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筆翁的奇門兵器碰到別人,多半是人家倒霉。
碰到會獨孤九劍的令狐沖,那么討不了好的,就是他了。
獨孤九劍具備系統性思維,也是綱領的存在。
一招破一路。
很好奇獨孤求敗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或者是一個家族?
單憑個人之力,是無法完成這等浩大而繁復的工程的。
如果是組織行為,或者是家族使命,那么江湖上不可能沒有他們的傳說。
除非是低調,也避開一切媒體和信息光源。
但這謎一樣的存在,如果只是故作玄虛,也未免太淺薄了。
原文是——禿筆翁微感失望,道:“你不懂書法?好吧,我先跟你解說。我這一套筆法,叫做‘裴將軍詩’,是從顏真卿所書詩帖中變化出來,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你聽好了:‘裴將君!大君制六合,猛將清九垓。戰馬若龍虎,騰凌何壯哉!’”令狐沖道:“是!多承指教。”心中卻想:“管你什么詩詞、書法,反正我是一概不懂。”禿筆翁大筆一起,向令狐沖左頰連點三點,正是那“裴”字的起首三筆,這三點乃是虛招,大筆一舉,正要自上而下的劃將下來,令狐沖長劍遞出,制其機先,疾剌他右肩。禿筆翁迫不得已,橫筆一封,令狐沖長劍已縮了回來。兩人兵刃并未相交,所使的均是虛招,但禿筆翁這路“裴將軍詩筆法”第一式,便只使了一半招,無法使全。他大筆架了個空,立時使出第二式。令狐沖見到他判官筆一動,不等他筆尖遞出,長劍便已攻其必救。禿筆翁回筆封架,令狐沖又已縮回,禿筆翁這第二式,仍只使了半招。
禿筆翁一上手便給他連封二式,自己一套十分得意的筆法無法使出,甚感不耐,便如一個善書之人,提筆剛寫了一筆,旁邊便有一名頑童來捉他筆桿,拉他手臂,教他始終無法好好寫一個字。禿筆翁心想:“我將這首‘裴將軍詩’先念給他聽,他知道我的筆路,制了我機先,以后各招可不能順著次序來。”大筆在空中一點,自右上角至左下角彎曲而下,勁力充沛,筆尖所劃的乃是個“如”字的草書。令狐沖長劍遞出,指向他右脅。禿筆翁吃了一驚,將判官筆反挑,砸他長劍,令狐沖這一剌其實并非真剌,只是擺個姿式,禿筆翁又只使了半招。他這筆草書之中,本來灌注了無數精神力氣,突然間中途轉向,不但筆路為之一窒,同時內力改道,只覺丹田中一陣氣血翻涌,說不出的難受。
他呼了口氣,判官筆急舞,要使“騰”字那一式,但仍只半招,便給令狐沖攻得回筆拆解。禿筆翁好生惱怒,喝道:“好小子,便只搗亂。”判官筆使得更加快了,可是不管他如何騰挪變化,每一個字的筆法最多寫得兩筆,便給令狐沖封死,無法再寫下去。他大喝一聲,筆法為之一變,不再如適才那么恣肆流動,而是筆法凝重,但鋒芒角出,劍拔弩張,大有波磔意態。令狐沖不知他這路筆法乃是取意于蜀漢大將張飛所書的“八蒙山銘”,但也看出此時筆路與先前已大不相同。他不理對方便的是什么招式,總之是見他判官筆一動,便攻其虛隙。禿筆翁哇哇大叫,不論如何變招,總是只使得半招,無論如何使不全一招。
禿筆翁更適合表演,不適合實地作戰。
他應該和祖千秋一樣去展覽會表演。
這才是他們的所長,會吸引訂單的,說不定還是大訂單。
而且禿筆翁的表演要有童子在一邊解釋介紹,這樣不難引來如雷掌聲。
他和令狐沖干架,還用什么書法,令狐沖大字都不識幾個,這不是問道于盲嗎?
俏媚眼做給瞎子看。
這樣非的是禿筆翁吃虧不可了。
他寫禿了多少支毛筆,搔平了多少頭發都沒用用武之地,這不是他的勝場。
跑錯了場地了。好,明天繼續。
2025年7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