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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3.一百年不許變!/不再見了……

自從說出那個十數年間沒再提及的名字后,一切都如莫辰預料的那樣發生。

他眼看著“她”愕然失神臉色大變,眼看著“她”雙眼通紅渾身顫抖,眼看著“她”聲嘶力竭地質問、氣急敗壞地控訴、嫉恨交加地暴怒……

最后,他也眼看著“她”,如夢初醒地,呆若木雞。

這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一個“她”……不,即使是當年的“他”,也從沒在他面前宣泄過如此驚天動地的情緒。

“他”至多也只是——每每在他興致勃勃想到了新主意找“他”商量的時候,用一盆盆透心涼的冷水、一番番動搖他自信心的“逆耳忠言”,生生唬住了他對那個“夢中情人”展開第N次追求的腳步。

莫辰記得,當年,為了這個,他還一度百思不解了好久呢!

首先,他很奇怪,在其他的狐朋狗友都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哄鬧著他那場剃頭挑子一頭熱的癡夢時,為什么只有陸宇黎,自始至終,對他沒有一次調侃,沒有半分打趣,卻只有冷靜縝密有理有據的分析勸告和“危言聳聽”?

其次,他不相信,作為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多年校友,陸宇黎對那個她的評價和感想居然從來都只是“不清楚,沒注意,沒印象”等等顯然像是敷衍的托詞!瞧“他”那目光閃爍的模樣他就不信!可是,為什么呢?明明“他”同時也是最不厭其煩地陪著他做那一場單相思夢的人!“他”既然有耐心聆聽他的郁悶牢騷、排解他的落寞失意……甚至,他既然都不介意一次次地替他條分縷析、對他忠言逆耳了,為什么,卻唯獨吝于相告有關她的情報?“他”難道不知道他有多想了解更詳細更全面的她嗎?而“他”,明明也是那個見過她最多最完全樣子的人啊!

當年令莫辰百思不解的樁樁件件,事到如今,他才終于都有了答案——

原來,對于當年的陸宇黎來說,他喜歡的那個她,一直都是“情敵”般令“他”羨慕嫉妒恨的存在吧?

如果可以的話,諸如此類的答案,莫辰寧愿自己永遠不要得到。這樣的話,此時此刻的他,就不用再裝腔作勢地,帶著一言難盡的心情,對著眼前的“她”明知故問道:

“你這是怎么啦?我剛才說的事……噯對了,我之前好像沒跟你說過這件事吧?我這才想起來!你怎么會突然反應這么大呢?難道你知道我說的人是誰?”

沒有回應。只有死一般的靜謐與沉默,彌漫在空氣之中,似乎使得空氣都有些不堪重負,而無法再自如地流通在兩人的口鼻間……

不知過去了多久。似乎有漫長的時光又這么流逝過去了——就像“他”與“她”之間隔著的那漫長的十二年一樣。又似乎,只是度秒如年的煎熬感讓人寧愿誤認時光的漫長,以期那難熬的感覺能在時間長河中得到相對的緩沖……

而泥雕木塑般的“她”,也終于像個活物一樣地,有了生氣。

“我……?啊……!我……!”“她”恍恍惚惚地蹲在地上,拾起剝了一半殼的蝦,又拼命擦著地面上的油漬,“不,不,我不知道啊……我不認識她!我……!對不起,辰,對不起……我剛才怎么會……?我太激動了,我太失態了……我……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辰,我……我剛才……剛才我那個樣子,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好不好?!

“她”一疊聲地自責著,帶著一雙完全聚不攏焦的眼睛,六神無主,手忙腳亂。

?!那種迷惘到完全失了焦的眼神……?莫辰突然發現,那樣的一種眼神,他似乎也有十多年沒見過了。

十多年前,正是在“他”那兒吧?他也曾見“他”露出過那樣的眼神。迷惘、失焦、方寸大亂……

當時又是怎樣的情形呢?對了,那一天,“他”突發急病,短短一節四十分鐘的課竟舉手去了三四趟的洗手間,結果不得不提前回家休息。

而當時被班主任指派陪“他”一塊兒回家的,正是莫辰。這樣,路上萬一再出什么狀況也能有個照應。他們兩人的家本來就離得不遠,再說他倆平日里關系之要好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莫辰都是接受這個任務最合適的人選。

于是,在回程的出租車上,莫辰就見識到了那樣一種眼神的“他”——迷惘、失焦、方寸大亂。

不至于吧?莫辰記得自己當年還暗自犯過嘀咕。不就是拉肚子而已么?怎么搞得倒像要世界末日了一樣!

“要不要干脆先去醫院看一下啊?我陪你一起去啊?”他也曾這么建議,得到的是失魂落魄的慢慢搖頭。

“是不是還很不舒服啊?你啊……到底吃壞什么東西啦?這幾天可千萬得吃清淡點了知道嗎?噯,要不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到你家了我再叫你?”他也曾這么勸導和關懷,得到的還是失魂落魄的慢慢搖頭……

“啊對了,如果你又感覺想上廁所的話,一定要提前跟我說啊!千萬別到實在憋不住了才……要不咱倆今天可都無顏面對人家司機師傅啦!”他也曾這么半開玩笑地活躍著氣氛,得到的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慢慢搖頭!

這下,他可就真有點著慌了。

“喂,陸宇黎你……!我怎么感覺你今天不太對勁呢?”他擔心地伸手探上“他”的額頭,又轉而比對著自己的,“好像也沒發燒呀……噯?可是臉卻又這么紅?到底發沒發燒啊……你回去還是用體溫計量量看吧,用手好像也探不準的樣子!……哦對了,你要喝水嗎?我剛剛特地放了點熱水!喝點熱的,也許肚子會舒服點啊?”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從他手中接過水杯……吁!這次終于不再只是失魂落魄地搖頭了!盡管那紅潮盡泛的臉頰怎么看怎么還是不像個體溫正常的人……可是,好歹也讓莫辰放下了一些懸著的心。

“莫,莫辰……”水杯被重新遞回手里的同時,莫辰聽到那個低沉的聲音含含糊糊地說著,“真……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害得你也沒法好好上課了。我……這身體,真不爭氣……”

“什么話?!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隨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鼓勁似的重重拍了幾下,“我們是不是好兄弟?是的話,就不許跟我這么見外!你身體不好,朋友之間互相照應一下再正常不過了!……話說你今天還真是很奇怪啊?怎么人一生病,感覺都不像平時的你了!”

“是嗎……?”“他”苦笑著,狠狠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幾下,口中喃喃自語,“是啊……我是怎么了?我這到底是怎么了呢?都不像我了……”

說完這句,“他”的眼神漸漸又變回了最初時那樣——迷惘、失焦、方寸大亂……這一次,任莫辰再怎么開導安慰,都沒有恢復過來。

最后,莫辰只記得,在出租車到達了目的地——“他”家小區門口時,“他”婉拒了他攙扶“他”上樓進門的提議,卻是帶著那讓人困惑又揪心的眼神和越燒越紅的臉色,抓著他的一只胳膊,定定直直地看進他的眼里……

“莫辰!你剛才說,我們……是朋友吧?那……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別不認我這個朋友!好不好?”

哎……看來,“他”還真是病得不輕啊……

想當年,當那個含含糊糊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邊時,莫辰條件反射地就有了這樣的感覺。都說病中的人會特別沒有安全感、特別容易胡思亂想的……果然!如果不是病糊涂了,“他”又何至于說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這真的都不像“他”了!倒像是個……神經質的小女人似的!

到如今,當那個含含糊糊的聲音沖破記憶的迷霧,復又縈繞在他的耳邊時,莫辰的感受,依然和當年一樣。

如果不是病得不輕,“她”又何至于做出這么驚世駭俗荒謬絕倫的選擇?又何至于真的把自己變成了個“神經質的小女人”?又何至于在他棋行險招的試探下,再一次像當年那樣——迷惘、失神、方寸大亂?

只是,雖然對“她”而言的確有些殘忍……但,“她”或許還不知道,今時今日的他,面對著那聲同樣的“好不好?”,卻是再也不會給出如同當年那般寬慰人心的回應了——

“好,好~這還用說嗎?我不認哪個朋友都不會不認你呀!沒了咱們‘陸大百科’,我碰上不懂的事情向誰請教?誰又來帶我打怪升級啊?是不是?有時我簡直都在想呢,如果我是女的啊,以后嫁老公肯定就嫁你這種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哈哈!看你對兄弟都能這么好,以后對自己的老婆就更沒話說了吧?啊對了,這樣——干脆咱們來拉鉤發誓吧……噯?!”

莫辰原本只是隨口開個玩笑,卻不防,下一刻,“他”突然就順著他的戲言,真的勾住了他的小指,緊緊地勾著……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不許變!”

低沉模糊的聲音喃喃著幼稚肉麻得有點滑稽的話語。依然不乏恍惚迷離的雙眼下方,那兩片抿得緊緊的嘴唇旁,卻隱約泛起了一個安心的微笑。那笑容里包含著的甜蜜與羞澀,一點都不像是彼時彼刻應該出現在一個男孩臉上的……

多么矛盾又怪異的一幕!可是,卻又莫名地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觸。

不知不覺被觸動了的莫辰,便也隨著那個低沉模糊的聲音,一起嘟噥道:

“呵呵,一百年,不許變!”

……

可是,別說“一百年”,僅僅是在兩年都不到的后來,一切就都“變”了……不是么?

********

陸雨梨很害怕。

比起被莫辰懷疑,她更怕就此被莫辰反感。

那種滋味,對她來說,這輩子,嘗過一次,都已經嫌太多了。

可是……!自己那一聲聲惶然失神的“好不好?!”遲遲等不來莫辰的回應,她不安的心靈又一次漸漸跌入了冰窖。

不理睬,沒有反應……她知道這正是莫辰表達反感的最直接方式。就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就和……當年,他們陌路殊途的開端,一模一樣……

如果當年她沒有在那趟放學的公交車上用力過猛,是不是后來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呢?是不是……事態也就不會惡化到那個最壞的地步呢?在這漫長的十二年間,她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

但,即使給她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她大概也還是會像原來那樣“用力過猛”的……她知道。

因為,如果不那樣做的話,等待她的,就勢必會是另一場萬劫不復。

是的。無論她怎么選擇,結果都不會變得更好一點。自從那年那個傍晚,她與莫辰的那個“她”好死不死地乘上了同一輛公交車,且那輛車在下一個站點又始料未及地迎來了莫辰之后,事態的走向,也許早已不可避免地,只能通往失控。

“莫辰,你怎么在這里?你今天沒騎自行車啊?莫辰?莫辰!”

說實話,最開始看到莫辰的意外出現,她還是驚喜居多的。早在和莫辰同班之時,她就有個與他放學同路同歸的夢想。只是,向來騎自行車上下學的他和慣于乘公交往返的她……再加上她那半開玩笑的“用自行車載我”被莫辰一口回絕之后,夢想終歸只能是夢想了。

因此,在分班的半年之后——在各自班級的課程安排及放學時間已經越來越無法重合的那個傍晚,當她見到莫辰一反常態地改乘了公交,又碰巧和她置身在了同一輛公交,她不禁打心眼里感激這天賜的機緣!

……如果那輛車上沒有多出那個“她”的話,本該是這樣的。

可是,“她”就是出現了,“她”也就是這么橫在了他們倆之間——坐在那個側座的位置上,對面是他,右邊則是“他”。

于是,莫辰的心思,便再也沒有閑余去放在“他”的身上了——放在那個,不過是“好兄弟”的“陸宇黎”身上。

于是,他用以回答“他”滿心驚喜與期待的,不過是點頭微笑和一個簡短的“嗯”字。

于是,從“他”身上收回目光,他繼續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盡管正拿著手機和不知名對象發信息發嗨了的“她”,自始至終,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于是,當年的“陸宇黎”,就和現今的陸雨梨一樣,心入冰窖……

不行!不行!!

“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莫辰對“她”發上一路的癡?!刨去抓肝撓肺的嫉妒感,“他”更是做賊心虛啊!

萬一莫辰頭腦一熱心一橫,罔顧曾經隔著手機電腦書信被屢屢漠視的待遇,跟“她”打出了現實中的第一聲招呼呢?萬一“她”正好也回應了呢?萬一他們就這么正式說上話了呢?!

那么,也許“她”對他說的頭一句話就是——“上次我在QQ上找你,你怎么不理我啊?”

不……!那樣一來的話,莫辰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光是假想一下這種可能,就已生生地讓“他”的雙腿打起了顫。

“莫辰!莫辰!”

“他”只好不識相地開始打擾他的美夢。

“嗯?怎么?”

“你怎么現在不騎自行車了?還是正好今天沒有騎?”

“哦,正好今天沒騎,有點累。”

“那,你待會兒乘到哪一站下啊?”

“區體育館吧,然后換輕軌。”

區體育館……和“他”并不同站啊。那么——

“別乘到區體育館了,你跟我一起前一站下吧,然后我們一起換乘10路啊?”

“啊?10路?這是什么車?乘到哪兒啊?沒聽說過啊……”

“沒關系,待會下了車你跟著我走就行了,反正肯定也能到你家的!”

“唔……算了吧。我家離你家雖然近,也還是隔了段距離的。可能10路到你家比較方便,到我那兒的話還是換乘輕軌更近吧?”

“別啊莫辰!10路到你家也不差多少路啊!真不比輕軌差多少!大不了到時候下了車我帶著你走,先把你送回家……就這么點路,你還怕回不了家了啊?”

“啊?可這樣多麻煩啊……算了算了,我就乘到體育館吧,然后換輕軌,你自己去乘10路。”

“莫辰~~幫幫忙嘛!就當是陪陪我還不行嗎?好不好嘛莫辰?就陪我一起乘嘛!我們倆從來都沒機會放學一起回家,難得今天這么巧碰上了,你就陪我一次嘛,好不好啦?”

話音剛落,“他”還來不及等來莫辰的回應,卻是那個先前一直在自顧自玩手機的“她”,突然就抬起那對善睞的明眸盯著“他”看了半晌——伴著緊隨其后到來的一記忍俊不禁的笑聲。

“他”知道“她”是在嘲笑“他”的語氣……他知道,一定是的!因為下一刻“他”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了“她”手機屏幕上諸如“兩個小白臉大搞曖昧”等等指向明顯的字樣。其實,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要不是“她”那惡作劇意味明顯的眼神和笑聲提醒,“他”大概到這會兒都不曾察覺,自己竟在下意識間,完全對莫辰用上了那種戀人般撒嬌軟磨的語氣。

是“他”幻想能當他的戀人太久已經想瘋了嗎?還是……?也許“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在與那個“她”較勁,與“她”之于莫辰的地位較勁!即使,只能以這么一種徒落笑柄的方式……

可“他”忽略了,這么一來,落人笑柄的,卻并不只是“他”一個了。

“當然是真的啦!都發上嗲了呢!簡直不要太嗲啊!……”

公交車停靠在前方某一站的時候,“她”邊眉飛色舞地打著電話邊下了車。那帶著笑音吐出的一字一句,也許別人聽不懂,“他”卻聽得再明白不過了。而莫辰,想必也是吧……

如果詛咒有用的話,在那一瞬,“他”只愿從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小惡魔的存在!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懦弱如“他”,除了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外,甚至連當著莫辰的面狠狠瞪“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車子又重新發動了起來。從那時開始,“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莫辰能直截了當地責怪“他”一句。比如,就像這樣的——

“就算要我陪你乘什么10路,你也不至于說得這么惡心啊?你今天這是吃錯藥啦?!你看看,這下咱倆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吧?偏偏還是當著我最喜歡的女生面……哎!”

以“他”長久以來對莫辰的了解,但凡他能直截了當地表達出對“他”的責怪,那也就表示,他沒有真的在生“他”的氣。

那樣的話,總好過現在……

自從“她”的那一眼和那一笑之后,莫辰只帶著難以名狀的復雜目光深深地看了看“他”。然后,及至“她”帶著對他們的打趣下了車,及至車輛再次發動,及至車輛就快駛向“他”的目的地,他再也沒將視線轉向“他”一下,也再沒跟“他”說過一句話。而“他”,自然也不敢再火上澆油地多說什么,以免惹得他更加不快。

前方到站,“他”就該下車換乘10路了。

最后的機會了……就當再試一次?

“噯,莫辰……”“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下一站,你跟我一起下車嗎?”

“不下。”惜字如金的明確拒絕……

“莫辰……”“他”的胸口漸漸開始發悶、發虛,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從那兒一點點地流失,“他”卻無論如何都阻擋不了它們離去的步伐,“……真不下啊?”

“他”用“他”僅剩不多的力氣,說著毫無意義的話語,做著徒勞無功的努力……盡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還要那樣做。

“不下。我剛才不就跟你說了嗎?我乘到區體育館那站,換輕軌。”毫無起伏的語調,自始至終不曾轉移一下的視線……

“哦……”胸口的沉悶與虛弱感強烈到了極致,反而是回光返照般的輕松。“他”撇撇嘴,一面朝著下客門的方向轉過身,一面含含糊糊地嘟噥道,“那就……算了。”

那天,直到下車,“他”都沒有向他道一聲“再見”——同樣地,他也沒有。

所以,那天之后,他們好像就真的沒有“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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