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止渡照例上久澈的號想要幫她打本時。
系統卻提示輸入的密碼不正確。
止渡截了一個圖給久澈發了過去,想問問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頭久澈直接甩了一個網絡電話過來,簡言意駭,說想約他出來一下說一點事情。
止渡說:好。
電話另一頭的久澈頓了頓,說:“那就在那天的江邊見面吧。”
止渡來的時候,久澈已經在那里等他了。
久澈像一只貓咪一般,慵懶的趴在欄桿上吹著風。
風吹起她披散著的柔軟而微卷的頭發,看得止渡很想上去揉一揉。
她的頭發手感一定很不錯。
但想著久澈面容清冷的炸毛樣子,止渡笑了笑,覺得還是算了。
久澈察覺到有人來,一扭頭對上了止渡含笑的眸子。
恍惚間,久澈像是看到了視頻里那樣的他,眼睛像一潭含情的水,一眼望去,像是要讓人陷進去一般。
她下意識的垂眸,躲開了他的目光。
久澈緩緩從欄桿上直起身,轉身在止渡面前站定。
她再抬頭看向止渡的眼睛時,止渡看到了她臉上少見的認真。
久澈說:“我們兩個還是保持普通的朋友關系吧,免得有些人會誤會。”
“賬號的密碼是我改的,任務就不用你幫做了,有空我會自己來的。這些天,謝謝你那么辛苦的幫我任務了。”
久澈語氣冷淡,話里話外都帶著客氣的疏離。
止渡顯然被久澈的話震得愣了愣,臉上略帶驚愕的表情持續了幾秒都沒什么變化。
所以,今天她喊他出來,只是為了和他劃清界限嗎?
而且這界限劃的利落的……
明明他們之前在游戲里一起經歷了那么多,如今她一句話便把所有的東西打發了。
普通朋友……
看這架勢,怕是以后見面,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止渡看著她臉上的認真,咀嚼著方才久澈說的話。
免得有人誤會……
忽的,他想起了什么,笑了。
久澈說的這個人……
指的是余生吧……
……
當時在游戲里,余生夸下海口要讓他好好看看自己如何追回久澈。
那時,他還諷刺了一句。
如今,這口毒奶,是成真了?
想到這些,止渡忍不住自嘲的笑得更甚。
縱然心中思緒萬千,可止渡覺得,久澈要如何做都是她的自由,他無權干涉。
久澈只見止渡唇角的笑更深了幾分,他都沒多問,便說了好。
兩人沉默了一會,止渡問:“那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久澈搖搖頭。
他點點頭,望著夜晚深邃的江景平靜道:“那我回去了。”
“好。”
他閉了閉眼,轉身,渾身上下都泛著冷。
久澈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像是塞了一個檸檬。
這個檸檬被她所看到的現實大力的擠壓,涌出了酸澀的汁液,浸滿了她的整個胸腔。
她幾乎要透不過氣,痛并難受著。
他方才答應的果決,也是因為怕那位讓他難以忘懷的前女友誤會吧。
在視頻里,他眼里飽含的都是愛意,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止渡……
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整個人吃力的伏在欄桿上,任夏夜的涼風吹打著她。
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
只不過,上一次一直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已經追尋到了屬于自己的人生目標,再也不會回來了。
止渡……
是他,在游戲里為她抵擋住了嗤夢漫天的辱罵。
也是他,拉著她出來宣泄,第一次帶著她來到這里。一直陪著無聲哭泣的她、體貼的為她披上一件外套、背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回賀川大學……
現在回憶起來,簡直像是夢境。
但久澈無路可退,只能逼著自己把這些恍若夢境的回憶一點點撕成碎片。
仰起頭看著天空,久澈笑得絕望而無聲。
她無聲控訴,為什么每一次她最無助的時候,他都在她的身前?
漫天繁星,無人回答她的問題。
他是如此殘忍又貼心,一切的一切,早就化為流水,無聲的撬開了她封閉已久的心……
可她,卻從一開始便沒有機會……
她的第二段感情,還未開始,便以結束。
……
這些天,久澈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下課后獨自一人走在路上,根本沒注意到身后有人喊她好多遍。
直到那人追上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后知后覺的回頭。
久澈認識她,對方是余生的輔導員。
以前她和余生還在一起的時候,余生有時候曠課不來,這位輔導員還專門請她去幫忙把余生從家里拖回來。
久澈好歹是高考失利沒考上京大,才無奈的報了賀川大學的TOP專業化工系,而余生卻是連本科線都沒達到,只能報了賀川大學里的一個專科。
之前還在一起的時候,即使TOP一本和專科差了一個天一個地,但久澈管得余生還是管的很緊。
上課、作業、考試,久澈都巨細無遺的盯著余生完成。
余生底子雖然差,但是好在有久澈這門面撐著,大學第一年也是平平淡淡的過了。
但后來,余生越來越放飛自我,根本不把久澈當回事。
兩人分了手后,久澈跟余生的輔導員說清楚后,也懶得再管他。
這次碰到了一聊才知道,余生又曠了好幾天的課。
兩人分手后的那幾個學期,余生更是連掛八門課,一騎絕塵的成為學工辦的重點關注對象。
“余生現在根本不聽我的話,我打電話給他父親希望讓他父親好好管教管教。他父親回去估計說了他幾句,他之后幾天就會好一點。”
“但是沒過幾天之后,又會變回老樣子。”
“再打電話給他父親,他父親都說沒有辦法管了。”
余生的輔導員擔憂的對久澈說:“他要是再這么下去,肯定畢不了業。”
久澈張了張嘴,卻沒有多說什么。
連他爹都已經管不住他了,那她這個前女友能頂什么用。
但,這只是久澈單方面的想法而已。
望著余生的輔導員好說歹說塞給她的英語補考復習資料,久澈一個頭兩個大。
要重考英語的自然不是久澈。
是余生的輔導員實在找不到余生的人,請久澈幫忙,讓她把這些東西帶到余生家去。
兩人明明早就已經分手,但是這幾日余生莫名其妙的又抽著風說要來追她。
又是送禮物,又是堵實驗室的……鬧得已經有一些不知情的老師在問她是不是已經和余生復合。
久澈越想越糟心……
算了,反正也只是幫忙跑個腿,她就當做個好事吧。
久澈撫了撫額頭,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