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霖看著直到自己肩頭的男孩，蒼白的神色讓人止不住心生憐惜，伸手撫上男孩的頭，將凌亂的發絲別到耳后。

“你叫什么？”

“我…我沒有名字。”男孩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迅速低下了頭。

從小就是這樣，沒有父母朋友的陪伴，是別人口中的怪物，不被魔族和妖族承認，混跡在魚龍混雜的妖魔之間。

獨自一人玩耍，看著別人三三兩兩的追逐嬉鬧，被驅逐無數次的他只能默默走到自己的房子里。將撿來的石頭，一顆一顆的堆成屬于自己夢想的城堡，幻想著以后一定要蓋一座大房子，娶一個溫柔的妻子快樂的生活。

吃著大妖怪吃剩扔下的食物，或是從海邊撿來妖族們最為不屑的蚌肉，就這樣度過了許多年。

然而三百年過去了，自己還是這一副模樣，或許他們說的是對的，自己是怪物，是不為世所容的。

“我叫慕霖，你可以喚我為姐姐。”

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的。

池魚思故淵，離開的最后是思念，思念的是故去的阿淵。

“你便叫懷淵，和我姓，慕懷淵，好嗎？”

慕霖只見原本低垂著腦袋的男孩，抬起來頭，眼里似是有萬丈光芒，期待而又幸福的看著自己。

“阿淵？”慕霖試探地喚了一聲。

“嗯，阿淵在。”

“叫姐姐！”

？

……

最終叫不叫姐姐的問題被擱置下來了。

只要慕霖讓阿淵叫姐姐，他就用小鹿般無辜的眼神看著她，什么也不說，一直看著。被這種眼神望著的慕霖，總感覺有滿滿的負罪感。

這時候慕霖不得不敗下陣來，繞過這個問題。這種小可愛，怎么舍得欺負？

阿淵帶著剛剛捕撈的兩條魚，回家了。

他現在是一個要養家的人了，盡管家里只有他和慕霖兩個人。

聽別的大妖們說，人族是所有種族最為脆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丟了性命。雖然阿霖很特殊，但她也只還只是個脆弱的人類，所以自己要好好照顧。

他也曾是一個人，看見慕霖出現在自己前要保護自己時，不知為何，心跳便跳得十分厲害。所以，不想被她看見自己的狼狽，打傷了那三個。

當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得見她時，就產生了將她帶回家的想法。

在慕霖看來，就是兩個半大的孩子。

“阿霖，吃飯了！”

“來了。”盡管慕霖吃不到，可是她總會陪著男孩將簡陋的食物吃得干干凈凈。

“阿淵要多吃些，才能長高保護姐姐。”

“我會保護你的，永遠會，阿霖。”他總愛這么喚她，阿霖。

慕霖也只能無奈地看著他。

……

握著毛筆的慕霖慢慢醒來，茫然地望著四周。清晨的光撒在少女的臉龐，額頭前的碎發也因為陽光，變得金光閃閃，不靈不靈的，自己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有個少年，他叫……他叫什么？

阿淵！

“阿淵，阿淵？”阿淵是誰？

門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

“慕霖，你在嗎？”

褚蘭敲了幾下沒聽見回應，以為人不在，不放心又敲了幾下。

隨著門外傳來手指敲門的聲音。慕霖才從剛剛的夢反應過來。

“請進。”

來人是褚蘭，手上拿著一大疊紙張。

“在門外就聽到你在說著什么阿淵，阿淵是誰？我們宗門可沒有一個叫阿淵的人。”說完揶揄地看著慕霖。

慕霖恍惚了一下，“阿淵是，慕懷淵。”

一聽和慕霖一個姓，以為是和慕霖族里的親人，便沒有繼續追問。

“門派史，諾，拿去，兩遍”

“啊！好人啊！”一個熊抱抱住褚蘭，恨不得親兩口表達感謝，但是被褚蘭嫌棄地掙開。

慕霖一晚一遍都沒有抄寫完成，想著自己就這么不爭氣的睡過去了。匆匆洗漱完，讓頭腦清醒清醒。

阿淵或許也只是個夢吧，也許，那個會滿眼都是自己叫著阿霖的男孩，不只是個夢。

“走吧，今日有術法課，怎么樣，期待嗎？”褚蘭對于術法課顯得尤為期待，急搓搓地拉著慕霖的衣袖，跑出房門，奔向講堂。

慕霖到了才知道，早到并不只是自己和褚蘭兩人，其余早到的人也都是一副打了雞血的激動幸福的神色，期待地等待導師的到來。

和褚蘭分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才發現女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了。

慕垚旁邊圍著幾個少男少女，一臉崇拜地看著她。極強的天賦，讓慕垚的名聲迅速傳遍整個宗門，于是，新弟子里面也不免有不少人起了拉攏的意思，即使拉攏不成，也值得結交一番。

“慕垚，聽說你被掌門收為親傳弟子了，果真厲害！”

根據女主光環的尿性，這“聽說”不是女主自己造的勢，就是女主光環為女主拉的仇恨，是嫉妒她的人穿出來的，多半還一定是女性。別問為什么，問就是同性相斥！

“就是就是。”

“讓我們也沾沾仙氣，有幸也能拜一個厲害的師尊！”

普通弟子和長老的親傳弟子雖然都屬于內門弟子，但待遇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如果提出異議，但人家師父用自己的資源補貼自己的親徒弟，這也沒問題！畢竟能成為宗門長老的人，隨便哪一個不是德高望重的大佬，靈石丹藥的怎么可能少？更何況長老對宗門所做的貢獻，給自己的徒弟開個小灶也很正常。

反觀慕垚這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褚蘭也離得遠。

慕霖總感覺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搞事情，事實證明，慕霖的感覺沒出錯。

“聽說她就是慕霖，你那沒有靈根的庶妹！”

咦？怎么來自惡毒女配的標準式嘲諷是針對自己？

慕霖：黑人問號臉？

劇情為什么開始崩了？難道不是惡毒女配嫉妒女主的天賦而找茬，被啪啪打臉的故事嗎！？

目前還是廢材一枚的慕霖是走不了女主的劇情了，只能靜觀其變。

“沒有靈根，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辦法入了長生門的門的！”來自惡毒女配1號嘲諷X1。

“如果我是你，我就立馬自己離開這里，下山找個好人就嫁了吧！”來自惡毒女配2號的嘲諷X2。

根據女主的溫柔善良人設，絕對有可能會為自己解釋。

“七妹雖然天賦平平，但是她很努力，她也想和大家一起努力修煉，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討厭她。”慕垚勸說著。

慕霖：再次黑人問號臉？

我特么的無靈根也能被你說成說天賦平平！慕霖卒……

“也是，畢竟天賦這個東西是天生的。”

褚蘭見慕霖幾人被圍著，一言不發，正準備要幫自己這個半路認識的好姐妹出氣。

講堂卻迅速恢復了肅靜，一剛剛還開啟懟人模式的一個個此時都安靜如雞，規規矩矩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