時候怎樣多夾肉。

聽了院里燕小雨喊了一圈人沒喊他，心里糾結(jié)是自己出去還是等他娘來叫他。

最后忍不住還是自己出去了。還是肉的誘惑力大啊。

吱呀一聲，側(cè)屋的門打開了。

“辛苦小姑和表妹了。”

燕小雨聞聲抬頭一看，并不相熟，不過也猜得到是誰。

“表哥在家呀，我娘已經(jīng)做好午飯了。我先去端飯，你洗洗手趕緊來吃吧。”燕小雨跑跳著回了廚房。

“哼，一家子懶人。”

燕小雨回到廚房沒好氣的嘟囔。

“咋，說到底咱們都是一家子，你爹和我都懶么？”

張翠蘭忙著把菜盛出來，笑著給燕小雨說。

“咱們才不和他們是一家人呢。”燕小雨撅著氣鼓鼓的嘴巴。

張翠蘭知曉她閨女犯了小孩心性。便順著她的話說。

“好，咱們都是勤快人。不和那懶人一家。快端到院里吧。”

張翠蘭說完去拿碗盛雜糧飯。

這燕小雨剛端出兩個菜，張大和李氏才出來。

在屋里不知道干什么磨嘰好一會功夫才出來的倆人，搬著凳子直接坐在了主位。

燕小雨看著他們這樣擱心里罵了幾句。還是回屋去端飯了。

燕青山從小屋出來便趕緊過來接手，把剩下的飯菜端出來。

“孩子她娘，岳母說要在屋里吃。說岳父身子不好，下不來床。要不你去看看。”燕青山在廚房小聲的給張翠蘭說。

張翠蘭解下圍裙急忙去了小屋。

“娘，爹怎么了？”

“無礙，就是沒什么力氣，我和你娘在屋里吃也是一樣。”張父說道。

“那我去拿飯菜過來。”

張翠蘭又回到灶房拿了個大碗，準(zhǔn)備用筷子扒些出來。

“你這是干什么？”

李氏看張翠蘭要把肉給扒走趕緊高聲阻攔。

“爹和娘要在屋里用飯，我給他們扒些菜。”

“把那個青菜端過去就行了，其他不用。”

李氏看著幾盤肉菜自然不把炒青菜放眼里，直接說把整盤端走。

“這…”張翠蘭皺著眉頭。

燕小雨端著雜糧粉過來說。

“大妗子，我爹娘買的肉是孝敬我姥姥和姥爺?shù)模@做好了不給送些是不是說不過去？”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話。”一聽要動她的肉，眼睛都瞪圓了。

“娘，要不就把肉菜都送過去吧。反正也是給姥姥姥爺買的。”燕小雨可不怕什么。比眼睛大咋的。

沒等李氏說什么，張大開了口。

“翠蘭你趕緊扒些菜送過去，吃過晌午飯，我還得去地里一趟。”

李氏聽張大發(fā)了話，她這邊也熄了火。反正井里還吊著一大塊子肉呢。

張翠蘭每個盤子里都扒了一點點，最后把那個青菜也端走了。

“我去幫忙把飯送過去。”燕小雨瞅著兩碗冒尖的雜糧飯，快步過去端走送去小屋。

“大哥，來，咱們先吃飯吧。她們娘倆送過去就回來了。”燕青山怕李氏又要發(fā)作，趕緊說道。

“好。”張大悶聲回了一句。

李氏只夾肉不夾菜，腮幫子鼓鼓的還在往碗里夾，燕青山看她這樣，碗里的飯也吃不下去了。

燕小雨和她娘送個飯不過三五分鐘，飯桌上的菜已少了大半，燕青山只夾了面前盤子里一點。其余都是張大一家三口吃掉了。

等她們送完飯回到飯桌，燕小雨瞧著李氏的吃相，皺著眉頭，心里犯膈應(yīng)。

算了，吃點飯墊墊胃，菜就不吃了。

她們娘倆坐好后，燕小雨就扒著碗里的飯吃，一口菜都沒夾。

李氏看她這樣，心里倒樂的開花。自己能多吃些了。

“雨兒怎么不吃菜啊？”張翠蘭發(fā)現(xiàn)燕小雨沒夾菜問了一句。

“不想吃。娘，我吃點飯就好。”

“她不想吃就不吃罷，咱們吃。”李氏嘴里都是飯菜，說著話還噴出來點。

頓時燕青山和張翠蘭的筷子往回收了。

“吃著飯還管不住你的嘴，再噴出來不要吃了。”張大倒是不嫌棄，繼續(xù)夾著菜。

李氏一聽，本來還想多說兩句，趕緊閉上了嘴。

“娘，我吃完了。先去看姥姥了。”

“好，你去吧。”

燕小雨給她娘使了眼色。意思是說姥姥和姥爺?shù)氖虑樵摻o大舅商量了。

燕小雨把碗端到灶房就去了小屋。

張翠蘭也吃也差不多了。慢悠悠的收拾著碗筷。

“大哥，有個事情想給你商量下。”

“什么事？”張大停住吃飯?zhí)ь^看著張翠蘭。

“我想把爹和娘接我那去住。”張翠蘭低著頭沒看張大。

“不行！這怎么能行呢？家里有和老二呢，爹娘要是去你那住，村里人咋看我和你二哥？”張大一口回絕。

“可是爹娘在這也吃不好穿不暖。村里人哪個不知道？”張翠蘭抬眼直勾勾的看著張大。

“家里本來也不富裕，村里誰家不是吃野菜雜糧啊？”李氏接過話茬。

“我家里人少，吃的少，余出來的口糧夠養(yǎng)活爹娘的。”

“余出來多的就送過來。也全了你的孝心。爹娘都是我們在伺候，不讓你掏力氣，辛苦錢你得擔(dān)著點吧。”李氏終于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燕青山在一邊看著這時候也不好插話，畢竟是張翠蘭娘家的事情。只要支持自己媳婦就行。

“我把爹娘接走不用你們擔(dān)辛苦錢，生病無需你們付醫(yī)藥費。衣服鞋襪也不用你們花一文錢。

爹娘在你們這，還得辛勞兩位嫂子。我也是體諒兩位嫂子的辛苦，才打算把爹娘接走，也好讓兩位嫂子多休養(yǎng)幾天。”張翠蘭強忍著心里的怒氣。

李氏聽了張翠蘭的話，心里也在盤算，兩個老不死的走了之后還能省些口糧，還多出一間屋子。

再者就是兒子馬上要說親事了。等過兩年有了孩子，還得蓋新房。多出一間屋子就能省下不少銀錢。

想到這些，李氏趕緊說：“等你二哥二嫂回來我們商議一下再說吧。”

張大沒有吭聲，沒同意也沒反對。他倒是無所謂。爹娘在不在家都一樣。馬上兒子也要說親事了，人一多，哪還顧得上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