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闌走遠后,夜英對著身邊的男子說:“你讓她去你房間干什么?還讓她去翻你的藥理書?”
男子看著夜英,點了點頭,說:“這個女子不錯。你看她手上的藥了嗎?”
夜英不解的搖了搖頭:“......她拿的藥有什么好看的?”
男子轉身走向司闌離開的方向,邊走邊說:“她手上的藥都是我們倉庫里放在最隱蔽位置的那幾種。其中有一種就是當年在極寒之地讓我差點性命都丟掉的冰雪蓮。小蘇他們沒學甚至都沒見過才會來找你要我的書。她手里的藥材其中有三種放在一起時會使藥效減弱,她還將那三種分開放在籃子里了。”
夜英聽著夜蒔說的話,頓在原地,嘴里不經意的說出:“她真的懂這些藥?”
夜蒔轉過頭來,看著頓住的夜英點了點頭,說:“看來王爺對她不一般是有原因的,我們真的要好好看待這個女孩了。”
夜英還沒從夜蒔剛才的解釋中緩過來,隨便回了句哦。
夜蒔看著眼前的男子,搖了搖頭,往回走到他身前,在他眼睛底下打了個響指:“想什么呢?”
這時夜英才醒過來,說:“沒什么。”
夜蒔看著他終于清醒,伸了個懶腰,對他說:“沒什么事,我就回去洗漱了。在外面跑了這么久,想休息一陣。你沒事就替我跑一趟王府,告訴王爺我回來了。隨便把這個給王爺拿去。”說罷,從懷里拽出幾張看似用了很久的廢紙遞給面前的夜英,轉身離去。
夜英看著手上破破爛爛的紙張,再看向眼前漸漸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他一向就是這樣,做什么事情都是隨隨便便,卻都能把事情做到王爺滿意的效果。夜英看著手里紙張上的隨意潦草的字跡,想起了什么,朝著夜蒔喊道:“司小姐還在隔壁找你的藥理書呢,你休息的時候注意點。”
遠處的夜蒔停下了腳步,抬手在頭頂上方擺了擺,頭也沒回:“知道了,事真多......”說罷,又繼續往自己房間走去。
夜英收好他的紙張,往大堂走去。路過煎藥房,聞到些奇怪的味道,看見里面正在煎藥的蘇寧,沒多想什么,便離開了。
回到大堂,向前臺小廝交代了些事情后,就趕往王府。
這幾天大家都在準備著南下的物資都集中在府內。
夜英將夜蒔交給他的手稿交給黎王,并把他回來的消息告訴了黎王。
黎王看到后夜英拿過來上面像鬼畫符似的手稿,笑了笑,問道:“夜蒔回來了,怎么不自己過來?”
夜英知道王爺想問是的夜蒔的狀況,便直接回復道:“他說他有點累,想休息會兒。”
黎王看著夜英,點了點頭,回道:“累?就讓他多休息些,整天出去游蕩干嘛?你也不勸著他點。”
夜英替夜蒔和自己解釋道:“王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就喜歡出去跑。我說過他,他也不聽啊......”
黎王立馬打斷他:“他不聽你就慣著他出去跑?當年他采冰雪蓮回來的樣子,不用我提醒你吧。”
提到這個事情,夜嚴頓了頓。
當年,夜蒔年少輕狂總喜歡往危險的地方跑,說是越危險的地方就越有可能發現新的藥材和病癥。于是獨自一人闖去了荊蔚國北端的極寒之地。在一處懸崖上看見了一簇開得正好的冰雪蓮。冰雪蓮本就難得一遇,那次遇到還能一次遇到一簇,比尋常人一般情況下遇到一朵幸運多了。
當時遇到一簇冰雪蓮的夜蒔欣喜之情充斥的腦袋完全忘記了自己在來到極寒之地前,連續了三天救治民眾,之后草草的休息了下,又在極寒之地徒步走了好幾天而差不多要累垮的身體。
夜蒔當時的身體已經多處凍麻,有些地方還都已經凍傷。但欣喜之情充斥的他的意識,完全不顧自己僵硬的身體,直接沖向懸崖深處的冰雪蓮。懸崖壁上因多年無人涉足,再加上這刺骨的環境,使得懸崖壁上的樹木都格外堅硬和頑強。長在懸崖壁上的樹木除了自身樹干的堅硬外,樹干上還吊著許多冰錐。夜蒔當時頭腦一熱便只身前往懸崖上采摘冰雪蓮,被懸崖壁上的樹木和樹木上的冰錐劃到,有些針類樹枝直接穿過當時已經脆弱的皮膚,卡進肉里。
拿到冰雪蓮后的夜蒔簡單的處理了下,讓它保存時間稍微久些,堅持到自己回到平和堂。想著將冰雪蓮用合適的工具處理掉,好讓它得到最好保存。便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路駕馬狂奔會京城。
到平和堂門口,眾人看到身上多處凍傷加劃傷的夜蒔大夫一時間慌了神。有些人下意識的跑去叫了夜英。不巧的是,夜英當時正在黎王府向黎王匯報著事情。有些人直接嚇傻,待在原地。知道夜嚴不在堂內后,還有些神志的大弟子吩咐人去黎王府請人時,只聽見夜蒔理智的叫著小廝送來合適的工具。他以自己目前最好的狀態處理好冰雪蓮后,向自己的大弟子交代了些注意事項,便放松了似的,無力的向后倒了去。
黎王和夜英受到消息后立馬趕來。趕到時,正看到身上破敗不堪、傷痕累累的他向后倒去。夜英眼疾手快的向前跑去,接住了他。將他抱回屋內,好生照料著。
夜蒔醒來后,夜英因此發了好大的火,但又因為夜蒔身上的傷,夜英又不能對他做什么,于是約法三章。從那之后,夜英在黎王的同意下將藥堂開在了每個州,為了能夠讓夜蒔一個人在外時,能到最近藥堂休息,也是為了在當地更好的有一個收集消息的地方。而夜蒔也因此學乖了,每到一個新地方便會寫信回來報平安。看著時間,大概某些長在危險處的藥材成熟的時候,便會向夜英報備,帶人一起前去。
黎王看著他陷入回憶,嘆了下氣,不經的搖了搖頭。
夜嚴余光看到自家王爺對著自己搖搖頭,才從回憶中出來。說到冰雪蓮,夜英想起夜蒔和他說的司闌。便把自己帶司闌在平和堂的所有經過告訴了黎王。
只見黎王淡淡的回了聲嗯,便沒了后話。夜嚴說到自己帶著夜蒔遇上司闌時,黎王抬起頭來看著放在桌上的手稿,問夜英:“她知道那是夜蒔嗎?”
夜英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當時還沒來得及向司小姐解釋。”
黎王聽完這句話,滿意的笑了笑,說:“做得很好,回去也不用向她介紹夜蒔。”
夜英不解的看著自家王爺這確實不同尋常的笑,頓了頓,沒說什么,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