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第三節(jié)課下課,大家都出去跑步了,教室里只剩下五六個人,趴在桌上一會兒瞇著眼,一會抬頭做著練習題。
陳越朝前喊了一聲∶“誒,那個曲墨。回個頭。”
前面毫無聲響,曲墨坐得十分筆直地專心致志地用鋼筆吸著墨水,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宋溪慢慢的扭過頭看曲墨,似也如他一般拉著臉對他。
陳越∶“這人冷冰冰的我干嘛要搭理他。”
宋溪無奈地看著陳越∶“誒,不管他了。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換位置,我好想和你同桌呀。”
曲墨默然地說∶“老師說不換了。別靠近我,也別打擾我。”他似也不喜別人靠近他。
“你!”宋溪氣得話憋在嘴邊。
宋溪氣鼓鼓的站起來,正轉身要走,左手不小心碰到了曲墨桌邊正準備蓋上的墨水。那墨水飛潑了出來灑在曲墨的一身白襯衫上,宋溪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四周的同學也驚諤住了。
宋溪半天才憋出一句∶“墨水,洗不掉了,要不你換一件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語氣中有點歉意,說話帶著一點哭腔。
“你覺得誰上課會帶多余的衣服呢?”曲墨只是看了看被墨水浸染的衣服,瞥了一眼站在眼前低著頭的宋溪道。
宋溪立馬伸手遞出了她那藍白的校服外套,一陣清香迎面而來。曲墨心里竟有些焦擾,只得接過沉默擦著宋溪肩頭走出教室。
第四節(jié)課上課時,曲墨穿著宋溪的校服外套回來了,他里面已沒了衣服,只得高高地拉起領子的拉鏈,花和著少女的香味在四散,他極力地抵制著這柔軟的侵襲。
宋溪在一旁看他沒事,便把這事拋在了腦后。
數(shù)學科李老師慢步走進教室,掃了一眼下面的學生。
接著說道∶“從今天起,每一桌兩個人為一個小組。本班共五十人,分為二十五個小組。每月我會選表現(xiàn)好的兩組作為本班的數(shù)學科代表。”
曲墨立馬說∶“老師,我不想和她組合。這人笨手笨腳的。”
宋溪有些不高興。
數(shù)學李老師皺眉∶“這才剛開學第二天,同學間需要時間了解。好了,就這樣定了。在接下來的學習里,按你們每個小組上課的活躍度,作業(yè)和考試情況來進行算積分,每月修改,前三名的小組還會有額外的獎勵。大家努力,加油啊!”
大家頓時興奮不已。
不久后,所有人都熟知了每周每科一考的習慣。
考試時教室里安安靜靜,所有人屏息凝神,時而緊皺眉頭,時而翹起嘴角。數(shù)學老師悠閑的走在每列的過道里巡視,不知是笑還是怎樣,看著一列列錯開而坐考試的學生。
約莫過了一半時間,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安靜而緊張的氛圍。
“老師,可以提前交卷嗎?”曲墨說。
數(shù)學老師點頭道∶“可以。寫完檢查之后就可以了。”
曲墨在全班人的注視下走上去交了卷子。
眾人眼中充滿驚異。
有同學小聲嘟囔
“怎么這么快?”
“對不對還是一回事。”
但過一會兒教室又恢復了平靜
宋溪看著他先交了試卷,心里有些不服氣,于是快速檢查完,也瀟灑地走上去交卷了,兩人時間差不到一分鐘。
她連忙快速走出教室門口,看到前方的曲墨故作高傲的恣態(tài)走超過了他,是的她非要殺殺他的威風。
陳越仍伏案做題小聲說∶“這一桌,唉。”
有他們兩個提前交卷的先例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上前提前交卷。
次日大課間,數(shù)學李老師捧著一疊批改完的卷子,滿面春光走進教室。
“這次的考試我很滿意,這成績使我知道很多同學都努力學習了。只是有兩個滿分太少了。”數(shù)學老師道。
同學們急切地問∶“哪兩個?”
數(shù)學老師瞟一眼道∶“曲墨和宋溪,他們是最早交的,同時也是最高分的。來,大家的掌聲響起來!”
曲墨也有一分驚異地看向宋溪。
此時眾人心里,只剩滿滿的崇拜。都用與平時不同的眼光看他倆。
一桌都是滿分啊,而且是在不可能作弊的情況下。
那一旁的同學說∶“若是以后都獨霸鱉頭,那就是數(shù)學的天才組合啊!”
宋溪昂著頭傲嬌地朝曲墨看了一眼,眼神中透出“叫你看不起我”。
曲墨不屑于置∶“看在你成績還不錯的份上,就勉強和你一組吧。”
“看在你成績還不錯的份上我就考慮勉強和你一組吧。”宋溪也毫不示弱地說。
坐在陳越邊上的葉宇晨說∶“表哥對呀,人家跟你都是滿分誒!”
宋溪和陳越一下齊齊看向他。
陳越疑惑道∶“表哥?他是你表哥?”
曲墨不咸不淡地說∶“是呀,他是我姑家表弟,我最蠢的表弟。”
葉宇晨立馬說:“我雖然沒你聰明,但是也不差吧。”
陳越滿臉問號:“讓我們兩個好好消化一下這信息。你們是表兄弟,所以平常都是這樣互塤的嗎?”
…………
每一次的數(shù)學考試,宋溪和曲墨都各有輸贏,各不相下。
這兩人成功贏得了學校數(shù)學科組的注意。
老師們疑惑地說:“現(xiàn)在的孩子都那么出色嗎?”
數(shù)學李老師笑著說:“那得看看他們是不是以后都那么出色,光是高一的數(shù)學好也不好直接斷定。”
高一的第一年后,宋溪和曲墨的名字在校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以數(shù)學成績獨霸鱉頭從不退位出名。
高二,兩人在越來越難的數(shù)學中仍不低頭,勇沖高峰。
且他們的其他科成績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是全市的前五名。
他們是校花校草級別的人物,又是學霸,喜歡他們的人不在少數(shù)。
但是,面對過于完美的兩人,他們都會自愧不如,便發(fā)憤圖強要趕上他們的步伐。
于是學校里多了一群努力的學生,其中不乏有一些學習差的“壞學學生”。面對從來不主動進辦公室的“壞學生”突然頻繁來問問題,學校老師都覺得不可思議,老師們露出欣慰的笑。
而這間接促成的尚學局面的兩人卻渾然自知。
宋溪與曲墨有時為一道題相互吵著而后兩人又冷靜地靠在一起研究題。楊姐走過走廊看到兩人這么親昵笑了一下也不好意思打擾。
而宋溪,陳越,曲墨和葉宇晨,四人在不斷的學習,互相輔助中不斷熟悉彼此,了解彼此。
他們四人當初一起報的理科班,不過這也是大家能夠理解的,畢竟人家都是偏向理科的。
也只有他們四人知道,宋溪和曲墨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最好的那個才會有這個局面。
兩年的暗自努力,等來了高三這重要階段。
為了讓自己的學習時間多一點,宋溪和陳越在家天天做練習到深夜。家長怎么勸都沒用。
夜里放學回家宋溪又習慣在桌前學習。這氛圍也感染了陳越,陳越也占一個桌子學習。夜深人靜,兩人房間依舊燈火透亮。陳越打了個哈欠伸著腰合上書了書本“太晚了,我先睡了。”陳越爬上床睡了,但宋溪仍學著,亮堂的燈亮使陳越翻來覆去睡不著。
陳越蓋著被子喊:“這我可睡不著。”
“那關燈吧,我開臺燈就行了。“宋溪說
“算了,那臺燈刺眼。”陳越又翻了一下身。
陳越:“誒,葉宇晨,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是來虐人的,全系全勢碾壓別人。還讓不讓人活了。”
葉宇晨:“嗯。”
陳越轉頭看葉宇晨時,他正看著她,眼中些微炒。
陳越:“額,你怎么了?”
葉宇晨才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尷尬一笑,把頭扭過一邊。
陳越笑著調戲他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葉宇晨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說:“我們同桌兩年了,你是個很好的女生,有人喜歡你很正常。和你做同桌的這兩年里,你幫了我很多。我可能是瘋了,吃飯時想你,睡覺時也想你。我好像離不開你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陳越一愣,隨即笑了笑說:“既然這樣那為什么不在一起呢。”
葉宇晨難以置信地笑又道:“學業(yè)為重,讓我們就像楊姐說的,一起努力吧!”
兩人會心一笑,各自低下頭繼續(xù)做練習。
一天晚自習,大家都在做著練習。
數(shù)學李老師走進來,一臉慈祥。
數(shù)學李老師說:“同學們啊,一月一次的額外獎勵時間又到了,大家要向有額外獎勵的同學學習,這是他們靠著自己本事和努力得來的。”
老師把五袋三只松鼠系列的零食,以三,二,一的份數(shù)分給三個小組。
宋溪那組萬年老大是三袋,陳越那組萬年老二所以是兩袋。
數(shù)學李老師又說:“這是一點小零食,上課不許吃,下課再吃。此外,這三組這個月的作業(yè)可以減少一些,詳細的我之后會給你們說明。”
老師說完后在教室里巡查了一圈就走了。留下全班羨慕的看著得額外獎勵的人。
畢竟學校有這么一個規(guī)定∶除了老師獎勵的零食,其它是不能拿進學校的,被發(fā)現(xiàn)的話果斷沒收,還會處分。
下課了,宋溪拿走了兩袋。
宋溪:“這次我掙的積分比較多,我就拿多一點吧。"
曲墨拿起桌子上剩下的那袋,一只手搶過宋溪手中的一包說:“那些題我不屑于做,哪次難拿的分不是我拿的?”
宋溪:“拿分少就是少,讓一下女生不行嗎?偏要跟一個弱女生計較。你一個男生要臉嗎?”
陳越看不下去了勸解著:“你們倆真是夠了,一起吃多出來的那袋不就行了嗎?”
宋溪生氣地說∶“不可能!”
“哦,我也沒這個打算。”曲墨說完默默撕開一包散給同學。
“……”
宋溪看了看曲墨手里還剩的一包零食。揚起嘴角笑說:“敢不敢完個游戲,誰贏誰得對方的那包零食。”——我要讓你一點都吃不上!
曲墨不以為意地道:“好呀,我贏了我把兩包都分給同學們吃,要是我輸了你只管拿走我的。”
宋溪:“好!要是我贏了,我也是一樣與大家分享。不過這便是以我之名了。”
曲墨:“哦,那就有趣了。比什么,要不讓同學們出道題來較量較量?”
陳越和葉宇晨無語的看著沒這倆玩這幼稚的游戲,打開一袋零食一起吃著,充當吃瓜群眾。
周圍打鬧的同學也湊了過來看熱鬧。
“比當然是要既比勇氣又比智慧的——剪刀石頭布咯!”宋溪說。
曲墨微搖了一下頭“那來吧。”
同學們紛紛喊著:“小溪女神加油!威武!”“曲男神最棒!”
一群同學正開始圍著吵鬧,正到高潮,被不知誰的一聲“安靜”堵住了嘴。
葉宇晨立馬坐在中間,倒裝得六分的裁判模樣說道:“三局兩勝啊,開始!”
雙方似尊嚴之戰(zhàn)般嚴肅。
第一局,宋溪贏;
第二局,曲墨贏;
最后一局,大家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的手。
兩人如奕者般窺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而霎那間“剪刀,石頭,布!”二人又如壯士決斗拔劍般歘地將右手揮了出去。平局,又立刻收回再次用更大的力甩出手去。
勝敗已分,二人停滯了一會兒。宋溪喜上眉梢,看著自己眼前的是剪刀,曲墨的是布。
宋溪得意地笑著“看吧,我贏了,這是我的了。”說著便立馬撕開分給四周的同學“同學們來,多拿點!”宋溪故意提高聲調轉頭搖頭晃肩地沖曲墨吐舌頭。
分食不久,陳越說道:“大家都散了吧,也快響預備鈴了,回宿舍休息吧。”
一聽這話,原本在一旁圍觀吃著夏威夷果的眾人都散了。
校室只剩幾人,宋溪坐在課桌上吃著巴旦木,伸手遞了一顆給曲墨“咯,賞你的。”
“不喜!”曲墨手擋了一下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休息了。
宋溪開心把剩的小半袋零食收進小背包里,收拾好書本,背上小背包便起身一只腳踏出去,忽然她被桌子腿絆住,身體向后倒去。
陳越和葉宇晨伸手去拉時已經(jīng)拉不到了。
“啊!”宋溪尖叫著。
這時,曲墨忽伸出手拉住了宋溪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把宋溪往前一拽。宋溪也許是本能反應激烈,用力把站著的曲墨硬往前拉。一下子宋溪貼在曲墨胸前。兩人不知所措木訥地抱了一會兒,這才雙雙推開對方。嘴巴結結巴巴想反駁什么反倒說不清話了,兩人盡力地躲避對方的眼神,生怕被看出什么來。
宋溪偏頭裝不在乎地說“謝了。“
曲墨看著她竟不知說什么,腦嗡地“不客氣。”說了一句便轉身走了。
宋溪看著曲墨走去的背影有些迷糊,心砰了一陣。
陳越看著他倆,心里打起了小算盤。
晚上,兩人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晚風吹起窗簾,陳越停下筆,抬頭看著宋溪。
“怎么了?這樣看著我。”宋溪說。
陳越:“停下休息一會吧。”
宋溪一眼看透了她″你要跟我說什么就說吧。”
陳越試探地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宋溪:″沒有呀。怎么了?“說這句話時,宋溪也沒在意。
陳越:“我和葉宇晨在一起了。“
宋溪:“什么時候的事?他什么時候表白的你?”
陳越:“兩周前。我們都互相喜歡對方,他的表白是被我套路出來的。”
宋溪就定定的看著她,想說些什么,又不好組織語言,只好作罷。
陳越:“唉,小溪,你都高三了,十八歲的人了,要學會用心去看每一件事。”
“有些喜歡,不說出來,就只能永遠保持這個距離。我和葉宇晨約好了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會一起努力的。”陳越又接著說。
宋溪抓筆的手又緊了緊,一聲不吭地繼續(xù)寫練習。
“那樣真好,我也想那樣,可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宋溪心頭想著。忽又轉頭說:“你們一定要加油啊,我到時可是要當你伴娘的喲。他對你不好的話,我去虐他。”
陳越立刻說笑道:″行了行了,就你這短胳膊短腿的,還不一定能跑得過人家呢。”
宋溪伸手扮了個鬼臉,惹得陳越一笑。
第二天,陽光明媚。才育中學師生們的心情也很好,因為,學校終于要開運動會了,學校把開幕時間定在一個月后。
這個是學校花了一周的時間屢次開會決定的,就在昨天下午,某位參會的學生會會員將這消息傳到了自己班,一傳十十傳百,一個晚上便傳遍了整個學校,比校長和主任專程寫通知傳得還要快。
下課時,四小只在一起討論。
宋溪:“真興奮,我迫不及待了,啊啊啊。”
陳越:“可不是嘛,之前的校運會因為特殊原因不能正常開展,畢業(yè)前終于可以感受一下才育中學的校運會是什么感覺了。一定會很棒的。”
葉宇晨:“嗯嗯,肯定的事,而且我們緊張學習了那么久,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稍微放松一下。”
宋溪:“那這周末一起去小吃街吃好吃的唄,我知道附近有一條小吃街。誰去舉個爪爪。”
陳越一桌歡快地舉起了躍躍欲試的手。
這三人看向一旁安靜的曲墨。
曲墨:“既然你們三個都同意了,我也不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