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小子雖然靦腆，但確實是用心了，這玫瑰花真的挺新鮮呢。我花了一首曲子掙回來的，現在送給你，姐你要不要？”

方宣映光顧著感動了，就是不接花，這讓李歌好蛋疼啊，他膝蓋肉薄，一跪就疼，這方宣映不接花他也不好意思起來啊，無奈之下只好出言暗示。

“要，你給的我都要。”

方宣映自然是反應過來了，連忙接過那一大束玫瑰，順便把李歌拉起來。

“那我也有一些東西想要，你給嗎？”

李歌站起來，把著方宣映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什么東西，我能給嗎，能給就都給你。”

方宣映仰著頭，眼睛里亮晶晶的，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開心過了，現在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送給李歌。

李歌咧嘴笑了，這個男人現在粗礪了不少，可以前他的長相確實當的起妖冶二字的。所以他現在壞壞的一笑，竟然生出了幾分邪魅，看得方宣映心底沉睡多年的小鹿都開始亂撞。

李歌在方宣映癡迷的目光中俯下身子就吻了上去。方宣映狹長的眸子陡然瞪大，然后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臉色也染上了些酡紅。

她有些不敢看李歌，只好認命的閉上眼睛，

她是不忍心拒絕他的，也是絕對不會拒絕他的，

李歌在周圍人群的起哄聲中得手了。吃瓜觀眾嘛，最不怕的就是事兒大了，一想到這么好看的女孩子也會被人拿下，他們就特別開心。

嗯，還帶著一點奶茶的甜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李歌是親爽了這才直起腰來，他看著癱軟在琴凳上意亂情迷的方宣映，微笑著開口，

“努那，還逛嗎？”

方宣，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現在竟然連一個否定詞都說不出來，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那我帶你回家！”

“嗯～”

沒想到這個高高在上的御姐，竟然也會有發出居麗同款的奶音的時候。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半了，李歌去給方宣映放洗澡水，這女人今天畢竟腿上添了傷，淋浴是沒法淋浴了，還是沐浴舒服一些。

方宣映則在樓下插著花，這女人確實精致，李銀淑培養她的時候考慮得很周全，一個貴婦該有的技能這個女人都有。

李歌走到方宣映身后，從背后抱住這個女人，然后貼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

“姐，水放好了，我帶你上樓？”

被耳鬢廝磨的方宣映覺得耳廓有些癢，用剪掉的玫瑰花枝輕輕抽打了一下李歌環著她的腰的胳膊。

“我哪有那么脆弱！只是跪了一個小時而已，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李歌卻沒管她，這女人啊，連打自己一下都舍不得，她那與其叫抽打還不如叫觸摸。

于是李歌得寸進尺的從方宣映手里抽出玫瑰花枝，再次把方宣映抱起來，一手扶著樓梯扶手一手抱著這女人就上了樓。

李歌總覺得這動作有點熟悉，他莫名的想起了一款二十多年沒玩過的游戲，“王者榮耀”。

難不成我的真實身份是李·干將·歌？

“來來來，我幫你脫衣服。”

上了樓的李歌這才叫一個恬不知恥，充分讓方宣映見識了什么叫發了情的大白羊。

“你走開！流氓！”

方宣映笑罵著，倒也沒有真的生氣。她整個人都是他的，被他占點便宜怎么了，不過是現在還有一點羞澀而已。

其實這樣的她才讓李歌更喜歡一些，這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的正常表現嘛。

至于昨天上午那個冷著臉在他旁邊洗澡，毫不避諱的那個方宣映，其實像機器比像人更多一些。李歌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缺了點溫暖。

李歌缺的從來都不是征服感，這輩子他已經征服了太多的東西了，他根本不屑去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在他面前低眉順眼，并以此尋求快感。

他現在缺的是歸屬感，他追求的一直都只是幸福。現在這個會拒絕會任性的方宣映，比之前那個只會服從的方宣映，更能讓李歌感受到幸福，這才是家人嘛。

“你真好看。”

方宣映在浴缸里就露了個頭，沒辦法，這男人是真不要臉，硬生生的跟進來了，還親手幫她脫了衣服。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方宣映有點臉紅，不論男女，有衣服的那個總是比沒衣服的那個更有底氣一些。

方宣映覺得要不是因為李歌在自己的洗澡水里加了牛奶和鹽的話自己現在一定已經找個地縫兒鉆進去了。

自己這是怎么了呀，明明就在十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可以面不改色的在和他只隔了一個玻璃墻的浴室里洗澡，可以在他面前毫不避諱的穿內衣，怎么現在就有點抹不開面兒了呢。

這男人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呀。方宣映正胡思亂想呢，卻發現李歌已經從浴缸里撈出了她的一只手臂仔細端詳。

方宣映的胳膊很白很嫩，但是依稀可以看見縱橫交錯的傷疤。那些新生的皮膚總是要比原生的明亮一些，這是不管怎么處理都改變不了的。

李歌有一些心疼，這個女孩兒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傷，吃了多少苦啊，李銀淑她也真舍得？

“咱媽什么時候開始訓練你搏擊的？”

本來還因為羞澀而有些氣血上涌的方宣映一聽到這個問題就冷靜了下來。

聲音也恢復到了御姐時的冷清，

“2005年。”

李歌臉色一僵，他想到了什么，有些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李尹馨？”

方宣映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也是她訓練的時候受傷最多的地方，那里的疤比胳膊上的，只多不少。

“嗯。”

李歌一下子全明白了，也知道了李銀淑那個寵方宣映寵到骨子里的女人為什么狠得下心了。

那一年他二姑李尹馨死在了紐約，死因成迷，連他這個當侄子的都不清楚，家中長輩更是諱莫如深。他只知道從那天開始，家族中的重要成員身邊都悄悄多了一些保鏢，唐九就是那個時候成為李銀赫的司機的，四年多來一直寸步不離。

“辛苦了。”

李歌第二次覺得這三個字是如此的蒼白。

“沒什么。”

方宣映大大方方的站起來，再也不怕被李歌看見了。她想起來了自己的使命，保護李歌，做李歌的影子。至于尊嚴和身體，那不過是無足輕重的部分，這幾個小時的她，已經是嚴重的失職了。

“我洗好了。”

方宣映剛要邁開長腿從浴缸里走出來，結果又被李歌給摁了回去。

他一邊拔掉浴缸的塞子一邊拿著花灑調整水溫。

“是不是覺得自己今天失職了？”

方宣映低下頭，有些沉默，她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膝蓋，按規矩，她失職了是要到李銀淑那里領罰的。因為她的任何失誤，都有可能成為李歌的致命破綻。

“我不需要你保護，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個當男人的躲在女人身后算怎么一回事？

咱媽顧及我的安全我能理解，大家都只有一條命，我也不想立于危墻之下。再說我也不是天真的小孩子，這世界平靜外表下不知道潛藏著多少暗流，我知道的，所以我一直不愿意下場。

我這人沒有多大野心，只想好好的過日子，所以你也不要把自己繃得太緊，我舍不得。只要我不作死，我就很安全。

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當我的女人，幫我管理集團，實現你的抱負就好，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知道嗎？”

樹大招風啊，現實哪會是李歌說的那么輕松。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三星上下，他這個看起來的軟柿子說不定就是李銀赫那個妖怪的軟肋呢，天知道有多少人想在他身上整點盤外招啊。樹欲靜而風不止，說的就是現在了。

方宣映是不可能放松警惕的，而且有了這一次的經歷，她也很難再放下心防了。所以一向對李歌言聽計從的她第一次沒敢輕易答應。

“操！”

李歌臉色很不好看，他現在有點兒恨自己這張破嘴了，提什么不好，提這個。本來這個已經壓抑太久的方宣映剛有了那么一點天真的樣子，現在又給打回原形了。

李歌也很無奈，世界很大，但是哪里有真正的逍遙啊，你弱，就要為錢財奔波，你強，就要面對政治的壓迫。

李歌現在的逍遙，那不過是李銀赫和李銀淑在幫他遮風擋雨，是方宣映在替他背負責任罷了。

人，畢竟是社會動物，無論在什么位置，都終歸是逃不掉這社會的萬丈紅塵的。爭渡爭渡，這事兒哪有什么盡頭。

“對不起。。。”

方宣映的聲音有些小，她知道是自己敗了他的興了。

李歌用清水幫方宣映沖洗身體，語氣卻和緩了下來。

“那什么狗屁政治，我永遠也不想摻和，我只想你們都好好的，輕輕松松，快快樂樂的，我想要的，不過是一方凈土而已。我想看你笑，像今晚這樣的，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像之前連發泄都要給自己設置好時限的那樣。”

李歌幫方宣映沖洗好身體，蹲在她的浴缸邊，這個兩輩子都脊梁挺拔，不愛求人的男人，眼神里竟然有一絲懇求，

“努那，我們是在家里對吧？就不能，就不能。。。”

李歌說了兩遍，卻終究還是沒能把話說完。他的追求真的很小，他只想那些博弈的大人物把他當個屁放了，不要盯著他看，看得他身邊的女人都不得安生。

“我答應你！”

方宣映把李歌抱在懷里，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喊了自己五年努那的弟弟原來是這樣的在意她的感受，他所求的，不過是被她自己刻意泯滅掉的天真。

李歌把方宣映抱到床上，替她擦干凈身上的水珠，默默的幫她吹著頭發，一言不發。

或許，只有自己真的強大到讓方宣映都覺得無力，這個女人才會真正的放下無時無刻不繃緊的戒心吧。

只是。。。現在就掀開底牌，真的值得嗎？李歌瞇了瞇眼睛，內心有些糾結。感性的人多坎坷，理性的人多寂寞。

他獨自一人的時候十分理性，他有了牽掛之后卻又變得過分感性，他有些迷茫了，十幾年的計劃落子，現在更改，真的合適嗎。

“小歌。”

“嗯？”

方宣映還以為李歌在氣惱自己，所以語氣里有一些討好，

“給我講個故事吧。”

方宣映的聲音很清脆，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女生，但是李歌卻清晰的聽出了其中的刻意。她只是想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罷了。

“行，但是我只會講中文版的。”

方宣映從李歌懷里爬起來，跪坐到他面前，乖巧的點點頭。

“嗯，我聽的懂中文！”

方宣映那些年沒日沒夜的學中文，不過是因為李歌會中文罷了。

“躺下躺下！里面一件內衣都沒有，也不怕冷，夏天的晚上也涼的好吧！”

方宣映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其實李歌的責怪并非責罵，而是關心，不過是方式有些許不同而已。于是她又乖巧的在李歌懷里躺下，胳膊搭著李歌的腰。才幾個小時而已，她已經有些眷戀這個男人的懷抱了。

“咳咳。”

李歌清了清嗓子，把懷里這個姑娘安撫好，給她蓋上被子，然后輕輕的說，

“你知道一塊兒玻璃跳樓前會說什么嗎？”

方宣映從李歌的胸口上抬起頭，好奇的看著李歌的側臉，

“說什么呀？”

李歌笑了笑，身子往下挪了挪，和方宣映額頭抵著額頭，

“它說，我碎啦～”

“討厭～”

方宣映的漢語水平足夠她聽懂李歌的諧音梗，輕笑著拍了李歌一下。

李歌看到這個重新有些笑顏的姑娘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把方宣映緊緊抱在懷里，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晚安。”

方宣映在李歌懷里蹭了蹭，有些弱弱的說，

“可以要一個晚安吻嗎？我好像喜歡上你的唇了。”

“調皮。”

李歌輕輕的打了方宣映的屁股一下，這才多久啊，就學會反過來調戲他了。

“不行哦，晚安吻只能親額頭。”

方宣映索吻不成反而被打了屁股，頓時有些不開心，于是委屈巴巴的問道，

“為什么呀～”

李歌順手關了燈，房間里頓時一片黑暗。黑暗中傳來李歌磁性的男聲，

“因為我怕晚上親了你，會一不小心得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