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兩天后大學生活正式拉開序幕,這時的阿薇已經能熟悉的找到食堂、圖書館、自習室和班級了。
大學學習生活查對高中而言輕松了許多,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到大學時期雖然沒有帽插官花、身著蟒袍的去夸官,但工作肯定是有了的,所以更多的人已經開始忙著戀愛了。初高中就開始分泌的青春荷爾蒙被“不許早戀、學業為重”嚴重的壓抑著,到大學便來了一波報復性反彈,因為大學是允許戀愛的。尤其大學每周還有一次舞會,讓男生女生增加了接觸的機會,也提高了戀愛的機率。
第一個周末舞會沒到,徐丹丹的“弟弟”就先到了。
周六下午沒譚。中午吃飯的時候徐丹丹就不和同寢幾人坐在一起,而是單獨和一個男生并肩坐在另一張桌子邊上吃飯。阿薇幾人見她明顯回避大家,也就知趣的不湊過去,另選了一張桌子坐下吃飯。
徐丹丹兩人先于阿薇她們吃完,吃完就起身去水池邊刷飯盒,這時阿薇她們才細看了那個男生,整個人的重點是鼻梁上有個厚厚的眼鏡,感覺度數不低,使得整個人看著略差一些。
刷完飯盒徐丹丹他們匆匆從阿薇的桌旁走過,一副根本沒看見她們的樣子。阿薇她們也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只是低頭吃飯,目不斜視只盯飯菜。
回寢室的路上趙小紅先說出自己的疑問:“那會不會是丹丹的男朋友啊?”張婷說:“不好說,有男朋友也是正常,為什么不正面介紹給大家呢?”阿薇說:“可能是待定吧,不然不會回避啊?”大家猜不出結果,于是趙小紅轉變話題問她倆晚上去不去參加舞會?阿薇是不太想去的,但張婷和趙小紅都頗為積極,最終決定回寢室簡單打扮,同赴晚上舞會。
東北的九月裙子是穿不了的,所以幾個人的打扮和平時上學的穿戴是差不多的。張婷又魔術般的拿出眉筆和口紅,三個人剛從高中生變成有成年意味的大學生,也不懂什么化妝技術,只能眉毛加加重,又都擦了些口紅,就算梳洗打扮完畢。
舞會是七點開始,三個人因為第一次參加,別說舞伴,就連本系本班的同學都沒認全,所以決定別去的太遲。
六點半過點三個人便遛跶著往舉辦舞會的禮堂走去。寢室到禮堂路過一片樹林,三個人說笑著從樹林中的小路穿過。天色已經暗下來,張婷是個近視眼,阿薇稍有些近視,雖然不用戴眼鏡,但視圖也只夠看眼前事物的,所以兩個人都忙著盯著地上看路。趙小紅視力極好,走在最前面,時不時提醒她倆小心注意。小路才走了一半,突然趙小紅說:“前面好走了,快點走,馬上就上大路了。”說完便不在言語了,還示意倆人快走。
三人匆匆穿過樹林,在大路上又走了一會兒,趙小紅才回頭說:“剛才我是在樹林里看見徐丹丹和她那個朋友,所以我才催你們快走的。”
“那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是她男朋友了,不然怎么會這么晚了丹丹還陪著。”趙小紅隨后就對兩人說出她的判斷。
“既然是男朋友為什么總像在躲著咱們、搞的神神秘秘的?”張婷有點不太肯定,但又不好直接否定趙小紅。
“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可能丹丹等到時機成熟了再介紹給咱們吧。”阿薇因為自己的家庭經歷,總是盡量的去理解別人。
三人猜不出原因就不去想了,反正徐丹丹本人遲早會揭曉答案的。這個小插曲并不影響大家參加舞會的興趣。
一場舞會下來,張婷接受了一名叫候亮的大二師兄邀請,下周舞會繼續參加。趙小紅雖然沒人邀請,但也跳得很開心。據她自己說這么多年除了學習就是幫父母干農活,就連開學的頭兩天還在家里收玉米呢,根本沒時間玩,現在一個人在外,一定要讓自己的大學生活過得多姿多彩的。
阿薇在整場舞會以坐為主,中間有幾個男生過來邀請,一來是阿薇真的不會跳,也真不想學;二來阿薇的性格多年壓抑慣了,已經不會和不懂什么活出自我了。一切于她而言只有躲閃,從不會去直面。多接觸異性為以后交朋友算對象打基礎這些阿薇還沒有去想,覺得好像有點遠。
結果一場舞會下來只有阿薇沒有任何收獲。
三人回到寢室徐丹丹還沒有回來。
洗漱完畢剛說著用不用給徐丹丹留門時徐丹丹回來了,表情極平淡。
趙小紅好奇地問了一句:“丹丹,你來朋友了?”
“噢,是我弟弟。”徐丹丹淡淡的回了一句。
見徐丹丹沒有想和大家說的意思,三人互望了一眼,便不再問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周日沒課。大家都懶在床上,只有徐丹丹起的很早,收拾完床鋪就又匆匆出去,只說晚上回來。
三人陸續起床已經是十點多了,剛上大學這一周積攢下來的緊張全在一個悠長香甜的回籠覺里得以消化。
午飯三人決定由趙小紅一人去食堂打回寢室吃。
趙小紅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去,兩個人嘰嘰喳喳的回。
進了寢室把飯盒里熱乎乎的飯菜遞給兩人。兩人接過來后,趙小紅就說起她剛在打飯路上遇到了鄰寢的馮新,馮新見她拿著三個飯盒,就問誰不吃飯啊?趙小紅說徐丹丹一早就出去了。馮新聽了馬上說是不是徐丹丹的男朋友來了,所以徐丹丹一大早就去會情郎了。趙小紅馬上糾正說那人是徐丹丹的弟弟。馮新聽了撇撇嘴說:“怎么可能?你見誰弟弟和姐姐半宿半夜地鉆小樹林的?”
趙小紅見馮新這么說,也不好往下接。只能轉移話題,談到食堂的伙食問題。
提到伙食問題馮新又說:“我吃咱們食堂炒菜用的是葷油,我家都用豆油,所以我一吃就能吃出來。”
因為趙小紅的老家山東大多用的是葵花籽油,加上農村家家都養豬,年底殺年豬,因為那時沒有瘦肉精,豬肉很肥,肥肉做餡、靠油,靠出來的葷油會用很久的。葷油來的比菜籽油豆油容易,相對便宜很多,但剛從苦日子過來的人們還是舍不得放,有些人家做菜根本都不放油。
趙小紅驚嘆馮新對食物品嘗的細膩和口感的追求。
到了食堂,正好管理員在一旁來回走動巡察,馮新走上去說:“宋老師,我反映個情況,我們寢室有回族同學,吃不了葷油,咱們炒菜不能再用葷油了。”
食堂管理員聽她說完,笑著說:“咱們一食堂菜價比較優惠,所以菜品普通,常用葷油。你同學這種情況可以去二食堂,那邊有專門的回族窗口。”
馮新聽了就噢了一聲,點了點頭。
打完飯往回走,越小紅問馮新:“你們寢誰是回族?”
“唉,哪有回族。咱們班有沒有回族我不知道,但我們寢是可沒有。我這么說就是想讓他們別用葷油炒菜。”
趙小紅這么心直口快的率真性格一下就被馮新的狡黠智慧驚到了。
趙小紅覺得馮新的“心眼兒”太多,所以不敢和馮新說太多話,生怕言多有失。接下的就小心翼翼的和馮新聊著回到宿舍樓。
聽完趙小紅說的這些事兒,阿薇和張婷也很吃驚,對馮新都有了較多的認識,相對于馮新的高深莫測和自己這一張白紙的社會經歷比起來太讓人慚愧了。
快到晚飯時分,徐丹丹從外面回來了。三人問她有沒有吃飯?用不用給她帶飯?她說送她弟弟回去時在街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