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遠深進宮面見圣上，答應了此番請求。無數女子被解救回家，等待她們真的是溫暖的家嗎？牽連官員數十名，圣上特交給凌遠深，借機懲治違法亂紀官員。京中一時風聲鶴唳。

一個月后，京中一破敗的院子里。

一妙齡少女頭發凌亂，手拿菜刀抵在自己的脖頸處，眼眶紅紅的，哽咽道：“爹娘你們就讓女兒我去死。是我不孝，對不起你們二老，讓你們臨老遭遇奇恥大辱。”

說完，淚如雨下，眼底滿含對這個世界的不舍，卻又無可奈何的悲哀。自己是不潔之人，自歸家之日起，左鄰右舍借著看望我的名頭，打著關心我的幌子，實則滿足其好奇心，更甚有好事之徒冷嘲熱諷，大肆宣揚。

好幾日夜里都聽見爹娘她們的哭泣聲，哭泣聲斷斷續續，時有時無，他們怕我擔心他們，怕我自責。我努力裝作沒發生過，到頭來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死亡或許是唯一的解脫。對不起，爹娘。他們辛辛苦苦地養育我，失蹤后不放過一絲機會尋找我，我終究讓他們失望了，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對不起！

“別。”少女的娘看見自己的女兒脖子上劃出一條血印，心瞬間揪住，“娘，求你，你不要，別，娘不說了。”

少女的娘無意識地拽著身邊的人，靠著他們的力道才不至于癱坐在地上。

少女的爹沉默地站在一旁，一聲不吭，似是旁觀者，唯有微微抖動的雙腿以及每次菜刀深入脖子一分時略微的踉蹌昭示著他的緊張不比少女的娘少。

人越聚越多，院子門口圍了足足十圈的人，一個個伸長脖頸，時不時竊竊私語一番，交換一下看法。后面看不見的人詢問前面的人進展，更夸張的是還有外圍圈的人獲得里圈傳來的消息，片刻不耽誤，直接飛奔出去，成為自己跟別人談論的談資，至于她的死活，又關自己什么事呢？自己只是看熱鬧僅此而已。

什么？她的死跟我有關？神經病！我只是看熱鬧，你自己去找害她的人。再說了看熱鬧的人那么多，你抓的過來嗎？

經過凌遠深的開解，林素漸漸也學會了和自己和解，自己不是神仙，做不到事事完美無缺，能做到的只是盡力而為。特意外出散散心，行至西市，今日的西市與往日格外不同，往日叫賣聲不絕于耳，買家賣家討價還價爭的是面紅耳赤，可今日西市居然四五個人圍成一個小圈子嘀嘀咕咕，賣家放棄了賺錢的機會，買家放棄了省錢的機會。

斷斷續續地消息傳入林素的耳朵。自殺，少女，失貞，三個詞瞬間拉響了林素腦中的警報器，不管認不認識，直接給對方旋轉了180°，背對背變成直面自己，絲毫沒廢話：“在哪？”

“柳東街，人最多的院子。”對上林素吃人的目光，說到興頭上被打攪的怒罵聲消失在嘴中，乖乖地回答。

林素狂奔而去，嫌棄裙子拖地連累自己的速度，直接雙手拽著大腿處的裙子往上提，從小學習的規矩在人命面前都變得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