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蝸居在房間里,馮秋蘭不過下了一層樓梯,照著250他們的指引,跑了三四百米的路程,就氣喘吁吁,緩下了步速。
“還有多久啊?”粗喘著氣,說話斷斷續續,更趁機站在原地不動,偷會懶。
“快走!快到了。出了小區的大門,順著人流走,很快就到了。”
250解釋完,見她居然站在原地不動,跳到她的頭頂,一蹦一蹦,“快走!”
馮秋蘭煩躁地伸手去夠頭頂上的贅物,可惜一次次無功而返,耳邊叫囂著自己快走的聲音愈加響亮,吵得腦子嗡嗡作響。
“閉嘴!我走還不行嗎?”
“噓!”蕭行之的手指抵在唇間做了消聲的手勢,“追來了。快點!”
馮秋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真是看守自己的中年男子,逃離的本能讓她飛快躲入一旁的草叢堆中。
靜靜地等待他離開,咬著唇,任憑蚊子叮咬不出半點聲響。
只是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這次被抓回去,看守一定會更加嚴。回想一年被關在臥室里的黑暗生活,一股力氣從心底涌現腳底,等確定他走遠后,狂奔出去,朝著250交代的方向。
“你早這樣多好。”250時不時在一旁碎碎念念,不甘心剛才自己的勸說毫無用處。
蕭行之和蘇眉早在它開口之際走遠了,只留下馮秋蘭一人承受,好在她一心趕路,把它的聲音當成了背景,漸漸地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眼前越來越多積聚的人群。
肺部的新鮮氧氣逐漸消耗殆盡,拼命地大口大口地吸食著空氣。
“到了。前面那個就是。”
馮秋蘭眼一晃,兩個人,哪個?不管了先跑過去再說。
從她的方向看過去,兩個人交疊站在一起,但從250的方向指過去,那位置上只有一個人。
250以為她知道了,也就放下緊繃的心,有功夫看看四周。
馮秋蘭望著面前的目標。那兩人逆光而戰,光柔和了他們兩人的五官。兩人都是西裝革履,隔著一段距離,無法分辨他們身上穿的衣服的名貴程度。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一人全身干凈整潔,一人白色袖口好像沾染了些許黑色,拿著一瓶礦泉水不停地猛灌,喝水的時候,露出的掌心黑乎乎的。
那一定是他了。她原本筆直地步調往左邊偏斜。
蘇眉眼見她方向不對,要找的對象——紀清要上車走了,情急之下,直接一推,同時焦急地說道:“是你右手邊快走的那位。”
馮秋蘭沒有絲毫防備,結結實實地身子側著向右倒去。
見有人摔過來,紀清的第一反應直接向后退了一步。
馮秋蘭很完美的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而且巧妙地倒在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陽光炙熱,灼燒了一中午的馬路,燙得驚人。
她感受著隔著輕薄的衣物,肌膚與地面的炙烤,一時間分不清是摔倒后的摩擦產生的破皮疼痛還是馬路灼傷帶來的疼痛。
“讓開!”冷冰冰的聲音,給馮秋蘭帶來了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