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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蘇文番外

和蘇文熟悉的人大抵都知道她是個大大咧咧、樂天派的女孩。其實事實也確實如此,連她自己都覺得一切沒有什么大不了,可是這一切都是在遇見林子墨之前。

以前的蘇文總覺得那些為了愛情死去活來、甚至失去自我的人都太過小題大做,生活中除了愛情明明還有那么多快樂的事情,為什么要為了一個人把自己折磨得如此痛苦呢?

可是在遇見他之后,一切都變了。她竟也成了會望著他的背影發呆好久,會在深夜輾轉反側、會在他面前手足無措的女孩。

眾所周知,有女生在的地方就有八卦。高一剛開學的時候常常聽到很多女生在私下里悄悄議論哪個男生比較帥,哪個男生成績好諸如此類的話題。就是在那時候,蘇文常常聽到‘林子墨’這個名字,而伴隨這個名字的總是一些‘帥’‘仗義’‘桀驁不馴’的字眼。

而在那時的蘇文看來‘輕浮’‘花花公子’這類詞語再適合他不過。

對他的印象稍微有些轉變是在一個周末。

那天蘇文獨自一人坐公交去外婆家,坐在最后排的她無聊的東看看西看看,忽然就看到最前排有個身影很熟悉,才發現是林子墨。

陽光懶洋洋的灑在他身上,把這一切暈染得有些不真實,那一瞬間蘇文竟有些錯覺。

她搖搖腦袋,心想道:蘇文,你發什么神經啊。

恰巧公交車在站牌停下,有個老奶奶步履蹣跚的上了車,林子墨急忙起身扶著老奶奶坐下,自己則站在了后車門口在下一站下了車。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理解這種感受,一個人的印象一瞬間就發生了改變,帶給人的觸動其實是最深刻的。

自從那次意外的偶遇之后,蘇文也開始有意無意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也了解到他并不像平時所看到的那樣無所事事,好像之前對他的印象只是一種錯覺或者誤解。

有時候一切好像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冥冥之中有一股引力在一步步把蘇文拽向他的深淵。

后來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變化,真正的改變是那次寒假的出手相助。

高一那年寒假,蘇文奉媽媽的命去給她舅舅家初中的表弟補習功課,車廂內比較擁擠,蘇文站在一側看著窗外,忽然從玻璃上看到旁邊一個人有些不對勁,她用余光瞟了一眼,發現那人正把手伸向旁邊阿姨的包里,向她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生自然要有所作為,于是她捂著嘴假裝咳嗽了起來。果然那人沒敢輕舉妄動,但沒過多久,那人又蠢蠢欲動。

蘇文見狀又心生一計,借著車的搖晃,她有意無意的觸碰著那位阿姨的包,阿姨警惕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包拿到前面。

蘇文暗暗松了一口氣,正好快要下車,她便走到后門邊站著,卻沒想到小偷也跟著她走到了側面,蘇文此時心提到了嗓子眼,卻又不敢做出什么動作。

車到站后她便急忙下了車,果然小偷也跟著她下了車,蘇文頓時感覺遇到了大麻煩,腦海里正思索著什么對策,還想著要是自小便學跆拳道就好了,正當她求助無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蘇文?!?

她回頭一看,是林子墨,仿佛遇到了救星,強壯鎮定跟他打招呼:

“林子墨。”

“這么巧,你要回家嗎?”

蘇文點點頭。

“那我們一起。”

“好啊。”

走了沒多遠,那小偷已經走掉了,蘇文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腿都軟了。

果然英雄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謝謝你。”蘇文對林子墨說。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想個聰明的法子,別幫助了別人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你怎么知道……”

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她的說:

“我走了?!闭f完轉身走掉。

英雄救美是自古以來的戲碼,但這種俗到家的劇情卻仍能打動人的心。尤其當事人是自己的時候,那種當你無路可走有人從天而降對你說‘跟我走’的感覺總能讓人欲罷不能。

好像之前所有的鋪墊只不過是為了這次無厘頭的相遇。

我想每個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如果你不在意某個人就算他整天在你面前陰魂不散,你也從來都不會留存一點印象,但是一旦你開始在意了,哪里都是他的身影、什么都與他有關。

他長相并不出眾卻很耐看,他籃球打得很好,成績也還優異,他總是會在課堂上起哄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他的身邊總是會圍繞著鶯鶯燕燕。

明明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明明知道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會出手相助,可蘇文還是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向來自信樂觀的蘇文,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覺。

這份感情來得莫名卻又熱烈,像火山噴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有時候想想確實可笑,他不過是順手幫助了一個人,而她卻因這么一件俗不可耐的事喜歡上他。

可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啊。

蘇文自此一次次的假裝偶遇,一次次的默默注視,一次次的在他面前故意表現自己。

可是什么都沒有變化,他還是他,她還是她。

喜歡一個人是不甘心的,而蘇文又是那種特別倔的人,不撞南墻不回頭。

后來周末、假期她就隔三差五就去坐那班公交車,可是再也沒有碰到過他。

蘇文明明自己知道這種舉動挺傻的,你精心設計只為假裝偶遇說一聲‘好巧’,可是還是忍不住去做。

直到升高二的那年暑假,舅舅家的表弟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他們那里的師大附中,舅舅特別高興,要宴請賓客,其實也就當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聚聚,平時都忙也沒什么機會。

飯后蘇文和表弟在樓下散步,卻意外看見了林子墨。

“林子墨。”蘇文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是懵的,她沒有想到自己苦苦設計了那么多次的偶遇竟然會來的這么倉促意外,所以她趕忙叫住了他,生怕錯過什么。

事后才覺得自己這聲“林子墨”是不是太過熱情激動。

好像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你精心準備會讓你失望,反而會在你毫無準備的時候從天而降巨大的驚喜。

“蘇文?”他別過頭看了她一會,疑惑的語氣。

“是我?!碧K文走到他面前說,“你住這嗎?”蘇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嗯。你也住這?”

“不是,我舅舅家在這,我表弟考上師大附中,借這個機會一家人一塊吃個飯。”她往回看了一眼發現她表弟這才慢悠悠的走過來。

“嗯,挺好。”他的回答官方生硬。

“文理分科你選的理科嗎?”向來自然大方的蘇文在他面前總有些扭捏,小心翼翼的問。

“你怎么知道?!?

“聽清歡說的。”蘇文有些慶幸,現在可以拿清歡當借口,接著又說“對了,一直都沒正式的跟你道個謝,那天多虧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辦了?!?

“什么。”他似乎有些忘了。

聞言她忽然有些心酸,她一直記得的事,對她那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轉頭就忘,然后又安慰自己,本來就是自作多情,沒事,她自己記得就好。

不過蘇文不想說了,于是開口說:

“沒事,我走了,再見!”

她說完之后就拽著她表弟走開了。

她忽然有些不想堅持了,她從別人口中得知林子墨想學醫,所以她努力學習生物化學,文理分科也選擇了理科,她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他,可是他的一句‘什么’卻把她的熱情澆滅得徹底。

可是她能怪誰呢,喜歡他的是她自己,自討苦吃的也是她自己,怨不得別人。

最近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矯情了,她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姐,那是你同學?”

“嗯?!?

“你喜歡他吧?”她表弟一副了然的樣子的問道。

“你一個小屁孩懂什么?!?

“我不是小孩,再說了我就比你小兩歲?!?

“一天也是小,何況兩歲呢。”

“姐,你別轉移話題,你就承認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姑姑的。”

“你管好你自己吧?!?

“姐,他很優秀嗎?”蘇文轉頭佯裝打他,表弟接著說了句,“我就隨便問問。”

蘇文轉過身想著林子墨的種種,回了句“是。”

是啊,雖然表面上有些玩世不恭,但他真的很優秀,想到這,蘇文又有了動力,既然你那么優秀,那我也要努力,爭取做最閃亮的那一個,讓你看到熠熠星光的我。

“蘇文。開學后的一天,蘇文正在白清歡的班門口等著,準備一起去食堂,被人喊住。

蘇文回頭一看是林子墨,問:

“有事嗎?”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那天你說的事情了,舉手之勞,換做誰都會那么做的?!?

“嗯,我那天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我先走了,清歡我在這。”蘇文說著向白清歡走去。

“林子墨嗎?”蘇文問。

“嗯?!?

“你怎么跟他扯一塊去了?”

“沒有,就是上次在公交車上我勇斗歹徒……”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遠了。

林子墨見兩人走了,便也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后來蘇文和林子墨雖然在一個班里,但并沒有過多的交集,頂多碰到了寒暄一兩句。

蘇文覺得自己做的最瘋狂的一件事情,就是高考之后想方設法拿到了林子墨的志愿表照著抄了一遍。

那是高考后回學校填寫志愿,班主任李老師把志愿表都收上去之后,蘇文遲遲沒有上交,她以還沒有決定為理由說等會親自給老師送過去,之后她趁著辦公室沒人偷偷潛入找到林子墨的志愿表照著填寫了一遍。當她剛寫完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慌亂的把林子墨的志愿表塞進去,鎮定的抬頭看向走進來的人,正是李老師。

“你怎么在這?”李老師疑惑的語氣。

“老師,我來給你送志愿表?!碧K文笑著說。

“好,給我看看?!崩罾蠋熃舆^看了一眼說,“想學醫學?”

“嗯?!?

“不錯,你生物化學一直是咱班的佼佼者,我記得林子墨生物化學也很突出,誒,他是不是也想學醫來著?”李老師突然問。

“不清楚?!碧K文強裝鎮定的說。

“嗯,那你先回去吧?!?

“好。”

蘇文走出辦公室長長舒了一口氣,不論她以后是否會后悔,至少她現在覺得她應該這么做。

等同學陸陸續續走后,她和白清歡在天臺上聊天。

“真好,我們又能在BJ見了?!碧K文看著校園里三三兩兩的人說。

“是啊?!卑浊鍤g轉頭看向蘇文。

兩人只是靜靜地俯瞰著校園,她們在這里度過了三年的時間,這一要走,還真有點舍不得。

許久,蘇文問:

“你不顧你爸媽的反對去BJ,是因為徐奕嗎?”

“是?!卑浊鍤g干脆的回答,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坦白,“那你呢?”

“因為喜歡。”蘇文看著遠方說道。

喜歡什么呢?模糊又隱晦。

最終她們都如愿去了那個想去的地方,只是最終的故事走向會按照她們期待的發展嗎?好像答案與否都不太重要了,至少她們都為那份最初的愛戀瘋狂了一次,后來的日子想起不曾后悔就足矣。

接近三個月的暑假,蘇文除了一次同學聚會見過林子墨之外再也沒有見過他,但索性她從同學那里知道他也被第一志愿錄取。

所以那個長長的暑假,蘇文每天堅持鍛煉、控制飲食、她決定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那個重逢的畫面里。

終于三個月后迎來了開學。

新的面孔,新的氛圍,拋開過往,這是她和林子墨新的開始。

到學院報道、交檔案資料、領宿舍分配表、鑰匙、被褥等一系列繁瑣的過程,終于在父母的陪同下找到了宿舍,與舍友一一打過招呼后便開始忙不迭地收拾。

一切結束后,和父母在外面吃了飯便目送著父母去機場,這是她離開父母獨立生活的第一步,期待又有著一絲不安。

再次回到宿舍后,和舍友天南海北的聊著天,收到下午要開第一次班會的通知,蘇文心里緊張興奮起來。

她早早的就在班級群里看到他的名字,雖然不是一個班級,但導師班主任都是同一個。

想到她要見到他了,心里就像小鹿亂撞般,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多月未見,但這次的再見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么遙遠。

蘇文和舍友東西都收拾利索之后,去超市買了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又去校園四處逛了逛,再次回到宿舍時,已是下午三點多,眼看時間差不多,便一同去了教室。

一行四人到教室后,人還不多,蘇文掃了一眼教室并沒有發現林子墨,四人找了個略靠后的位置坐了下來。

隨著同學陸陸續續地走進教室,教室里也漸漸嘈雜起來。

當林子墨進來的時候,蘇文是第一眼便注意到的,教室里人聲鼎沸,但那一刻她覺得她的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林子墨朝最后一排走去,她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

無論她心里多么歡喜,她都不會主動和他打招呼,這一次,她要讓他主動來找自己。

沒多久,兩位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的女老師走進來,經過一番介紹后得知一位是她們的班主任,一位是導員。

兩位老師經過生動有趣的講話后把班里的氣氛帶動起來不少,接著就要她們進行自我介紹。

輪到蘇文的時候她簡短的說了幾句,期間一直沒有瞥向林子墨的方向,她害怕當眼神交匯的那一刻她會不知所措,她害怕他的一個眼神會打亂她精心的計劃。

果不其然,班會結束后,蘇文正準備和舍友去餐廳,忽然聽到林子墨喊她的名字。蘇文轉身,看到林子墨的時候裝作很驚喜的樣子說:

“林子墨。”

“真是你啊,剛剛我看了半天都沒敢認?!绷肿幽呱锨耙荒槻豢伤甲h地說。

“是啊,誰能想到居然這么巧?!碧K文也佯裝一臉驚訝的表情。

“一起去吃飯吧,路上聊。”林子墨說道。

“好啊?!碧K文也不扭捏爽快的應道。

跟身邊的舍友打了聲招呼便跟林子墨一同去了餐廳。

“真沒想到在這居然能遇到同班同學,你說我們是多有緣分啊。”

蘇文笑笑沒有說話。

緣分?想想著實可笑,她煞費心機和他考上一所大學,學了同一個專業,然而在只有兩個班的專業里,卻還是沒有和他分到一個班,這就是所謂的緣分么。

不過所幸的是,兩個班大部分的課程都是在一塊的。

“白清歡去哪兒了?”林子墨見蘇文沒有說話問。

“B********J?她不是喜歡蘇州么。”林子墨似乎很驚訝的說。

“你怎么知道?”蘇文疑惑轉而想了想說,“徐奕跟你提過?”

“不說這個了?!绷肿幽难凵裼行╅W躲,轉移話題說,“一個假期你變化挺大啊,記得你以前是這樣的?!绷肿幽f著用手比了比。

“沒人跟你說過不能拿女孩子的體重開玩笑么。”蘇文佯裝生氣的說。

“好吧,是我錯了,我給你賠罪,想吃什么我請客。”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說笑著往餐廳走去。

獨在異鄉恰巧碰到還算熟悉的人總能變得親切又熱情

在后來的大學生活里,蘇文和林子墨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相處得融洽自在。

能有這樣一個熟悉的人心里多少會安心一些。

他倆時常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玩、一起看電影,大多數都是和別人一起,單獨出去的機會很少。當身邊人打趣的的時候,林子墨也總是會笑著說:

“別瞎說,這是我哥們,高中就認識了?!?

盡管蘇文心中苦澀,但也只能附和。

林子墨還是那個林子墨,拈花惹草,對女生從來不會拒絕,甩不掉的就拿蘇文當借口,事后也只是對蘇文敷衍的一句:

“謝了啊,請你吃飯?!?

而蘇文每次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說;

“整天配合你演戲,傳出去對我名聲多不好啊?!?

一來一往,怕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個裝傻充愣。

如果不是蔡沅芷的出現,林子墨可能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蘇文可能還一直活在自己親手編織的夢里。

那是大二的運動會,林子墨參加100米比賽,蘇文在賽道終點等林子墨,林子墨到達終點的時候接過蘇文遞過來的水仰頭一飲而下,轉頭對蘇文說句謝謝的時候,林子墨一眼就看到了主席臺上念廣播稿的那個女生。

“看什么呢?”蘇文見林子墨心不在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蔡沅芷?!碧K文下意識地低估道。

“你認識?”林子墨立馬轉頭問蘇文。

“不算認識,見過幾次?!?

她和蔡沅芷第一次見面是大一下學期臨近期末考試,她去辦公室給老師送實驗報告。

只要不是面對林子墨,蘇文總是聰明伶俐的那個,專業課成績又出眾,在各種實驗技能大賽中出類拔萃,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深受許多老師的喜愛。

“張老師,這是我們班的實驗報告?!碧K文輕車熟路的走進實驗課老師的辦公室,把報告交給老師。

“嗯,暑假有什么計劃嗎?”

“還沒有。”

“正好我這里有個暑期校園實踐計劃,我看了下正好在你們市,是農村里的一個衛生所,有沒有興趣跟著你的師哥師姐一起去?”

“當然愿意,這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個非常珍貴的機會。但是我才大一也能去嗎?”

“你成績這么出眾,老師幫你爭取的?!?

“太感謝您了?!?

“感謝我的話就給我好好表現,別給我丟人啊?!?

“老師,您就放心吧?!?

敲門聲響起,蘇文和張老師不約而同看向門口,一個女生推門而入,蘇文不自覺被她精致的五官和舉手投足間的氣質所吸引。

“又來找陳老師?”顯然張老師也認識她。

“嗯,陳老師不在嗎?”語氣也是溫軟可人。

“嗯,他剛出去?!?

“老師,那我把實驗報告放這了,您幫我跟陳老師說一聲吧?!?

“好?!?

“謝謝您,那我先走了,老師再見?!?

“等會兒,這是我們班蘇文,也是我的得意學生,你倆可以聊聊?!?

“好,老師,那我也先走了,再見。”蘇文說道。

蘇文和蔡沅芷一同走出辦公室。

“我是蔡沅芷,聽張老師說你叫蘇文是嗎?”蔡沅芷打破沉默,笑容也是甜美動人。

“是?!笨粗矍斑@個明媚的女孩,蘇文的語調也不自覺的降了幾分。

她太美好了,讓人見一眼就難忘。

就算現在想來,她蘇文也覺得她之前之后都再也沒有遇見過這么溫柔的人。

這是她第一次見蔡沅芷,后來在餐廳見過一次,去上課的路上打過一次照面,不算認識,除了第一次剩下的也只是點頭微笑而已,統共只這三次。

“你知道她是哪個專業的嗎?”

“醫學影像?!?

“她有男朋友嗎?”

“不清楚。怎么,看上了?”

“我感覺我一見鐘情了?!?

“你都一見鐘情多少次了?”蘇文打趣道。

“這次是認真的?!?

“你哪次不是認真的?”

然而后來的故事發展是蘇文怎么都沒有想到的,沒想到林子墨這次卻是動了真格的。

誰會想到事情這么巧呢,她只見過三次就難忘的女孩,她第一次見就不由自卑的女孩,那個美好的女孩,林子墨居然真得動了心,可一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是么。

蔡沅芷那么美好,那么溫柔,本來也就該讓人心動的,甚至說如果她是個男生也會第一眼就喜歡上她的。

第二天周末,蘇文一早起床去圖書館,卻不想在樓下竟看到林子墨。

看到他的第一眼蘇文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這么早在這是等我嗎?”

“是,一起去吃早飯吧?!?

“好啊。”蘇文覺得有些奇怪,平時周末他可是從來沒起這么早的,但也沒多問。

林子墨今天也是格外沉默,蘇文問

“你怎么了,垂頭喪氣的?”

“昨天運動會結束我去找蔡沅芷了,她根本沒理我。”林子墨嘆了口氣說。

“換我也不會理你啊,第一次見面你還想讓人家怎么樣?!?

“她不一樣?!?

蘇文心一塞,字字珠心。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介意啊?!绷肿幽坪跻灿X得有些不妥,急忙說道。

“什么?”蘇文的裝傻充愣是一絕。

“沒事。”林子墨也不再解釋。

兩人正并肩走著,林子墨忽然把手搭上她的肩膀,一改剛剛心不在焉的狀態,異常熱情地說:

“學校附近新開了家火鍋店,改天一起去吃啊。”

“好啊?!碧K文下意識地回答,正訝異林子墨態度的忽然變化,待看到迎面走來的蔡沅芷時了然于心。

她跟蔡沅芷點頭示意,笑容里有一絲窘迫與尷尬。

果不其然,等蔡沅芷走遠后,林子墨默默地放下胳膊,若無其事的說:

“等會一起去圖書館吧?!焙孟駝偛攀裁炊紱]有發生。

“你知道她會經過這里,是嗎?”蘇文不傻,去餐廳明明有一條近路,林子墨卻偏偏繞遠。

“對不起啊?!绷肿幽@才說道。

“沒事,但是我記得你之前也說過她不一樣,你這樣沒用的,你越是這樣她會越討厭你“

蘇文比誰都清楚不過,林子墨只是在利用她,可這是她心甘情愿的。

林子墨還想說些什么,蘇文卻接著說:

“你應該也沒什么心思去圖書館了,那也不用陪我去吃飯了,但是你得給我報銷啊,我先走了。”蘇文說得灑脫,個中辛酸苦楚卻只有自己承受。

心甘情愿是一回事,毫不介懷卻又是另一回事。

她一次次的希望,然后失望,到頭來把這份感情也漸漸消磨得一文不值。

她不傻,她當然明白其中的原委,可悲的是,這是她靠近他唯一的理由。

一頓飯,多少能讓他心里舒服點吧。

他在利用她,縱然她遍體鱗傷,卻還在想著他的歡喜。

以前懷疑,現在蘇文似乎有點確定林子墨是知道她喜歡他的。

接下來的好幾天林子墨都沒有來找蘇文,她心知肚明。

屢屢碰壁之后的林子墨絲毫沒有削減他的熱情,反而越發想了解蔡沅芷,反思過自己后的他決心讓蔡沅芷認識到一個不同于往日的林子墨,一個在蔡沅芷面前毫不遜色的林子墨。

一日課后,林子墨說要請蘇文吃飯,好幾日沒有一起的他們似乎都有些沉默。

最后還是林子墨打破沉默問:“她很優秀嗎?”

蘇文吃飯的筷子停滯了一下,她早就猜到了,他來找她的原因果真是蔡沅芷。

“嗯,她很優秀,之前的??嫌羞^一篇關于她的報道,你可以看一下?!碧K文恢復常態回答。

兩人各懷心事,話都不多,草草吃了飯便各自回了宿舍。

蘇文也正是在這天確信,林子墨這次是認真的。

之后的林子墨一改往日懶散的模樣,上進努力,也才開始參加他之前不屑一顧的各種比賽,天資聰穎的他自然是屢次拔得頭籌。

“是因為蔡沅芷嗎?”蘇文問。

“是,我想在她面前有談論的資本,我想做一個耀眼得能讓她看見的人。”

“嗯。那祝你成功。”

林子墨滿懷憧憬的看向遠方,絲毫沒有察覺蘇文此刻眼里的黯然。

后來蘇文從來沒見過這么努力的他,只是努力的原因不是她。

即便如此,林子墨每次去找蔡沅芷還是會被拒之門外。終于在一次蔡沅芷課后去圖書館的路上攔住了她。

“為什么不愿意見我?”林子墨開門見山的問。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現在是,以后也是?!辈蹄滠瓶聪蛄肿幽难凵裉故巿远?。

“可是你都不了解我,為什么不給我一個讓你了解我的機會呢?”林子墨追問。

“因為不想了解?!?

“我們都沒見過幾次面,你就這樣否定了我?”

“是,我們都沒見過幾次面,那你不覺得你的感情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么。”

“你知道一見鐘情嗎?”

“那很抱歉,我這人也很看重眼緣?!?

蔡沅芷拒絕得明確又徹底,絲毫不給林子墨任何機會。走投無路的林子墨最終去找了蘇文。

林子墨已經連著幾天沒有跟蘇文一起了,甚至話都沒說幾句,當林子墨再次來找她的時候,其實她也猜出了七八分原因。

晚自習回宿舍的路上,林子墨問:

“你上次是說過認識蔡沅芷吧?”

“只是見過幾次?!?

“你有她的聯系方式嗎?”

“沒有,我們只是見過幾次而已。”

“那你能幫我個忙嗎?”

“你想讓我幫你把蔡沅芷約出來是嗎?”蘇文這一刻的心里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果然知我者蘇文也?!?

“我為什么要幫你?”蘇文反問。

“這次算欠你個人情,以后你有喜歡的人我幫你追,朋友不就是互幫互助的嘛。”林子墨說得一臉坦蕩,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說過我只跟蔡沅芷見過幾次面,跟她不熟,沒法幫你。還有,就算我有喜歡的人也用不著你幫我。我先走了。”蘇文說完扭頭就走了。

蘇文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了一些,因為她知道她沒有任何理由生氣,而且如果現在她表現出什么的話,那不就是廣而宣之了,可是她好像還是沒有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林子墨在說后半句的時候,她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是知道的。

然而,拒絕了林子墨請求的蘇文回到宿舍后還是心煩意亂,經過一個晚上的思想掙扎,她還是決定幫林子墨。

林子墨可能也早就知道,他吃定了她。

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她想打一次賭,她覺得蔡沅芷不會喜歡林子墨,如果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這也是讓林子墨徹底死心的一個辦法。

她知道醫學影像專業的女生宿舍在她們隔壁樓,而蔡沅芷又是那么優秀的人物,她四處打聽也沒怎么費力氣便找到了蔡沅芷。

“我知道,我這么來找你有些突兀,但我想請你吃個飯。”蘇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很沒底,又或者很愧疚。

“是林子墨讓你來找我的吧。”蔡沅芷好像什么都知道,卻還是像以前那樣微笑地說。

蘇文一直都覺著無論遇到什么走投無路的事情,好像她這么對你溫柔一笑就什么動力都有了。

“對不起?!碧K文說。

“現在離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蘇文,你不用這樣的?!眱扇俗咴谒奚針窍碌牧质a小道,蔡沅芷說。

“什么?”

“你不用這樣委曲求全的。”

蘇文轉頭看向蔡沅芷,驚詫,不安,到最后自嘲一笑。

“我打聽過林子墨,所以知道你們的關系,也很清楚我跟林子墨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歡他,你沒必要撮合我們。我知道你是為了林子墨,可是你不用這樣的。”蔡沅芷頓了頓繼續說,“蘇文,你很聰明,你很優秀,提起你好多人都對你贊不絕口,你也是在人群中發光的那個,你不用這么卑微的。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跟張老師在聊天,那時候的你神采奕奕,眼里有光,和現在完全不一樣,我很喜歡那時候的你,如果我們早一點認識可能就是好朋友了。”

“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么嗎?不是你的漂亮和氣質,是你看得通透、活得灑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蘇文嘆了口氣說。

“你也可以這樣的。追逐一個人的腳步久了就容易失去自我,我希望你找回自我。”蔡沅芷轉頭看向蘇文,目光真摯。

蘇文笑了笑沒說話。

蔡沅芷也盈盈一笑,繼續說:

“大四開學我就要去英國了,我和他以后應該不會再見面了。我們以后有緣再見?!?

“嗯,有緣再見。那希望你一帆風順,前程似錦?!碧K文一瞬的錯愕,但并不開心,隨后說道。

這句話不是敷衍,是蘇文真心對她說的。

蘇文希望這個美好的女孩未來能依舊如此。

“你也是?!?

兩人各自回了宿舍。

蔡沅芷也去見了林子墨,既然要走就把話說清楚一些比較好。

考完試放暑假,蘇文和林子墨一同回家,一路上林子墨格外沉默。

“她要去英國了。”坐上車后林子墨低低的說。

“嗯,我知道?!碧K文回答。

“我努力了這么久她還是不喜歡我?!绷肿幽高^玻璃看向車窗外,像是在對蘇文說,也像是在呢喃自語,“以后,可能就真的見不到了吧。”

我又何嘗不是呢。蘇文在心底苦笑。

蔡沅芷的話蘇文不是沒有認真想過,可是跟在一個人身后那么久,蘇文似乎早就忘了自己。

后來她們也真得再也沒有見過蔡沅芷,卻也從來沒有忘記那個明媚的女孩。

大四開學,蘇文和林子墨又成了形影不離的人了。

本來以為大學生活就會這么過去,然而謊言終究是謊言,總有被揭穿的那一天。

一切的故事好像早已寫好,只等著某天偶然翻到了那一頁。

大四上學期的期中考試前夕,蘇文和林子墨一同在圖書館復習。

晚上正準備回去,蘇文說:

“你等我一下,我去趟衛生間,書我放這了,你幫我拿一下。“蘇文拍了拍書說道。

“好?!?

蘇文走后,林子墨抱著書準備出教室,這時候匆匆過來一個女生撞了林子墨一下,書順勢掉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绷肿幽珡澭鼡鞎?,卻忽然看到一本略舊的本子,封面已經泛黃,看樣子已經好多年了。

好奇心驅使他打開來,第一頁三個大字‘關于他’躍然紙上。

“怎么了?!碧K文出來看到林子墨站在圖書館門口臉色很不好,問。

“我們在一起吧?!?

“什么?”蘇文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有如晴天霹靂般。

“你是不是特別想聽到這句話?”

“什么意思?”

林子墨舉起那本破舊的本子質問:

“整天活在謊言下不累嗎?”

蘇文恍然,相較于心痛,蘇文更多的是輕松吧,她終于可以在他面前卸下偽裝了。

沉默許久,蘇文驕傲的抬起頭問:

“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你呢,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我喜歡你,你知道的,不是嗎?!?

蘇文走到林子墨面前拿過書,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我們,有什么區別嗎?”

強忍著淚水的眼里是不服輸的倔強,隨即轉過身走了。

這是自她喜歡他以來,做的最酷的一件事。

那一刻蘇文是有些慌亂的,但更多的是生氣或者說無地自容的羞愧,她自以為她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多靠近他一點,方法也沒有不擇手段,她只是單純的喜歡著他而已。

她想過像他坦白一切,光明正大地告訴他:我從高中就喜歡你,我來這就是為了你。但蔡沅芷的出現以及好多未知的事情讓她一再拖著。

她也曾想過他知道了會是怎樣的態度,想過很多種,但絕不是像今天這樣,讓蘇文寒心的也正是如此,對于她所做的關于喜歡他的事情,他居然可以如此指責自己,對于她喜歡他的這件事,在他眼里就如此不堪嗎,他憑什么呢,就因為他篤定了她的喜歡嗎。

這次也算是巧合,蘇文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從來都是把日記本放在宿舍里,這次跟林子墨約好去圖書館,但是下課有些事情耽誤了點時間,回宿舍拿書的時候林子墨已經在樓下等她了,走得著急不小心把日記本也帶了出來。

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正好,不然她還不知道怎么向他從頭道來呢。

這也算命中注定吧。蘇文這樣一再安慰自己,

只是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蘇文還是躲在被窩里哭了一夜。

從此我們便是陌生人吧。

這樣也好反正早晚都沒有結局。

蘇文這樣想著。

終究,還是成了這樣。

自從那一天,每天打照面是肯定的,但蘇文每次能避開就避開,避之不及也只當個陌生人。林子墨倒是有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道歉的話也沒說出口。

其實蘇文不知道,林子墨這么生氣的原因之一是蔡沅芷,雖然蔡沅芷離開了,但林子墨卻從來沒有放下過,在看到蘇文的日記后,他大腦空白,腦海里下意識閃過一絲沒有根據的想法,總覺得是不是蘇文從中作梗。

可是蘇文在對他說完那句話后,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想要跟蘇文道歉,卻為時已晚。

他跟蘇文吵架后的前幾天,有舍友問他:“怎么不見你跟蘇文一起了?!?

他反問:“怎么我們就非得在一起嗎?”

舍友說:“你吃槍藥了吧。”

另一舍友打圓場說:“你小子別裝傻了,人家那么喜歡你,我們可都看出來了,你別說你不知道啊。”

聞言,林子墨一滯,這句話戳中了他,他真的不知道嗎?

好像知道吧。

只是現在這層窗戶紙徹底捅破了而已。

所以在她面前才會那么肆無忌憚,毫不顧忌蘇文的感受,好像篤定了她不會離開他,無論他做的事情多么過分。

歌詞里都說,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這句話可一點都沒錯。

可是這次是真得讓她心寒了吧。

他親手把一個這么喜歡自己的女孩推得越來越遠,以后怕是不會再遇到對他這么好的人了。

在這一段青春里,想起有一個這么優秀的女孩默默喜歡他,應該是件令人感動與溫暖的事情,這也是他的榮幸啊。

可是他怎么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林子墨越想越覺得自己過分,幾次看到蘇文想跟她說幾句話,想對她說一句抱歉,蘇文卻總是躲著他,像不認識他一樣。

后來有一次機會,他們被分到一個小組實驗,他想示好,可蘇文除了有關實驗的事情額外一個字都不愿多說,下課后他到底還是沒忍住攔住了蘇文。

“有事嗎?”蘇文抬頭看他,眼里坦蕩,語氣冷漠。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文,疏離的語氣,面無表情的神色,他的心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難受。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是支支吾吾地說:

“那天的事……”

話還沒說完,蘇文就利落的打斷了他,說:

“是,我喜歡你,從高中開始。我來這所學校是因為你,選擇這個專業是因為你?!彼K于坦坦蕩蕩的站在他面前說出這句話,“但是,我很后悔喜歡你,所以我們,不,是我和你以后還是不認識的好?!碧K文說完就離開了。

反正沒有我的刻意靠近,我們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現在只是又回到原點罷了。

這次是林子墨看著蘇文決絕的背影遲遲不肯離開。

后來的日子,林子墨總是會有意無意間想起蘇文的好,他好像習慣了蘇文的存在。

再后來他的那句“對不起”也一直沒有說出口。

是他把她弄丟了。

就這樣過了一年,蘇文考去了另一個城市讀研究生,自那以后,便再也沒見過林子墨。

再次見面,就是時隔多年后的同學聚會,蘇文沒有想到那次同學聚會散場后,林子墨會把她喊住。

“蘇文?!?

蘇文優雅的轉過身,笑著說:

“嗯,有什么事嗎?”

“你有時間嗎?”

蘇文點點頭。

兩人在一家咖啡廳坐下,蘇文看著許久不見的林子墨,眼里閃過一抹黯淡,旋即半開玩笑地說:

“這么多年貓捉老鼠的游戲終于結束了?!?

“對不起?!蹦蔷鋾r隔多年的道歉終究是沒有缺席。

“你為什么道歉,為不喜歡我?還是為假裝不知道我喜歡你?還是為利用我追你喜歡的女孩?還是那天的指責?”

“不管怎樣我都還是想跟你說聲抱歉。”林子墨逃避著說。

“愛情里沒有對錯,只有愛與不愛,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如果我不想沒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我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碧K文早就釋然了,在沒有他的幾年里,她嘗試著把這些東西慢慢消化掉,至少現在他可以很坦然地面對他,想到這,蘇文笑著繼續說,“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現在對你可沒有一點興趣了。時間不早了,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蘇文終于說出這句話了,是啊,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你的我過得很快樂。

蘇文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餐廳,仿佛如釋重負,很爽。

現在蘇文終于可以繼續向前走了,從此她的生活里再也沒有林子墨,想到這,蘇文的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而這邊的林子墨看著蘇文灑脫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感覺空落落的,像弄丟了什么珍貴的東西一樣。

當在車站她向白清歡問出那句話時,她心里已經毫無波瀾了。

人總是這樣,越在乎的越說不出口,那些已經釋然的,才會云淡風輕。

“以前我覺得他就是我的全世界,現在想想太可笑了,世界上美好的東西明明那么多,所以啊,在感情里一味地迎合、遷就、付出是換不來對等的愛的,兩個人只有心意想通才能走得長久。”時隔多年多年后,蘇文躺坐在沙發上倚靠在何洛的懷里碎碎念。

“何太太,在你老公面前回憶你和別的男人的感情史,你不覺得這很不像話么?!?

“你著什么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好,給你一次機會?!币荒槍櫮纭?

“就像我們啊,心有靈犀?!碧K文醞釀了一會,接著說,“所以謝謝還讓我能遇見這么好的你?!?

何洛俯下身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蘇文是幸運的,在后來她還是等來了屬于她的幸福。

我們都曾為了喜歡的人而努力,最終成了更好的自己。

這就是喜歡的意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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