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顯很快走了過來,看到白如雪在他專屬的位置上,表情很不高興。
“你在這里干嘛?”
干嘛干嘛!說話這么不客氣,還能干嘛!伺候你唄,大少爺!
心里罵罵咧咧,但白如雪的表面硬是不顯,擠出一抹絕對算不上真心的笑容。
“衛少爺,騎馬辛苦了,請坐下來喝杯茶,我給您倒。”白如雪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先是將椅子拉出來一點,以便衛顯入座,然后很自覺的將茶杯燙洗一遍,再倒了八分滿的紅茶。
“誰要你碰我的茶杯?”衛顯將倒滿的茶移開,重新拿了一只新茶杯,自己滿上了茶水,喝了一口。
“你是想來贖罪,怕得罪我?”
白如雪被他突然的問話弄蒙了,傻乎乎的問:“什么?”
“我是說在金遙水你不小心將我打暈的事情。”衛顯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有些不耐煩:“我這個人雖然不怎么喜歡講道理。但我更不喜歡跟你們這些女人打交道。事情是我先引起的,但是是你費盡心思想接近我,才導致的失誤。”
“我大氣一點不與你計較,但你以后都不要出現在我身邊。”
這人是搞不清楚狀況嗎?
鬼才故意接近你,吃虧的明明是我,你還不想計較!你個流氓,占了便宜的是你,你有什么好計較的!
雖然心底罵罵咧咧,白如雪臉上仍掛著笑容:“可是不出現在你身邊這點我可不能控制。”
衛顯皺著眉很不爽,如同即將爆發的沙塵暴:“你聽不懂人話還是就是這么厚臉皮?”
“都不是。”
“什么?”
“我說我既不是聽不懂人話,也不是你嘴里的厚臉皮,拜托,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是個人就要喜歡你?”
“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我說實話。要想我不在你身邊,好啊,你跟老師去說,跟你爸去說,你欺負我一個沒有話語權的小姑娘,你是不是個男人?”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
“切,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上女管班用的是你們家名額,就算用了,我也沒白用,我有付出自己的勞動,你可以不要,但我告訴你,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衛顯被白如雪一連串的指責弄的頭腦發脹,倒是難得看了她一眼,臉上平靜又狐疑:這罵人的節奏和嗓門,怎么似曾相識呢?
他馬上想到了白如雪。
白如雪,朱如雪,連名字也像,除了長相,好像相似的地方還蠻多的。
想到白如雪那張黑乎乎的小臉,衛顯的思緒突然走偏,莫名笑出了聲。
“哇,你笑,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嗎?”
被突然打斷美好的思緒,衛顯顯然脾氣不好:“閉嘴,你很啰嗦!嘰嘰喳喳的都耽誤我思考了。煩死了。”
衛顯拿過掛在椅子上的帽子,斜看了一眼白如雪,拔腿就要走,卻被風風火火旋風一樣跑來的明意添摟住了肩膀。只見他毫無顧忌拿起衛顯的杯子咕嚕一口就干完了一杯茶水,然后又自斟了一杯喝完,才滿足地嘆息了一聲。
“媽的,總算是活過來了,大熱天的,跑完兩圈,馬沒廢我先廢掉了。”
衛顯的眼神看著被污染后的杯子,額頭有些隱隱作痛:“把沾了你口水的杯子拿走,還有,給我放手!”
衛顯將明意添的手抖落,拍了拍他碰過的地方,一臉嫌棄:“一身臭汗,臟死了!”
“你怎么可以嫌棄我,我們可是好兄弟。注定會穿一條褲子的,這點臟算什么!”明意添惡作劇般拿手在衛顯白襯衣上蹭來蹭去,完全不懼他已經幾欲爆發的臉色。
“好不好嗎,我都有偷偷擦香水,就算有汗也是香的,你躲什么......呀,這誰啊?”明意添才發現站在旁邊木頭一樣的白如雪,嚇了一跳:“怎么回事?她干嘛站在這里?差點嚇壞我!”
白如雪暗暗翻了個白眼:矯揉造作,一個大男人整的跟林黛玉似的,還真以為自己弱柳扶風啊!
衛顯還沒回答,在不遠處關注了好一會兒的陳衣染踩著小皮鞋,一臉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
“我說你之前怎么死都不回答,原來你是用的衛家的名額入學的。”她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所以更加憤怒:“所以你才會故意搞出那一出,原來如此,你是覺得特立獨行就能吸引衛顯的注意嗎?”她直接就給白如雪的行為定了性,判了刑,不容反駁。
“不止這樣,知道我喜歡,我喜歡......”陳衣染偷偷看了幾眼無動于衷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的衛顯,終究沒敢說出口那兩個字,只是氣惱不堪地指著白如雪:“所以你故意挑釁我,故意的,就是因為你骯臟的內心。”
切!
這都哪跟哪啊?
白如雪先是懵了懵,然后是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到最后她只想伸出大拇指給陳衣染自圓其說以及開了顱的無敵腦洞,原來她的行為還可以這么組合,這樣被連成一個毫無違和的假故事,她要不是事件主人公,她還真就信了。
但是......
白如雪真的不想要再解釋了,可是所有人都盯著她,一副她做了什么千不該萬不該的事情一樣。
“要不您先去醫院看看?”白如雪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想當年在歡城她和燕啟他們七人從來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幾乎只要是上學,他們永遠廝混在一起,那時候學校女孩子的瘋狂可比現在更可怕,她早就免疫了,并且喜獲新榜身神技,也就是傳說中的嘴遁。
陳衣染哪里受過這樣這樣的對待嘲諷,咳咳,當然啦,衛顯不算。
“你居然還敢羞辱我?”她的手指抖啊抖,氣得不輕。
“我哪有,我們現在這不是在平等交流嗎?”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平等。”陳衣染輕嗤一聲,一臉的傲慢。
“那不然呢?都是拿的女管班的名額,你憑什么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對人頤指氣使的模樣,再說了,我就算是傭人,那也是衛家的,對于你,我可沒有任何義務,更沒有任何理由要讓著你,你在這頤指氣使仗勢欺人,有明文規定嗎?”白如雪的嘴可是出了名的不饒人,想當時在島上,衛顯在她嘴下都沒討到什么好,更何況這么個戰斗力low到爆炸的渣渣。
正吵到火熱時,正好巡課經過的周雅看了過來,她大聲道:“都在吵什么!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嗎?不要臉面了,這么吵!”
圍在陳衣染身邊的幾個女孩見狀紛紛撤開,她們都是女管班的學生,本來也只想抱抱大腿安心呆到畢業,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煩。
可突然一反常態的,陳衣染笑了起來。
白如雪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她:“你笑什么?我瘆得慌。”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她還死命搓了搓滿胳膊的雞皮疙瘩。
“你說你是衛顯家的傭人,又是女管班的學生,是不是應該對他言聽計從,不得違抗?”
怎么覺得這句話有陷阱呢?
“言聽計從?你當是遠古時代呢,我是暫時賣藝,我可不是賣身。”白如雪才不會上當呢,回答的算是折中。
陳衣染搖著手指頭,一臉的壞心思簡直是不加半點掩飾:“你猜猜,如果衛顯說要你為我們所有人服務,你猜......”
放屁!
想整我?
“你在想什么白日夢,想驅使我,我才不吃你這一套!”
白如雪差點爆粗口。
“老師,您說呢?”
不知道什么時候周雅已經走了過來,聞言還真做了答。
她看著白如雪,表情生硬又冷淡:“最基本的女管家的素質就是聽從命令,在不損毀你人格和生命的情況下,要充分尊重你的雇主。”
“讓我聽陳衣染安排,她能玩死我你信不信?還人格和生命,我不干!”
“你聽不懂規則嗎?我說過你不愿意干那就退學,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辦理,只需要一分鐘,我說一句話的時間。”
這個周雅還是不放過任何可以攻擊我的條目,看樣子之前想跟她好好相處,不得罪她真是失策了。
只是目前這個局面只有一個人可以解決了......
“衛顯,你說呢?”
居然被搶先了!白如雪憤慨不已地死盯著還在嬌羞不已的陳衣染,她正看著衛顯,目光中掩飾不住的羞澀。
場面實在是難看。
明意添這個和事佬順理成章地跳了出來,可惜他和的是陳衣染,對準的是白如雪。
他說:“有什么關系嗎?我們衛顯一向最大方了,一個小傭人而已,為大家服務啦!”
你妹的!白如雪滿嘴的臟話蓄勢待發:一個個都不是什么好人!欺負本姑娘算什么東西!衛顯也是!昨晚上白救你們兩個了,要還有下次,本姑娘一定會見死不救到底!等著瞧!
白如雪看著衛顯,臉色已經難看的發青,現在就等這家伙的一句話了。
你這家伙要是有半點人性,最好都不要答應,不然你看我之后怎么修理你!
“你們真的吵死了。”良久衛顯終于說話了,可是卻是毫不相干的一句話。
大家突然安靜了下來,不然再起哄啰嗦。
就在白如雪以為可以順利結束這次難關的時候,這家伙又開口了,他說的是:“隨便你們吧!”
然后對于自己造成的爆炸場面看也不看一眼,自己離開了。
就這么離開了?
白如雪瞥了一眼更是囂張氣焰的陳衣染,腦瓜子真是嗡嗡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