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早日到達邊關。僅憑自己的雙腿花上三天都未必能趕到。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只剩下它了。樂瑾瑾低垂著頭，透過胸口的衣物，摩挲著胸口的凸出的硬物。

死物罷了。

雙手在脖頸間摸索細線，小心翼翼地將玉墜拉扯出，放到胸前。然后從脖子上取下，放在手心，緊緊握緊。

三步并作兩步，朝著當鋪走去。

平安當鋪。

屋內掌柜低頭，撥拉著算珠。

“當東西。”

“死當？”掌柜目光始終緊盯著算盤。

“一個月之后，我定會來贖的。”

掌柜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重新回歸算盤，“你可想清楚了？這活當和死當差的錢可不是兩三文。”

“活當。你給我保存好，回來我要是發現有一丁點的破損，你這店就甭想開下去。”樂瑾瑾輕手輕腳地將玉墜放在桌子上。

“行。”掌柜的隨手將玉墜拿起，放在手上端詳了一會，沒什么特別的，就小錦鯉魚形狀的玉墜，舉起在陽光充裕的地方，色澤一般，雜質有點多。做工還算可以。“勉勉強強五百文。”

“什么！你看仔細點！”

“在仔細點，就這個價，要當就當，不要就拿著走。說實話，最近當的東西多了去了，不差你這個破玉墜。要不是看你穿著，想行個方便。”

遲遲等不到她的回應，“你快點，別妨礙我做生意。”

“當。”樂瑾瑾咬了咬牙，“你千萬保管好，我一定來贖。”

在掌柜不耐煩的回應中，她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玉墜，撇過頭健步離開。

扣扣嗖嗖討價還價買了三個大白饅頭，剩下的錢租了一輛馬車。

馬車越行駛越偏僻，路邊遠處的田地雜草叢生，兩三個人衣衫襤褸，互相攙扶著前行。

樂瑾瑾放下簾子，手中拿著之前買的白饅頭，眼睛酸酸澀澀的，狠狠得咬下一口饅頭。

“娘，我聞到了包子的香味。”

“傻孩子，餓了吧，來喝點水，等咱們到了城里就有好吃的了。”

“停一下。”

“不能停，公子你是想給他們吃的。你自己打開簾子瞧瞧，周圍那么多人，你顧得過來嗎？你給了吃的，他們護不護的住是一回事，我們倆非得被撕碎不可。”

久久無言。

“我知道公子是好心，小的趕著一趟也不容易，要不是為了家里的老小，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害，都怪……希望六王爺能早日打勝仗。才能有好日子過。”

“勝仗。好日子。”無能為力在心尖蔓延。

之前250說要去臥龍山勸降土匪，去？不去？

憤恨地撕咬著饅頭，怨恨自己的自私，明明知道怎么樣最好，可自己終究因為擔憂他而放棄。等我幫他避過這一劫難后，我一定去臥龍山，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退縮，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愧疚不安，時不時地掀開簾子，將他們的慘狀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里。

樂瑾瑾悄然發生著變化，慢慢蛻變著。

“你真的，不去臥龍山？”250試圖改變她的主意，“他們多可憐，晚一刻，背井離鄉的人就多一群。”

“與我何干。”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