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夢中。
一男子背對著,手拿眉筆,小心翼翼地替一女子畫眉,擋住了女子的面容。
“畫好看點哦!”撒著嬌,笑意盎然。
“好,我一定盡力讓你滿意。”明明是硬邦邦的聲音,偏偏卻能聽出其中的獨屬的溫柔。
好恩愛。如果他也能替我描眉就好了。暗戳戳地想著,讓我來看看哪家的男子如此體貼。
樂瑾瑾一點點靠近他們兩人,走動的聲音引起了他們兩的反應,轉過頭看向她。
受到猛烈的沖擊,后退了半步。樂瑾瑾驚訝地發現那個女子是自己的面容,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不是她。明明是最熟悉的樣貌,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那么的陌生。而男子居然是崔木清,時不時望向身邊的女子,柔情似水。
理智告訴她是假的,可卻忍不住沉溺其中。
畫面一轉,熟悉的院子,一花一草在哪里都銘記于心,是她出生的地方,從小生長的地方。在院子中央的花園中,習習清風,聞聞花香,偶爾響起的鳥鳴,悠然自得。
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順著聲音走去。一中年婦人握著一女子的手,滿是懊惱,“瑾瑾,我的乖女兒,是娘對不起你,娘從來沒有好好盡過一個娘的責任。娘不應該把難產的事情責怪到你的身上,你能原諒娘這么多年來想差了,對你不聞不問嗎?”
眼神透露出哀求,這不是母親嗎?她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嗎?最是注重禮節,時時刻刻保持端莊典雅的母親嗎?
“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女兒從未責怪過娘。”寬慰地話響起。
又是自己。
周圍的場景快速略去,突然出現一個新婚房。一新娘身著鳳冠霞披,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手腕上一個小窟窿。
“小姐,你別走,你走了我怎么辦?”哭得情真意切,半是多年相處的感情,半是自己照顧不周,恐難逃責罰,前途渺茫的迷惘。
“晦氣!”一男子氣宇軒昂,站得遠遠的,多靠近半點就會沾染晦氣,“埋了。”
說完就走,床上死去的仿佛不是他的新婚妻子,而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婢女。
床上的人突然直挺起身子。
“詐尸!”在場的下人們驚慌失措地大喊。
“閉嘴!”崔木清翻涌著怒氣,“樂瑾瑾,你用著種下三濫的手段叫本王過來,你好樣的。你要死,死遠點,不要臟了本王的地。”
重重地甩了下袖子,離去。
“這是哪?”懵懂地望著古色古香的屋子。
“別走!木清。”樂瑾瑾從夢中驚醒,支起身子,牽動傷口,疼痛難忍。蹙眉,這夢好奇怪啊?前面對自己那么好,后面怎么那么差?我怎么可能拿死亡的事情開玩笑。
一頓折騰,天開始敞亮起來,睡意全無。明明只是一場夢,不知為何牽腸掛肚,放不下。眼皮不停地跳著,心里不安在微暗的屋子里放大了。
夢中的女人是誰?揮著不去的困擾糾纏著自己。靜靜地坐著,等待著天徹底驅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