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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夢語前塵來世

  • 師姐墮入了魔道
  • 天子棋
  • 4031字
  • 2020-09-23 18:00:01

“你們又是為何而來,南方可是我歸一太玄門的地方,若有妖孽作祟,又何須你們千里迢迢趕來?”

面對對方的提問,莫煙瑤拱手行禮,解釋道:“我等五人是音渺峰的弟子,峰主憑‘觀天鏡’知曉此地異樣,說是將軍冢異變,要讓弟子們過來歷練,我是他們的領(lǐng)隊(duì),峰主防微慮遠(yuǎn),更加具體的我等不甚清楚。”

道無虛點(diǎn)點(diǎn)頭,此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漏了什么,以為此地會有寶物出世,而瓊道派派人來掠奪。

看他似乎是個好說話的人,莫煙瑤上前一步,再說道:“我等對歸一太玄門并無歹意,只是師門立命,不得不從。為了降妖除魔,還百姓們一片安寧,我等雖實(shí)力卑微,卻也能盡綿薄之力,可否允許我等在貴地繼續(xù)進(jìn)行探查?”

南方確實(shí)是歸一太玄門的弟子,己方過來探查異樣,本就不太合規(guī)矩,這里還是尊重一下對方,給他們一點(diǎn)面子的好。

主要是因?yàn)榇虿贿^。

道無虛沒有說話,目光在他們身上不停流轉(zhuǎn),特別是在宮寧身上停留得最久,搞得宮寧手心不停冒汗,有一種身體內(nèi)都被窺視光的感覺。

陰陽渾天決也運(yùn)轉(zhuǎn)到了極致,將陰珠藏在仙功靈力之中,躲避對方的探查。

半晌,道無虛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點(diǎn)了下頭,“貴派仙器‘觀天鏡’的名頭聽聞已久,其實(shí)我們已在此地躊躇數(shù)日而一無所獲,甚至連這陰氣的源頭來自將軍冢都不知道,若你們能幫忙,我倒是反而要感謝一番。”

莫煙瑤搖頭,“前輩嚴(yán)重了,我等不過也是聽師門命令過來的,其余一概不知,莫要最后辜負(fù)了前輩的厚望,便是煙瑤的不是了。”

林川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發(fā)問:“前輩剛才的舉動……”

他問的是為什么一位天人境的強(qiáng)者要給四具尸人扛著。

難道是因?yàn)閼械米呗穯幔?

“自然不是因?yàn)閼械米呗罚钡罒o虛臉色微紅,眼睛瞥向一邊,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因?yàn)檫@些尸人似乎要把什么人帶走,我便試試讓他們扛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雖然還沒走兩步尸人就被宮寧打廢了。

道無虛身后的小輩們好奇地望著宮寧五人,看著他們身上的服裝,要比他們的好上一個檔次。

這東神州第一仙門的弟子確實(shí)氣派。

道無虛擺擺手,“既如此,我們兩隊(duì)分頭尋找,若是有什么情報(bào),再次遇上了也可以互通有無。”

“任憑前輩吩咐。”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道無虛在分岔路口走了左邊的路,其余歸一太玄門的弟子跟了上去,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迷霧之中,只留下一句勸告的話。

“對了,左邊那條路我們剛才去過了,是死路,你們就不用去了。”

直到那伙人的身影消失,瓊英與菩梅才松了一口氣,歸一太玄門的大師兄倒是爽朗灑脫,也有些仙門弟子不是這樣的,這次算是走運(yùn)了。

莫煙瑤的身形晃了兩下,突然旋轉(zhuǎn)腳步,朝左邊的通道走去。

“煙瑤師姐?”林川芎好奇地問:“剛才那位師兄不是說這條路是死路嗎?怎么還要過去……煙瑤師姐?”

四人看見莫煙瑤在危機(jī)解除后,又變成眼神迷離的狀態(tài),不復(fù)剛才的精明。

無奈,她才是領(lǐng)隊(duì),四人只好跟著她,隨時警惕四周情況。

她現(xiàn)在這幅樣子,讓人很懷疑在遇到危險(xiǎn)時有沒有自保能力。

一行人慢慢行走,大概走了一個時辰,就看見眼前有巨大的鬼陀羅擋路,無數(shù)的藤蔓編織在一起,宛如一道沖天而起的墻壁。

不知厚度,不知高度。

“我上去看看。”菩梅這么說道,隨后沿著藤蔓御劍飛上去,一會后下來,“不行,上面也被圍住了,確確實(shí)實(shí)是一條死路,煙瑤師姐,我們換個方向查看吧。”

莫煙瑤連續(xù)搖頭,腦中一片漿糊,就連腳步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

“不,就是這里,里面有什么東西,我必須要去看一下,記憶……有好多我不知道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抓又抓不住……”

宮寧看了下四周,十分為難,“可是我們連周圍看都看不清……”

“嘣!”

莫煙瑤一甩袖,靈力傾瀉,空氣發(fā)出爆響,將周圍的迷霧吹的一干二凈,暫時看清楚了藤蔓墻壁的全貌。

“呃,好吧。”

宮寧目瞪口呆,化境八重的修為確實(shí)兇猛。

莫煙瑤不言不語,拔劍出鞘,靈力在劍刃上吞吐不停,蓄勢待發(fā)。

其他四人看她的樣子,感覺有些有些不妙,不由得紛紛出聲制止。

“煙瑤師姐?你不是說這藤蔓不能破壞的嗎?”

“要不我們再想想想其他法子,看看能不能繞路進(jìn)去……”

“大家抓緊腰上的繩子,小心了!”

“呀!”

隨著莫煙瑤毫不猶豫地?fù)]劍,劍氣如虹斬?cái)嗔吮娙嗣媲暗墓硗恿_藤蔓,無數(shù)的霧氣從藤蔓被斬?cái)嗟牡胤絿姵觯纬梢还砂咨珰饫耍瑥氐赘艚^了眾人之間的聯(lián)系。

這股噴出的白霧又與其他迷霧略有不同,至少其他迷霧沒有那種攝人心神的芳香。

宮寧心中大駭,這股香味一聞就不對勁,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白霧徹底籠罩,連逃跑都做不到。

只吸了一口,他就封閉了口鼻,但是沒有用,一股強(qiáng)烈的睡意涌上腦袋,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醒來時,時間已經(jīng)不知過去多久了,與此同時頭痛欲裂,有點(diǎn)像是喝醉酒后的那種痛苦。

“哇去,這什么東西!”

睜開眼時宮寧被嚇了一跳,一只奇形怪狀的妖物正在不停的用爪子朝他撓來,不過被一層屏障給擋住了。

“這是……”

他心中微微一動,朝旁邊看去,一柄暗藍(lán)的靈劍被插在地上,旁邊還有許多的佐劍插著,甚至自己身旁也有,靈光流轉(zhuǎn),宛如月壁。

有人在這里布下了一處劍陣。

而陣眼處的靈劍是莫煙瑤的。

仔細(xì)望向四周,林川芎、古瓊英、菩梅也都在劍陣中被好好地保護(hù)著,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外面在攻擊劍陣的妖物擁有狼的身體,頭卻是蟑螂模樣,有兩條長長的兩條觸須,看起來詭異又惡心。

宮寧試著將手伸出劍陣外面,不同于妖物,輕而易舉就伸了出去,對準(zhǔn)妖物的臉來了一發(fā)掌心雷。

妖物頓時被雷電貫穿了身體,爆漿得遍地都是。

他既然已蘇醒,那么這外面的妖物就不再是問題,走出劍陣后,發(fā)現(xiàn)地面上有許多這種妖物的尸體。

藤蔓墻處被切出來一個入口。

將一切聯(lián)想起來,只有一個解釋。

莫煙瑤將藏在迷霧中偷襲過來的妖物們擊殺,并布下劍陣保護(hù)昏迷的他們,自己獨(dú)自一人進(jìn)入了墻壁內(nèi)部。

“煙瑤師姐這次也太亂來了吧。”宮寧無奈說道。

反正有劍陣在,其余三人不會有危險(xiǎn),自己不如進(jìn)去里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怪。

莫煙瑤又為什么執(zhí)意要進(jìn)去,甚至不惜劈開這危險(xiǎn)的鬼陀羅。

沿著切口進(jìn)去,里面的迷霧比外面的淡了許多,至少二十步內(nèi)是能看得清東西的。

腳下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路,他沿著這條路一直往里面走,只是走了一會后,就看見了莫煙瑤的身影。

她站在一顆巨大的枯樹前,伸手觸摸著樹皮,面露哀傷。

這棵枯樹長有二十多米,已經(jīng)禿得精光,只剩枝干與枯透的樹皮,在北風(fēng)中簌簌飄落,掉得滿地都是,看它高大的模樣,應(yīng)是百年古樹,也曾被幾代人悉心照料過。

若它是綠意盎然時,不知又會是怎樣的一番風(fēng)采。

“煙瑤師姐,這樹……可有什么蹊蹺?”

聽見他的聲音,莫煙瑤回頭望去,有些訝異,“你竟然是第一個蘇醒的,我還以為會是瓊英或菩梅呢。”

宮寧撓撓頭,鬼陀羅噴出的迷霧針對的是神魂,他正好神魂強(qiáng)一點(diǎn)。

莫煙瑤搖搖頭,一雙眼睛又看向枯樹,似乎在回憶什么,“罷了,誰先醒都一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她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目光悠遠(yuǎn),不似之前的迷離,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了神志。

宮寧笑道:“莫不是誰先醒師姐就講給誰聽?那我還挺幸運(yùn)的,而且小時候最喜歡聽人故事了。”

“說是故事,卻是我自己的事情。”

“師姐自己的事情?莫非是入峰之前……”

“入峰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忘了,但每個夜晚我都會做夢。”

“夢?”宮寧面露疑惑,正常人睡覺都會做夢吧,這算什么故事?

“是同一個夢,不停循環(huán)的夢,仿佛是套在頭上的緊箍一樣,一遍遍,不停不停地在提醒我什么?”

“是什么夢?”

“是兩個孩子,情竇初開,他們站在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下面許愿。男孩長得瘦弱,許愿成為將軍,娶女孩回家;女孩百病纏身,許愿男孩一生平安健康。”

“有意思,男孩瘦弱卻想成為殺人的將軍,女孩生病卻許愿他人健康。”

莫煙瑤低下頭,聲音如喃喃,“男孩我不知道,但女孩或許是因?yàn)橄矚g吧,想把自己認(rèn)為最好的送給他。而我在夢里,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許愿,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為什么會做那樣的夢,問了帶我回峰的龔娑尊者,她總是笑著說‘此乃天機(jī),不可泄露’。”

“那師姐修行有成后,找到那兩個人了嗎?”

“沒有,但是我找到了那顆他們許愿的樹。”

宮寧下意識地問,“在哪?”

“就在你的面前。”

“這里?這棵樹?意思夢是真的?”他有些詫異,看向枯樹。

莫煙瑤沒有繼續(xù)回答宮寧的問題,她只是想找個人傾訴,然后在傾訴中理清頭緒,找到答案。

她依舊自顧自地說著。

“從踏上這座古城時,我就明白,自己似乎遺忘了很重要的過去,這一次峰主要求我回到這里,就是要我找回失去的東西。”

“每當(dāng)我看著這里的一切,就會有無數(shù)的記憶碎片涌上我的腦中,那些碎片短暫而雜亂,我什么也不懂,只能像一個旁觀者,不停地看著,卻無力改變什么,”

“將軍冢必然與那個許愿成為將軍的男孩有關(guān),而那個女孩,我卻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我,他們之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我的心中那么悲傷,那么無助,只想要流淚。”

莫煙瑤閉眼蹙眉,緊捂胸口,似乎感到了痛楚。

宮寧上前一步,緊張地說:“煙瑤師姐,千萬不要太勉強(qiáng)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那些現(xiàn)在搞不懂的,將來我們一定會查清真相。”

“你說得對,但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現(xiàn)在’,我就站在‘將來’中,所有的事情,困擾了我百年的事情,現(xiàn)在我一定要搞懂。”

她的情緒漸漸恢復(fù),“剛才在鬼陀羅噴出迷霧的時候,其實(shí)我也睡了一覺,然后夢到了別的東西。”

“啊?”

“那是另外的一副畫面,男人手拿著一把劍屠殺無辜的百姓,女人則面露恐懼,跌倒在一旁的地上。”

“男孩?男人?意思距離許愿已經(jīng)是許多年后的事情了嗎?”

莫煙瑤說到這里時,突然閉嘴不語,宮寧感到奇怪,正要追問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林川芎的聲音。

“啊,找到了,宮寧師兄果然跟煙瑤師姐在一起!”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見剛才在劍陣中的那三人已經(jīng)醒來,此時見到他們兩人平安無事,都松了一口氣,露出安心的笑容。

菩梅的手上拿著莫煙瑤的靈劍,物歸原主。

“煙瑤師姐,下次不可以這樣了,你突然就砍斷鬼陀羅,嚇?biāo)牢伊耍俏覀兌紩灥沽丝稍趺崔k啊。”古瓊英后怕,拍著胸口說道。

莫煙瑤沒有說話,宮寧也沒好意思開口說其實(shí)就連她本人也被迷暈了。

林川芎看見枯樹后,“哇”地一聲,跑過去摸來摸去,招呼宮寧說道:“師兄快來看啊,這棵樹好大呀,又不是什么靈植,是怎么長這么大的,超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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