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乃是順傾王劉誠韻與上官南歆成親之日。
紅妝滿街,送親接親的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就連沿路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觀望這著巴蜀順傾王與第一鐵商之女上官南歆的婚禮。
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她坐在大紅花轎里,在后頭,他坐在馬上,在前頭,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三丈。
只聽王府里傳出了響亮的聲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隨后便是一陣賓客的歡呼聲,賓客紛紛入座,酒席上熱鬧非凡,順傾王則這一桌那一桌的敬賓客的酒。
夜深,終于行完了繁瑣的禮節。
意南軒的新房內,繡有鴛鴦的綢緞被下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意“早生貴子”。
這時的丫鬟早已出了新房,只留下南歆一人蓋著大紅鴛鴦蓋頭,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榻上等待著她的新郎官,順傾王知道南歆不喜這人吵的婚宴,便把婚宴設在了離意南軒遠些的庭院。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南歆不由得身子一顫,抓緊裙擺,有些緊張。
“丫頭!”
順傾王很開心,他聲音里都帶著笑意,只是好像有些醉了,南歆聞到了他身上味道,淡淡的酒香中夾雜著些許海棠花香,讓人有些癡迷。
他徐徐的坐到了南歆的身旁,用事先準備在一旁的稱緩緩的挑開了蓋頭。
南歆稍稍低頭,眨了眨眼,上翹的睫毛緩緩扇動,明亮的眸子里帶著一絲絲冷漠,臉上似乎帶著紅暈,但又像是或明或暗的燈光照到臉上的陰影,讓順傾王覺得有一些茫然。
他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眼里已有星辰大海。
他嘗試著去握她的手,可是南歆移開了,他握了個空,手在自己腿上尷尬的蹭了蹭。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啼笑皆非,規規矩矩的坐著,大氣也不敢出。
成親,氣氛里本應布滿甜蜜的味道,可現在看來全是窘態。
他也不會冒然的對南歆不恭,便起身打算離開。
南歆突然想到了一個困惑自己的問題,于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王……王爺。”
他很驚喜,馬上回眸看著南歆,笑彎了眉毛,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南歆喚自己王爺。
“我在!”
南歆抬眸看著他那滿是自己的眼睛。
“我爹爹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樣了?”
王爺眼睛眨巴了幾下,臉上略顯失落,干笑了幾聲。
“呵呵……呵,基本上可以確定是那個押運商故意陷害的,只不過頭領的那一個押運商還在長安,我已派人去長安調查了。”
“哦!”南歆又低下了頭,看向自己緊緊抓著裙擺的手,手里全是汗。
雖然順傾王這樣說,但是南歆還是不敢全信,說不定這就是他故意設的局,目的就是讓自己被迫嫁給他。
順傾王見南歆低下頭,也沒再說話,便也下樓去了。
南歆鼓著腮幫子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緊張的身體終于放松了許多,手不停地在裙擺上擦拭著汗。
其實她是在擔心王爺對自己……霸王硬上弓,好在順傾王爺是個坦坦蕩蕩的人,也不會做出如此不當之事。
如今看來,陷害之事想從劉誠韻的嘴巴里套話是不切實際的,還得南歆自己去找言雨冰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