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幫她們的，對吧。”

裴允靜的語氣里有一絲懇求。李歌沒敢答應，默默的攪拌著咖啡。

少時也好，皇冠也好，其實都不是他的必需品，按照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來說，他在第五層的自我實現階段。

上輩子他在這條路上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可是生活不是次次都會給你復活幣的，所以他這輩子很少立于危墻。

但是他的人生圓滿了嗎？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尊重需求他都有，唯一缺少的就是歸屬需求。

而就在昨天，他的歸屬回來了，按理說他的人生應該圓滿了，可實際上并沒有。

因為他愛的人還沒完成自我價值的實現，她們想登頂，他也想幫她們。

那他為什么不敢答應呢？李歌不是小孩子，他注定不可能像爽文小說的男主那樣懟天懟地懟空氣，別的不說，憋他兩分鐘他就得嗝屁。

原因很簡單，忘了是哪位大佬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沒經過黑海的少女時代還是少女時代嗎？

李歌也在想這個問題，他昨晚想了一夜，沒從巔峰跌落至谷底，再艱難的從谷底爬出來的T-ara還是T-ara嗎。

甚至沒有那些年她們受過的委屈吃過的苦，老司機們還會是老司機嗎。

刀劍不經歷淬火，始終都是廢鐵而已，鋼鐵必經千錘百煉。

李歌這輩子真的投了個好胎，但是他愿意相信這是上天給他的補償，別忘了，這是一個真真正正從生死線上走下來的男人，見過那些臉蛋被口罩磨的血痕累累的護士，見過那些緊密堆積的裹尸袋，親身經歷一次生離死別，你才會明白生命到底有多可貴，生活有多值得珍惜。

所以李歌已經是堅強的人了，不需要硬撐，他已經有了韌性，除了生死，已經再難有東西打倒他了。

可六個女孩兒還不行，她們年輕，閱歷少，經歷的也不多，順風順水的她們只會是一個被金主包裝起來的網紅玩物，漂亮，卻很難擁有內涵。

李歌始終相信，走過平湖煙雨，跨過歲月山河，那些歷經劫數，嘗遍人間百味的人，會更加生動而干凈。

而相應的代價，就是那一段鮮血淋漓。李歌舍不得，卻不得不舍得。

李歌想過幫她們，可是以他身上的標簽，只要他光明正大的表達立場了，那就沒人敢動小心思了，她們不會團滅，也不會成為他印象里那個團魂無敵的小破團，甚至連老司機，都不會是當年那個所向披靡的老司機。

他，真的敢嗎？李歌不敢，一線女團不少，大勢女團更多，可能抵得過時間的不是也就是一個成功經歷不可復制的少時嗎？

而唯一一個比少時堅持的時間更長久，團隊只剩四人卻依舊有六人席位的，不是也就是區區一個皇冠。

生活太甜，會膩的，生活太苦，會瘋的，大家都是在苦澀的生活里追尋珍貴的甜，所以李歌覺得，那些苦是有必要的。

他縱是再不舍，他也要狠下心，讓T-ara經歷最多的磨難，做歌謠屆最耀眼的皇冠。

“會的。”

聽到李歌肯定的回復，裴允靜剛欣喜的想站起來，卻聽李歌繼續說道，

“但不是那么一個幫法。路是她們自己選的，也需要她們自己走下去，我可以送她們一程，可以幫她們一把，可以掃平一些路障，剔除一些威脅，可是我不能開車帶她們飛馳，因為那樣就失去了意義。”

裴允靜有些失望，可是也意識到自己是想當然了，

“我懂得。。。”

李歌喝光了卡布奇洛，擦了擦嘴，繼續說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們少走一些彎路，能讓她們的付出，多收獲一些回報，僅此而已了。”

裴允靜笑了，

“那樣就足夠了。”

她是這個圈子里的人，這個圈子多亂多黑暗，她心知肚明，有李歌為她們保駕護航，真的就足夠了。

“我不大愿意跟人打交道，你知道的，臉盲，還記不住人名，所以我也不大想認識金光洙。”

“我不知道他準備什么時候讓智妍她們出道，但是我還是準備在她們出道前幫她們補一補短板。”

允靜想了想，

“你是說居麗？”

李歌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嗯。”

“說到T-ara啊，其實我真挺愁的。這里就咱們倆，所以允靜你恕我直言，就憑她們現在的實力，能在三線立住就不錯了，就算能站到二線，那也不過是憑著顏值出眾而已。”

“我認識居麗寶藍都挺早的，也算是熟悉，先說寶藍吧，長的可愛，和其他五個女孩兒的風格完全不同，這算是一個亮點，可惜的是，她根本不會跳舞，身體太僵了，她是那種走模特步都尷尬的人，普通女團成品舞她還駕馭的住，但是一旦有現場solo，那她基本上就沒眼看了。”

“其次是居麗，首先一個問題，奶音嚴重，好聽是好聽，可愛也可愛，可這聲線本來就不適合唱歌，哪怕以后出道了，能分給她的歌詞都很少，強行給她加歌詞，恐怕還會破壞整體的協調性。

“之后，她唱法有問題，唱歌不喜歡多用力，顯得底氣不足，聲音全在嗓子那里，根本就不會用腹部發聲，雖說音感很好，根本不跑調，但是頂天也就是ktv水準，上不得臺面的，如果不專門進行培訓，她將是T-ara最嚴重的一塊兒短板，就算她是核武級門面都不行。”

“就像我剛才說的，頂級女團，不能有缺點，說句不好聽的，目前這六個人里也就一個樸素妍堪堪達標而已，而且現在還存在著衣品不好，氣質不夠出眾的問題，想登頂，現在的T-ara，遠遠不夠。”

裴允靜來之前其實自信心還是挺足的，被李歌打擊之后她已經想著這團要不干脆解散算了吧。她糾結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感覺壓力超級大，

“所以你打算怎么幫她們？”

李歌幫裴允靜整理了一下頭發，不急不緩的說，

“急什么，先給她們調養一下身體，再帶她們進修一下形體，培訓一下氣質，你別笑啊，雖然我現在氣質不行但是我以前氣質也挺好來著，別看不起財閥對后代禮儀的培養力度和資源投入啊，不信你去看看我姑李富真。”

裴允靜看著李歌這身白襯衫搭牛仔褲配滑板鞋的裝扮，像極了大學剛畢業的學生，再看看李歌現在有些黝黑的健康膚色，就忍不住的發笑，真好呢，自己都是個快要三十歲的老女人了，自己這個弟弟卻越發的年輕了。

“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