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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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93字
- 2020-09-08 21:57:59
《公司風云》
在經歷了拍賣會的事件,湯寧就莫名成了公司里的傳奇,加上之前解決了民工墜樓事件,大家對這個總經理表示出了幾分敬意。湯寧為了不在讓人看扁,工作也更加努力,每天不是在公司看資料,就是到工地巡查,忙的不亦樂乎。
湯赫因為腿傷不能隨意跑動,只能在家乖乖待著。湯振邦不知道從哪弄了個輪椅回來,推到了湯赫的面前。
”小子,坐上去試試。”
“我只是骨裂,不是瘸了,坐在輪椅上,別人還以為我是瘸子呢。”
“這你就不懂了,傷筋動骨100天,你得好好養著,萬一落下了什么后遺癥,我這當叔叔的心里肯定會過意不去的。”湯振邦說。
“也是啊。”湯赫一瘸一拐地坐了下來,湯振邦隨機推著他轉了幾圈。
“感覺怎么樣?”
“還挺好玩的。”
“赫赫,叔叔給你商量點事唄。”
“什么事?”
“你能借叔叔點錢嗎?”
“什么意思?”湯赫問。
“你看啊,叔叔現在也沒有工作,還欠了一屁股的錢,我想借點錢買幾件像樣的衣服,找個工作,好掙點錢還債。”湯振邦語氣十分誠懇。
“好吧,不過我現在只有5000塊錢。“湯赫說。
“夠了,夠了。”
拿了錢,爺倆兒一起來了商場,湯振邦買了幾件新衣服,兩人又吃了一頓飯,回來的時候路過彩票店,湯振邦的腿就不聽使喚了,鬼使神差的就進去了。湯赫無奈也跟了進去。買衣服吃飯前后一共花了2000塊錢,刮彩票花了3000塊錢,中了500塊錢
“赫赫啊,這個事情啊,你千萬不要告訴你吧,你的錢呢,叔叔上班了會還你的。”湯振邦手里拿著獎金。
“小意思,放心吧。”湯赫拍拍胸脯說。
回到家后,湯赫開口就像湯振國要零花錢。
“爸,這月的錢花完了。”湯赫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
“干什么你就花完了,你這天天在家待著,錢也能花這么快。”湯振國問。
“真的花完了,不信你問我叔。”湯赫看著湯振邦。
“問你叔干嘛?”湯振國疑惑地看了看湯振邦,他不自然地表情引起了湯振國的注意。
“你們倆今天出去干嘛了?家里怎么還多了一個輪椅?”湯振國嚴厲地看著湯振邦。
“我怕赫赫覺得無聊,我推他出去逛街了。”湯振邦言辭閃爍地說。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回來了。”湯振邦答。
“湯赫,你說。”湯振國看向了湯赫。
“我們去買了幾件衣服,我叔他想找個工作,說是要掙錢還債。”湯赫說。
“是嗎?公司里很多部門都在招人,你直接去公司就行了,明天我讓張秘書給你安排個位置,你看怎么樣。”
“可以,可以。”
湯振國知道湯振邦手頭沒錢,還欠了很多的外債,怕他在公司打什么壞主意,就主動給了他一張銀行卡,讓他把錢給還了。湯振邦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外漂泊這么多年,終于體會到家人帶來的溫暖,更是決定洗心革面,好好工作。
湯振邦消失之后,母親就被氣倒了,母親去世之后沒多久,在美國大學教書的父親也去世了,父親臨死前說想要落葉歸根,湯振國就選擇了回國。回國之后還會不時向美國的朋友打聽湯振邦的消息,時間一長,也就慢慢不抱什么希望了,怎么也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被弟弟湯振邦給找到。
湯振邦被安排在了公司的采購部門,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可是一個有油水的差事,負責采購工程上需要的所有東西。剛開始去的他,對什么都一竅不通,憑借著自己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很快跟部門的人都混的很熟。隔三差五就會跟同事一起被供應商請客吃飯,部門里的人知道他是董事長的弟弟,更是各種獻媚跟巴結,讓湯振邦很是享受。
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時,湯振邦竟然帶著剛痊愈的湯赫去了洗浴中心大保健,還給湯赫叫了一個**的小姐。雖然湯赫在美國留學,嘴上說著自己交過多少女朋友,其實都是他吹的,根本就時假把式,看到真的美女站在自己的眼前,愣是給嚇跑了。
“你給我回來。”湯振邦跟在湯赫的后面。
“我要回家。”湯赫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著。
“瞧你那點出息。”湯振邦笑話他說。
“我才不是那么隨便的人呢。”湯赫有些生氣地說。
“好好好,你不是隨便的人。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湯振邦拍了拍湯赫的肩膀,連個人一起并排走了,像極了一對和諧的爺倆兒。
這一幕剛好被附近轉悠的吳起看見了。
上次的綁架事件,卓麗因為在拍賣會上并沒有撈到什么好處所以答應吳起的錢也就打了水漂,湯振國給的500萬只是一堆廢紙,什么好處都沒有撈到。看到當初跟自己一個東躲XZ的湯振邦日子過的這么舒坦,難免心生嫉妒。
于是,第二天堵在了湯振邦下班的路上。
“老伙計,好久不見啊。”吳起拍了湯振邦的肩膀。
“吳起,怎么是你啊。”湯振邦有些意外。
“怎么,不想見到我啊。”吳起問。
“看你這話說的,走請你吃飯去。”
兩人找了一個小酒館,點了幾個菜,就喝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拿了500萬,消失了呢。”湯振邦說。
“500萬。你拉到吧,你哥沒告訴你嘛?”吳起用輕蔑的語氣說。
“怎么了?”湯振邦問。
“那500萬了,只有2萬塊錢是真的,其他的全是道具。”吳起咬牙切齒地說。
“是嗎?”湯振邦不地道地笑了。
“我都告訴你不要拿了,你偏不聽,還好他沒有報警,要是真的報警了,因為這2萬塊錢進去了,可就真的太冤枉了。”湯振邦抑制不住地笑了出來。
“誰能給你一樣好命啊,有個當大老板的哥哥。”吳起言語中無不透露著羨慕。
“我也就勉強混口飯吃。”湯振邦不好意思地說。
“別謙虛了,看看你這,西裝革履的。”吳起拍著湯振邦身上的西服。
“你輕點,貴著呢,我就這一身行頭。”湯振邦心疼地趕緊把吳起的手給挪開。
“你這發達了,可別忘了兄弟我啊。”
“那怎么能呢,這頓飯我請了。”湯振邦拍拍自己的胸口。
吃完飯,湯振邦主動把帳結了,臨走還給了吳起1000塊錢,大概的意思是自己現在改邪歸正了,以后沒有什么事,不要跟自己聯系了。
湯寧對公司的業務越來越熟練,最近工地上經常有人投訴說新一批的水管質量太差,報廢率很高,經常要返修,引起了湯寧的注意。湯寧帶著姚冰一起來到了工地的倉庫,查看之后發現這批水管根本就不符合國標要求,如果繼續使用下去,將來肯定會出現大面積的返修,甚至達不到驗房的要求,于是在公司的例會上提出了這個問題。而采購的大領導就是之前老是找湯寧麻煩的王忠軍。
“你說采購的東西有問題,就有問題了,我在采購部干了這么久,什么時候出過差子,怎么到你這就有問題了呢。”王忠軍態度惡略地說。
“王經理,不是我找你的麻煩,工人把問題反應上來了,我們就應該去解決問題,不能因為之前沒有出過類似的問題,就證明現在不會怵問題,或者以后不會出問題。”湯寧不卑不亢地說。
“你到施工現場看了嗎?”
“看過了,確實跟工人描述的一樣。”
“就算跟工人說的一樣,你怎么能確定不是工人安裝技術不行?”王忠軍反問。
“你說的不無可能,但我覺得只要到倉庫查一下同批的水管,找專業的第三方來檢測一下,到底是采購的水管質量不達標還是工人找的借口,結果就一清二楚了。”湯寧胸有成竹地說。
“好,你查吧。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我看你這個總經理就別當了。”王忠軍氣沖沖地說。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當我是空氣嗎?”湯振國開了口。
“董事長,剛才小湯總的話你都聽見了,哪句話不是針對我的。我在公司干了也有10年的時間了,什么時候被人這么說過。”王忠軍委屈地說。
“老王啊,這怎么能是針對你呢。既然工人提出了問題,我們就把倉庫打開,把管子質檢一下,如果不是管子的問題,那就證明是工人操作的問題,這不就解決了。”湯振國說。
“好,既然董事長開口了,那我也不好說什么,但是有一點,如果查不出什么,小湯總必須當著公大家的面給我道歉。”王忠軍不服氣地說。
經過例會上這么一鬧,大家都知道王忠軍跟小湯總兩個人和不開。
湯寧帶著姚冰一起來到公司的采購部,準備先查清這個工地上使用的水管批次跟型號,然后再到倉庫去查貨。
來到采購部才發現負責這批水管的采購負責人正是叔叔湯振邦,這讓湯寧有些意外。“我看過這批水管的進貨單跟產品報告,沒有什么問題,都是符合國標的,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湯振邦有些生氣。
“我去現場看過了,管子確實不行,既然有問題,我就不信查不出什么來。”湯寧自顧自地說。
“那好吧,我這邊要是查出什么問題,再聯系你。”
湯寧帶著找來的人來到了倉庫,倉庫的庫管剛開始百般阻撓,一會兒說現在有車送貨,一會兒又說要往工地拉貨,各種理由塘塞湯寧,這么一弄更讓湯寧覺得里面有蹊蹺。
湯寧撥通了張秘書的電話,張秘書打過招呼之后,倉庫的庫管才放湯寧等人進去。找到了有爭議的那批水管,鑒定人員隨機抽了一根管子切掉一截,拿到光線好的地方一番研究,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用火機點著,也沒有什么異樣的味道,材質跟型號跟公司訂貨單上的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湯寧想要的,自己明明在施工現場看到這種管子在安裝過程中出現了問題,可是檢驗出來的結果卻大相徑庭。
“怎么辦?”湯寧無奈地問姚冰。
“什么怎么辦?”姚冰反問。
“管子沒有問題,我的面子怎么辦!”湯寧有些沮喪。
“你爸爸是董事長,你還用在乎你面子嗎?”姚冰說。
“那當然,我可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靠我爸的關系,才做到總經理的位置上的。”
“難道不是嗎?”姚冰完全不認同湯寧對自己的自我認知。
“雖然剛開始是,但我已經在慢慢努力,證明自己其實也是有能力能勝任這份工作的,我爸爸只是一個非常有眼光,有遠見的伯樂罷了。”
“鑒于你是我的老板,我只能認同了。”姚冰笑了笑。
還有幾天就是公司的董事會,到時候王忠軍肯定會在會上拿這件事大作文章來重傷湯寧,到時候就連湯振國的面子也難免會有些難堪,這讓湯寧有些沮喪。
“怎么了,還在為水管的事情煩心嗎?”姚冰問湯寧。
“不然呢!”湯寧哭喪個臉。
“等我一下,我看到那邊有個冰淇淋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姚冰走向路對面的甜品屋。
“嗯。”湯寧點點頭。
姚冰拿了冰激淋過來走了過來。
“買了你最喜歡的榴蓮味的。”姚冰遞給湯寧。
“你是不是偷吃了一口。”湯寧看著冰淇淋最上邊的尖尖沒有了。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姚冰白了湯寧一眼,坐了下來。
“就算你吃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湯寧臉上的笑容,莫名有點小害羞的感覺。
“真的沒有,店員遞給我的時候,我就直接出來了。”姚冰對于湯寧糾結的這種弱智問題很是無奈。
“那怎么過了一個馬路,它就變樣了呢?”湯寧說。
“天這么熱,上面的尖尖融化了。”姚冰一本正經地說。
突然姚冰腦子閃過一個念頭,“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湯寧舔著手里的冰淇淋。
“倉庫一般都什么時候拉東西到工地去?”姚冰突然轉了話題。
“前兩天拉了一次,今天估計還有一次吧。”湯寧不在意地說。
“走。”姚冰拉起湯寧就走,原本就要舔到嘴的冰淇淋啪唧掉了地上。
“你是魔鬼嗎?”湯寧看著自己掉到地上的冰淇淋,眼里充滿了惋惜。
“來不及解釋,快上車。”兩人上車之后,姚冰把自己的冰淇淋遞給了湯寧。
“本來我是不吃巧克力味的,但是你非要把你吃過的給我,我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你想吃就吃,哪來這么多廢話。”姚冰似乎跟著急的樣子,急忙啟動了車子。
車頭剛開出去了一半,后面一輛車快速駛過,還好姚冰反應快,一角踩住了剎車,沒有跟那個車子撞上。
“我車頭都出了一半,還故意加速,傻逼吧。”姚冰氣的冒出了臟話。
剛才那個急剎車,湯寧就要舔進嘴里的冰淇淋給甩掉了,巧克力奶球從她的白色衣服上滾到了地上。
“你是故意的嗎?”湯寧黑著臉,顯然再次失去冰淇淋的痛苦讓她難以承受,掉到自己衣服上無疑對她來說是雙重打擊。
“趕緊拿紙巾擦掉。”姚冰從車兜里拿出紙巾。
“我這是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阿瑪尼的,親,阿瑪尼的。”湯寧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我是說趕緊把掉到車底的奶球擦掉,不然刷車的時候,肯定會多要錢的。”姚冰指著地上的冰淇淋尸體。
“阿瑪尼的,阿瑪尼的。”湯寧嘴里循環播放著。。。。。
車子來到了公司的倉庫,這次他們沒有進去,而是把車子停到了遠處,坐在車里暗中觀察。
“我們在干嘛?蹲點嗎?”湯寧問姚冰。
“暗中觀察。”姚冰冷漠地說。
“為什么要暗中觀察一群人裝管子?”
“我突然想到,倉庫的管子沒有問題,為什么在工地就變得有問題了呢?會不會問題出在了運輸的路上。”
“你的意思是,管子在路上走著走著就變壞了。”湯寧說出這句話時,竟然還很認真。
“管子沒有壞,是人變壞了。”姚冰若有所思地看著裝貨的車。
“沒聽懂。”
“沒聽懂很正常,等會兒就知道我的猜想是不是對的了。”
不一會車子就裝滿了,啟動出發,姚冰偷偷跟在了車的后邊出發了。
“我們為什么要跟著一車水管,你還怕水管被人打劫了嗎?”湯寧開啟了十萬個為什么模式。
“噓。”
“怎么了?我們被發現了嗎?”湯寧嚇得縮起了頭。
“你這樣一直問我,我很難專心開車。”姚冰無奈地說。
湯寧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假裝把自己的嘴給拉上。
跟著貨車開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貨車突然偏離了主路,開到路邊一個廢棄的院子里,在一輛上面蓋著塑料袋的卡車旁邊停了下來。司機從車上下來,打開了后門,幾個大漢不知從院子的哪個角落走了出來。卡車的塑料袋被掀開,上面裝的也是白色的管子。
幾個人跟司機交談了幾分鐘后,開始把貨車上的管子背了下來,然后把卡車上的管子裝到火車上。
“好一個貍貓換太子。”姚冰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質量達標的管子,到了工地就不行了,原來貓膩在這里呢。”湯寧有些氣氛地說。
“趕緊把這些拍下來。”姚冰說。
扭頭發現,湯寧已經下車了,準備氣勢洶洶地向院子走去。姚冰發現她下車了,趕緊把她拽進了車里。
“你干嘛。”
“我要來個人贓并獲。”湯寧堅定地說。
“你瘋了,你這樣只能打草驚蛇,事情肯定不會這么簡單,這樣只能證明這個司機有問題,我們現在是要找出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者,也能證明你叔叔的清白。”姚冰說。
“你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湯寧說。
“聰明。”姚冰點點頭。
“是我,我也覺得我很聰明。”湯寧恬不知恥地說自己。
“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少說話。”
“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福爾摩斯跟華生?你是福爾摩斯,我是華生,想想都刺激。”怎么就刺激了,湯寧就是這么會給枯燥的生活渲染氣氛。
“你不是華生,你是話多,趕緊拍。”姚冰忍受不了,懟了回去。
換過車上的貨,司機就把貨車開出,繼續駛向工地。到了工地,就跟一切沒有發生似的卸貨,然后把車開走了。
為了盡快查清真相,兩人假裝車子拋錨,截住了貨車的去路。貨車司機不耐煩地從車窗探出頭:“干什么呢,別擋道。”
這時湯寧從駕駛的位置走了下來,“帥哥,我們的車子不知道為什么不走了,你能幫我們看一下嗎?”坐在車子后排的姚冰聽到湯寧做作的聲音,強忍著沒有笑出來。
司機看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態度頓時好了起來。
“我說呢,原來是女司機啊。”司機挑釁地說。
“帥哥,你一看就是老司機了,肯定經驗豐富。”湯寧說的時候還捎帶擠眉弄眼。
司機看這條路四處無人,以為自己天降桃花運,色瞇瞇地就下了車。
“美女,車子不錯啊。”司機看了一下車標。
“再好的車子還是會壞。”湯寧干脆嘟起了嘴,扮演起了好騙的智障富家女。
“這樣看不出什么,這樣,你把車前車蓋打開,我看一下。”司機說。
“人家不知道這個蓋子怎么開?平時都是我的司機開車,我的司機跟人跑了,現在只能我自己開了。”湯寧戲精上身,讓躲在后排的姚冰很是郁悶。
“那好吧。”司機只得自己坐了進來。
“好車就是不一樣,坐著就是舒服。”司機摸著方向盤,愛不釋手地說。
剛要低頭去開車蓋,姚冰從后排突然坐了起來,拿刀抵住了司機的腰部。
“不許動。”姚冰利落地說。
“臥槽,這啥情況。”司機習慣性地舉起了雙手。
看到姚冰已經動手了,湯寧趕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拿出手機正對著司機的臉。
“剛才你在途中偷換管子的事情,我們已經拿手機拍下來了,你就不用狡辯了。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是誰讓你這么干的。”姚冰問。
“我就是個打工的,只是奉命行事。”司機唯唯諾諾地說。
“是誰指使你這么干的,快說。”坐在副駕駛的湯寧同時質問這個司機。
“我到底要聽你們說呢?”司機挑釁地問。
“聽她的。”湯寧指了指姚冰,主動閉上了嘴。
“是采購部的湯經理讓我這么干的,他說這兩種管子其實都差不多,用在工地上也不容易發現,換了還能掙點錢花。”司機輕易就把湯振邦給出賣了。
“什么?湯振邦讓給你這么干的?”姚冰有些不太相信。
“叔叔?”聽到這個,湯寧也瞪大了眼睛。
聽到湯寧叫湯振邦叔叔,他就知道了湯寧的身份,于是更加肯定地說:“對,就是湯振邦讓我這么干的。”
“叔叔怎么能這樣呢,為了這點小錢,得給公司闖下多大的亂子。”湯寧瞬間就相信了。
這么容易就出賣了自己幕后的老板,這樣姚冰覺得肯定有貓膩。
“先把手機關了。”姚冰對湯寧說。
說完姚冰用匕首頂著司機,把他帶到了貨車的車廂里。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貨車車廂的門開了,司機鼻青臉腫的被揪了出來。
“我去,剛才發生了什么?”湯寧看傻了。
“手機打開。”姚冰說。
湯寧打開手機,開啟了錄像模式。
“我要不要給他開個美顏,這畫面太慘不忍睹了。”湯寧說。
“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搞笑。”姚冰瞪了湯寧一眼。
“你臉怎么了?”姚冰問司機。
“剛才不小心摔,摔的。”司機可憐惜惜地說。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姚冰揉著發紅的拳頭說。
經過了在車廂里的姚式教育,司機已經徹底改邪歸正,決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內情主動交代。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王忠軍。是他讓司機在送貨的途中把車開到這里,然后有人會主動接應,如果被發現,就說這件事是湯振邦指使的,為的就是多掙點錢。
“錄下來了嗎?”姚冰問。
“嗯,不過。。。”湯寧有些支支吾吾。
“不過什么?”
“我還是開了美顏。”
“你可以走了。”姚冰對司機說。
司機跳下了車,趕緊開著貨車就跑了。
“有了這個證據,我們就能把王忠軍這個老狐貍給揪出來了。”湯寧握著手機,信心滿滿地說。
“王忠軍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處?難道就是為了陷害你叔叔?”姚冰覺得事情應該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如果真的單純是為了陷害湯振邦,他們去查倉庫的時候,就不會橫加阻擾,恨不得趕緊讓他們發現事情的真相,肯定另有隱情。
“他肯定是怕我叔叔將來頂替他的位置,所以故意設計陷害他。對,一定是這個樣子。”
“光憑這個視頻還是不行,如果王忠軍不承認我們也沒有辦法,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說我們陷害他。我們去看看那些管子到底去哪了?”
說著又開車折返到了那個廢舊的院子,院子里多停了一輛轎車,從車上下來的人竟然是王忠軍的侄子,之前也是在廣廈集團工作,后來因為貪污公款被公司給開除了。
“這件事肯定跟王忠軍有關系,看見沒,那個就是他的侄子。”湯寧指著從車上下來的男子。
王忠軍的侄子跟這幾個人交代了什么,就匆匆開車離開了。
“卡車開了,我們跟上去,看他們把管子拉到哪里去?”姚冰一直盯著院子里。
卡車駛去了院子,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在郊區一個偏僻的倉庫停了下來,門口掛的牌子赫然寫著金鑫地產的名字,這時的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這里應該是金鑫地產的倉庫。”姚冰說。
“你怎么知道。”湯寧神秘兮兮地問。
“牌子上寫的。”姚冰指了指牌子上的字。
“太過分了,王忠軍這么吃里扒外的東西,竟然暗地里跟我們的對頭公司勾結。”
倉庫的門開了,卡車直接開了進去。猶豫天色有些暗,車子停的位置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姚冰跟湯寧下了車,悄悄溜到倉庫門口。姚冰負責放哨,湯寧負責拿手機把里面的情況錄下來。
她們看證據搜集的差不多了,就開車回去了。
“忙了一天都沒怎么吃飯。”湯寧摸著自己扁扁肚子。
“這么晚了,飯店都關門了吧。”姚冰看看時間,已經11點多了。
“我知道一個地方一定開著門。”
這個沒有關門的地方,就是著名的火鍋巨頭海底撈。兩人剛一進門,就被熱情地帶到了位置上。服務員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幫忙下菜,就差喂到嘴里了。過于熱情的服務,讓姚冰覺得有些不太自在,就連杯里的水都不敢大口的喝,生怕杯子還沒落地,服務員就熱情地跑過來續杯。
“這里的服務也過于熱情了吧!”姚冰小聲地說。
“這就是海底撈特色,火鍋哪里不能吃,但是這種服務可不是哪里都能享受到的。你該不是都沒有來過吧。”湯寧好奇地問。
“我也沒有什么朋友,一個人來吃火鍋不太劃算。”姚冰說。
“一個人吃火鍋更要來海底撈了。我有一次半夜突然想吃火鍋,就跑到這里。店員見我一個人來,還特意給我放了一個娃娃在對面,我都快笑死了。我以為網上寫的段子都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湯寧邊說邊笑,一不小心剛夾到的牛肉丸掉進了鍋里,紅油濺到了自己原本已經被弄臟的衣服上。
“啊。”湯寧下意識地叫了起來。
這一聲尖叫立馬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店員吸引了過來,在詢問了湯寧衣服的材質之后,拿了店里抓門用來去污漬的噴劑,順便還把中午被巧克力冰淇淋弄臟的那一塊也一并給清潔了。
酒飽飯足之后,店員還主動幫忙打包了湯寧喜歡吃的小零食。雖然這些小零食并不值什么錢,但確實吸引湯寧下次再來的誘餌。
“今天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吧。”湯寧站在車外,趴在車窗對姚冰說。
“你也辛苦了。”姚冰說。
“哎呀,充電器拉在車上了。”湯寧直接把頭從車窗探進去,伸手去夠落在副駕駛上的充電器,完全不顧自己淑女的形象。
“你說一聲,我遞給你。”姚冰無奈地看著湯寧穿過方向盤跟自己中間的位置。
“小事情,不用麻煩你。”一番操作,湯寧拿出了自己的充電器。這是發現姚冰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一直在抖。
“你的手怎么了?”湯寧問。
“沒事,累的了。”
“是揍那個司機時,用力太猛了吧。”湯寧笑著說。
“他個頭那么大,我不用點勁兒,他怎么會說。”
“看你這手抖的,晚上別回家了,住我這里吧。”不容姚冰思考,湯寧就把車鑰匙拔了下來。
湯寧一方面是覺得姚冰開車危險,另一方是覺得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剛好可以讓姚冰來給自己做個伴。
知道姚冰有認床的習慣,湯寧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姚冰,自己的床跟姚冰的床擺放位置差不多,這樣可能會好一些,自己則睡到了另一個房間。洗漱之后,已是凌晨兩點多,互道晚安便各自睡下。
早上六點半,湯寧起床上廁所,迷迷糊糊就回到了自己臥室的床上睡了下來。等到鬧鐘響起時,姚冰睜開了眼睛,發現湯寧躺在自己旁邊,摟著自己睡的正香,大腿還夾在了自己的身上。
“醒醒。”姚冰晃了晃旁邊的湯寧。
“怎么了,怎么了。”湯寧迷糊地說。
“腿都讓你夾麻了。”姚冰抖了抖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我的娃娃呢。”湯寧揉著眼睛松開了姚冰。
“都這么晚了,我要回家了。”
“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等會要把昨天拍的視頻整理一下,下午還要去商場一趟,車子你留給我吧,打車的錢我給你報銷。”湯寧躺在床上打著哈氣。
“不用了,我坐地鐵回去就行了。”姚冰換上衣服,洗了把臉就走了。
姚冰走后,湯寧起身收拾了一番,把昨天攝的證據傳到了電腦上,準備剪輯一下,去掉他們刑訊逼供的那一段。
貨車司機被打之后,消息很快傳到了王忠軍的耳朵里,得知湯寧手上掌握了自己的證據,很快聯系了自己的侄子。金鑫地產倉庫的庫管查看監控發現,昨天晚上有人鬼鬼祟祟溜到門口,拿著手機拍下了當時正在卸管子的證據。庫管把監控截圖發給了王忠軍的侄子,侄子把截圖發到了王忠軍的手機上,王忠軍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湯寧跟她的助理。
“這下壞了,如果視頻被傳到董事會就完了。”王忠軍著急了起來。
思前想后,王忠軍覺得不妥,不能坐以待斃,于是打電話向卓麗求助。
王忠軍在廣廈集團干了十多年的時間,以為就要熬上總經理的時候,結果被湯寧這么小丫頭片子給捷足先登了,所以懷恨在心,不僅各種針對湯寧,還對湯振國的一些安排陽奉陰違。之前工地老李跳樓的事,就是王忠軍得知老李的癌癥,偷偷告訴給了卓麗,為的就是如果告訴集團出了什么問題,好給自己留條后路。
“卓總,我們偷換管子的事情敗露了,還被湯寧這個小丫頭片子拍下了證據。”王忠軍難掩心中的慌張。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個人策劃的,想要破壞房子驗方程序的人也是你,跟我有什么關系。”卓麗似乎并不買王忠軍的帳。
“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如果我完了,你也別想全身而退,別忘了,你們的人說服王桂香的視頻,可是在我的手上。”王忠軍狡詐地笑了幾聲。
“好你個老狐貍。說吧,要我怎么幫你。”卓麗無奈地問。
“幫我找個人把湯寧的手機給搶過來。”
“湯寧這么小丫頭在拍賣會上擺了我一道,這口惡氣我還沒有出呢,不過,我可不想做什么違法的事情。這樣吧,我給你個電話,你自己聯系吧,這個人呢,十分缺錢,什么活都接。”
“好吧。”王忠軍見卓麗并不是很想幫自己,只能就此答應。
撥通了電話,對方就是前段時間拿著500萬道具假鈔的吳起。聽到這次的任務只是搶一個手機,就痛快答應了。由于之前在蹲點時,對湯振國的別墅十分熟悉,吳起就來到了別墅蹲守。
整理好視頻的湯寧,開車來到別墅,想要把手里的視頻先給湯振國先看一下。
“爸,爸。”湯寧在屋里喊了一圈。
“姐,爸出去了。”湯赫從樓上跑了下來。
“叔叔在家嗎?”
“沒有,跟爸一起出去了。”
“那算了。”說完扭頭就要走。
“誒,姐,你找爸干嘛?”湯赫上前攔住了她。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那你這是,要去哪里?”
“我百貨商場一趟。”
“帶我一起去唄,我在家無聊死了。”湯赫拉著湯寧。
“我就是取個東西,又不是去逛街。”湯寧似乎并不想帶著他。
“帶上我唄,等我回美國了,你就看不到你帥氣的弟弟了。”湯赫迎拉著湯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