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pa，這是什么？”

李歌被這突如其來的少女音嚇了個禿嚕，手里的手機卡差點沒掉地上。

他回過頭就看見樸智妍正扒著玻璃門看他，手里還舉著一個未拆封的高達模型。

“獨角獸1號機，拼裝玩具。我還有同系列的2號機報喪女妖和3號機菲尼克斯，你要拼嗎？”

“可以嗎？”

樸智妍的聲音很欣喜，其實這姑娘好奇心挺旺盛的，而且對拼裝這東西莫名的感興趣。當年在咖啡館里她就沒少拼自己收藏的黃金圣斗士手辦。

李歌輕笑一聲，沒再理她，自顧自的插好手機卡，然后開了機。

樸智妍也沒追問，走個形式而已，李歌很少拒絕她的請求，他對她的耐心似乎就不存在極限，這也是為什么這些年來她都這么粘他的原因。

樸智妍把模型放在屋里的藤椅上，然后有些吃力的搬著椅子湊到了李歌旁邊，跟他擠著用同一個茶幾。

李歌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彈了樸智妍一個腦瓜崩。

“疼～oppa！”

樸智妍抱著額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李歌，滿臉的不開心。

“回去戴個遮陽帽，順便把防曬涂了。這么大個太陽在這你是想黑成你智賢歐尼啊，到時候還要不要出道了？”

“哦，知道啦。”

樸智妍多明事理的小姑娘啊，雖然不開心可是也知道李歌是為了她好，灰溜溜的跑回去做防曬去了。

樸智妍其實很省心的，你忙的時候她就會乖巧的躲在一邊，安安靜靜的鼓搗著一些東西，絕不主動給你添麻煩。

只有她覺得你忙完了，有心情了，她才會黏上來，像祈求寵愛的小獸一樣，在你身上蹭來蹭去的，想盡辦法逗你開心。

其實從心理學的行為分析上來看，這姑娘其實是缺乏安全感的，也不知道小的時候是經歷了什么，才會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

李歌打了半天電話，口有些干，于是晃了晃脖子準備起身倒一些水，卻發現一旁拼著玩具的樸智妍竟然先他一步，給他拿了一杯卡布奇諾。

李歌多少是有些意外的，他咖啡上癮，卻不喝苦咖啡，一般都會加上牛奶和方糖，沒想到樸智妍竟然還記得。

其實樸智妍懂事兒，但是真沒那么聰明，屬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那種。直來直去的，跟李歌一個德行。

只是她沒有能力，直來直去只能徒惹笑話，所以平時她都會小心的藏好自己，少說少做，盡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而李歌不一樣，他有雄厚的資本，他遇到的大多數問題都被他用資本硬生生的莽穿了，甚至按照標準答案莽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哲學的否定之否定理論告訴我們社會的發展一直都是螺旋式上升的。因為它在不斷辯證，直到走出正確的道路，可李歌有穿越的優勢，他的集團發展軌跡更類似于爬直梯，直指終點那種。。。

所以李歌才用短短十年的時間就走完了許多公司要花數十年才能走完的歷程。

而親身經歷過那些發展歷程，征服過無數困難的李歌視野自然與普通人不同，權威深重，行為做事也要肆無忌憚許多，當然啦，在別人眼里看來就是荒唐。

“謝謝。”

“嘿嘿。”

樸智妍甜甜一笑，一直以來都是她受李歌的照顧，所以能為李歌做些什么，是她最開心的事情了。

就像之前說的，樸智妍不聰明，歌詞記不住，譜子總會忘，連同為學渣的李居麗都不如，就更別說跟過目不忘的人形自走掃描儀方宣映相比了。她唯一的優點就是舞蹈記得清楚，還是因為肌肉記憶的緣故。

所以那些年李歌教了她不少咖啡的制作方式，結果她就記住了兩樣。一個是冰美，她和居麗還有裴允靜都愛喝，另一個就是卡布奇諾，這是李歌的專屬。

其實她在意他，遠比李歌想象的要多。畢竟，他是她孤獨黑暗的時光里唯一的溫暖和陽光。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在他離開去部隊的兩年中逐漸神化，直至完美。

在樸智妍的心里，她把她能感受到的一切美好的因素，都加到李歌的身上了，在這個16歲的小姑娘眼里，李歌早已宛若神明。

“oppa！我也會說中國話！”

樸智妍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個等待夸獎的孩子。李歌笑著捏了捏樸智妍的臉頰，

“那你能聽懂我都說了什么嗎？”

樸智妍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這個，她真聽不懂，以她那點兒水平，能知道李歌在說漢語就不錯了。

李歌看著偃旗息鼓低眉順眼的樸智妍一陣好笑，

“那你會說漢語嗎？”

“這個會！”

少女的臉總是像天空的云，變幻莫測。只見樸智妍清了清嗓子，然后雙手合十，努力的回憶著自己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句子。

“你好！我好！吃了嗎！”

“呵呵呵。”

李歌都笑了，很好，這很中國，也不知道是哪個半吊子教的她。

“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一個試試！試試就試試！滾犢子！快點滴！別磨嘰！”

“呵呵。”

同樣的字，數量差了一個，意思就全變了。中華文化就是這么博大精深。

李歌確定了，她們ccm里絕對藏著一個東北的精神小伙。別被我抓到，否則我非得給你來個兩個大脖溜子，教樸智妍什么不好，教她這個！

“你到東北就這么說，那邊兒的人肯定給你一頓親切的問候。”

樸智妍不住的點頭，還很自豪。

“嗯，阿加西也是這么說的！”

操，還是個大叔。

“阿加西。。。”

李歌很久沒聽到智妍喊這個詞匯了，不禁有些愣神。他沒記錯的話，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個雨夜，她就是這樣喊他的吧。

“阿加西，要一杯咖啡，熱的，最便宜的那種，我身上沒有多少錢了。。。”

那時只有十一歲的樸智妍還是小小的一團，渾身被雨淋透，頭發貼在額頭上打著綹。

滿臉倔強，眼神卻掩飾不住的膽怯，眼里有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的什么東西在閃爍著晶瑩。

“智妍，”

“嗯？oppa！怎么啦。”

樸智妍的聲音很輕快，沒心沒肺的，在陽光下開朗得像個精靈，與李歌記憶里那個雨夜里膽怯的孩子判若兩人。

“你有多久。。。沒叫過我阿加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