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淵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慌張,因為他很了解南歆的性子,她不愿意的事,就算刀架在脖子也無用。
還記得南歆小時,上官文淵逼她和武館師傅習武,想著倘若自己那一天不在了,南歆還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沒想到,這個南歆不是跑去躲著就是亂學一通,把師傅臉都氣綠了。
上宮文淵責罵她,她還笑嘻嘻的跑來抱著自己爹爹的大腿撒嬌道。
“爹爹,歆兒不要習武,歆兒要爹爹保護一輩子。”
上官文淵看著這個磨人的小屁孩,真是一有點辦法沒有,只好順了她的意,不學也罷!
于是,這次他也只能謊稱南歆身體不適,不易出來見客。便把賓客搪塞了過去,詩會繼續進行。
但眾人因無緣見南歆小姐,興致盡失,隨便作了幾首便酒闌客散。
上官文淵已覺得顏面盡失。
唯獨順傾王劉誠韻,還和上官文淵暢談,倆人談天說地,十分開懷,不經意間談到了南歆。
上官文淵坐在席上略顯惆悵。
“唉,不瞞王爺,今日小女南歆并不在府中,且不知又從哪里偷偷溜出去了!”
經上官文淵這么一說,劉誠韻也猜到,今日那個爬墻的小丫鬟就是上官南歆。
扇子一合,嘴角上揚便揮筆寫了一首詩委托上官文淵交于南歆姑娘,便也離去。
上官文淵一臉迷茫,莫非這順傾王與南歆認識?本想打開詩一看,又覺得不妥,且等南歆回來再看。
南歆出府,便到集市上閑逛。
重陽節,集市上出游賞景、登高遠眺的人數不勝數,集市兩旁的商鋪門口擺滿了雛菊,男男女女插著茱萸、吃著重陽糕、飲著雛菊酒,好生快活。
南歆也同他們一般,擠到了攤位上,買了一枝茱萸插在頭上。
對于這個整日被父親鎖在府里的姑娘來說,能偷偷出府到集市上閑逛也是心滿意足。
看到了重陽糕,一下子兩眼發光,興高采烈的跑到了攤子上買了一些,還想著帶一點回去給云竹。
不料,天公不作美,頃刻間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一場傾盆大雨打破了著熱鬧的氣氛。
眾人慌亂的找地方避雨。
在推攘中,南歆的重陽糕不小心擠落在地,她便下意識的蹲下去撿,不想被推攘的人群一下子撞倒在地。
大雨無情的拍打在她的身上,渾身濕透,視線也模糊了,她覺得自己倒霉極了,出來時被一男子嚇著不說,現在又遇上大雨,重陽糕還掉落一地,真是凄慘。
忽然,雨落不到南歆身上了,她抬頭想看清是怎么回事?可視線模糊,她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只看到對方身穿白衣,左手握著一把劍,右手為自己撐著傘。
突然一把把南歆從地上揪了起來,緊緊攬在懷里,南歆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了。
那人抱著南歆,快步尋找著避雨的地方,力大無比,南歆只覺自己腳不沾地,好像是被提著走的。
不一會兒,那人就找到了一個亭子,漸漸松開了南歆。
南歆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便倉促的向后退了幾步。
這下看清了那人,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身著一身白衣,手里握著長劍,隱隱約約有一點江湖氣概。
南歆小臉突然出現了紅暈,像晚霞迎在了臉上,畢竟這是南歆第一次與男子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難免有些害羞。
“姑娘,你沒事吧?”
那人率先開了口,南歆這才回過神,嬌羞的回答:“沒……沒事兒。”
那人見南歆有些不自在,才意思到了自己的冒失,連忙彎腰作揖給南歆賠不是。
“姑娘恕罪,方才是我唐突了,還請姑娘見諒。”
南歆看這人傻乎乎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愛,便用袖口擋住嘴笑了笑。
這男子居然有些害羞了,撓著撓頭,傻笑著。
南歆也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
“方才多謝公子相救,還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這男子笑著說道:“在下言雨冰,長安人士,隨師傅來此地做生意,不知姑娘……”
“小女子姓上官,名南歆,就是這蜀地人士。”
倆人簡單的閑聊了幾句,雨也停了,天空中的烏云漸漸撤開,露出藍藍的天空,亭上和樹葉上的雨水還在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經過大雨的沖刷樹葉上的灰塵已被全部洗凈,留下了碧綠的樣子,石板路上已積有一個個的小水坑。
南歆由于還顧忌著家中,便辭別離去,走時還回眸望了望站在亭里目送自己的言雨冰。
南歆一個勁兒地往家里趕。
一進大廳就看到了被罰跪在地的云竹,南歆小心翼翼的把云竹扶了起來,不料被上官文淵的一聲跪下,嚇得雙雙又跪在了地上。
“南歆,你可知錯?”
面對上官文淵的詢問,南歆真是惶恐不安,自己揪著耳朵,誠誠懇懇的回答。
“爹爹,女兒知錯了,女兒以后再也不敢私自出府了。”
上官文淵一臉嚴肅,搖搖頭。
“不是這件事。”
南歆苦笑著承認自己的錯誤。
“女兒不該不出席詩宴,讓爹爹白費了一番苦心。”
上官文淵走到南歆身邊將其扶起,一臉不爭氣的樣子望著她。
“行了,起來吧。”
雖說上官府家規森嚴,但是對南歆來說,只要自己肯承認錯誤,家規也拿她沒辦法。
上官文淵給了南歆一張紙條,還問南歆是不是認識順傾王,南歆想了想,好像自己并不認識什么順傾王,便一口否認了。
南歆打開紙條,一手筆酣墨飽的字映入眼簾,寫著“辰起墻頭遇一鬟,無意冒犯跌一喚。若知鬟乃閨中閣,定將傾來入我懷。”
南歆一下子就明白了里面的含義,上官文淵也明白了,還故意和南歆說,其實順傾王也不錯,可以考慮考慮。
南歆一下子紅了臉,拉著云竹就跑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