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

積石導(dǎo)淵源^[1]，沄沄瀉昆閬^[2]，龍門自吞險^[3]，鯨海終涵量^[4]。怒洑生萬渦^[5]，驚流非一狀，淺深殊可測，激射無時壯^[6]。常苦事堤防，何曾息波浪，川氣迷遠山，沙痕落秋漲。槎沫夜浮光^[7]，舟人朝發(fā)唱，洪梁畫鹢連^[8]，古戍蒼崖向。浴鳥不知清，夕陽空在望，誰當大雪天^[9]，走馬堅冰上。

天圣九年，堯臣在河陽縣主簿任內(nèi)作此詩。堯臣詩世多言其細潤工密，方回言其圓熟，近人始知其同情人民，強調(diào)斗爭，但是如這首詩的渾涵壯麗，還沒有得到認識。集中同樣的詩亦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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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積石：山名，在甘肅臨夏縣西北。《書·禹貢》“道河積石”，指此。道，同導(dǎo)。

[2] 沄沄：沸流也。《楚辭·九思·哀歲》：“流水兮沄沄。”昆閬：昆侖山及閬風山，相傳為神仙所居。《楚辭·離騷》：“登閬風而馬。”王逸注：“閬風，山名，在昆侖之上。”

[3] 龍門：山名，在山西河津，陜西韓城之間。《禹貢》言導(dǎo)河“至于龍門”，指此。

[4] 鯨海：猶言大海。杜甫《短歌行贈王郎司直》：“鯨魚跋浪滄溟開。”

[5] 洑：回流。

[6] “淺深殊可測”二句：用節(jié)略法，猶言淺深殊不可測，激射無時不壯。

[7] 槎沫：舟前水花。

[8] 洪梁畫鹢連：洪梁猶言河橋。杜預(yù)造河橋于富平津，在今河南孟縣內(nèi)。畫鹢指船，船首畫鹢鳥，故稱畫鹢。全句言連船為浮橋跨黃河上。

[9] 誰當：何當，又作合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