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事難斷。
- 人道止境
- 塵夢初醒
- 2369字
- 2020-09-11 03:21:36
“有時候,本明一切竭力自身為本,但卻偏偏無能為力,太多事可為也可不為之。
宮寶深獨(dú)坐涼亭間,杯中的茶雖說已經(jīng)冷卻,但他的身心還是流淌這熾熱的血液。
“三兒,他太犟,不走,只怕是活不出天津,人太直,但命數(shù)不好,這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江湖,難啊”。
站在身后的老馮聽到老爺在對著湖面暗自訴說,他也不好勸說,他們這一代太苦了,民國初期,那是國家人道氣運(yùn)最強(qiáng)大的一次,能人輩出,但也抵擋不了帝國的腐敗,戰(zhàn)亂,而他們生而不能為自已,一輩子都只活了倆字,“規(guī)矩”。
老馮回想起他們師徒昨晚那段對話,也許就是哪里馬三傷了老爺?shù)男?,他沒有懂得老爺?shù)囊馑肌?
“正堂間,宮寶森坐在正中撫摸著手中的玉戒,手拿茶杯,看著此時依舊還在咳嗽的馬三。
與眾人一戰(zhàn),最后被黃毅罷了一道,身體暗傷淤血堵塞,到現(xiàn)在他都是一副重傷的樣子。
門外那群北方的拳師等著,輸贏之間,你選擇了贏”宮寶森問?!?
“嗯!”
馬三回答到。
看著馬三想也沒想就說,宮寶森想了一會說道。
“你知道,為什么刀得有鞘?”宮寶森沒有問其他的情況,反而先問了這么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馬三沒有遲疑:“因為刀的真意不在殺,而在藏?!?
老爺子不置可否,冷聲的斥道:“你的刀太銳,得在鞘里好好藏藏?!?
馬三正是心氣兒不順的時候,針鋒相對的說道:“我的鞘,就是師父您,有您在,我亂不了”。
老爺子聽到后,怒從心中起:“我藏不住你”。
沉默片刻,老爺子再次說到:“十年之后再成名吧,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趕不上今晚的火車,我再斷你的一條腿!”。
馬三聽見這話,牙齒緊咬,胸中一口怨氣難平,深深的看了一眼老爺子,奪門而出。
“三啊,我在這里沒人敢動,但你氣焰太盛,他們?nèi)莶坏蒙匙?,也就容不得你,生死不由人,且珍惜吧?
次日夜間,佛山精武會大動干戈,將武館街全面封鎖,刀兵難入,行人禁止。耳邊還傳來一些官府的小道消息。
“殺!”
夜里,一輛馬車自街頭而來,迎著小雨。
車上坐著一位馬夫,他腰間掛著短刀,肩上站著一只灰毛猴子。
“停車”
還請朋友讓個道”老姜拱手道。
守門的弟子一眼就見到了老姜腰間的短刀:“我們這里有理也有規(guī)定,凡帶兵器者,一律不準(zhǔn)進(jìn)這條街”。
老姜雙眼瞇起,殺氣蠢蠢欲動:“你知道這車上坐的什么人嗎?把宮家的弟子,叫出來!”
老姜跟著宮二進(jìn)到老爺子的院子里,北方的老一輩正等著。
“二姑娘,你可來了,今兒個這事兒你可得攔著老爺子,輸贏都不好聽”長輩說道。
宮二卻是說道:“宮家從無敗績,談何輸贏!,而且誰說是宮家欺負(fù)人?,這是宮家的底氣”。
“嘿!贏了又怎么著差著輩分呢”,長輩勸道。
“有人自來,但事,是宮家的,對了我爹呢”宮二問。
此時的宮寶森卻是一人來到了醉仙樓的后廚,這里有一個人正在等他。
宮寶森老爺子看著此時坐在小板凳上的丁連山,雙眼通紅。
丁連山感覺身后有人,一眼過去,竟是自家?guī)煹堋?
宮寶森顫顫的半跪:“師哥,寶森來看你來了?!?
丁連山連忙的扶起宮寶森,兩人對視深沉道:“東北那么大,都容不下你了,非要來佛山,起來!”
宮寶森回答:“我是來接您回去的。”
聽見這話的丁連山轉(zhuǎn)身揭開爐火正旺的鍋蓋,一股熱氣蒸騰。
“回去,能回去嗎?現(xiàn)在的北方是日本人的天下,在太陽旗下,能容得下我這只鬼”。
年輕時,宮寶森與一瘋癲的日本人發(fā)生矛盾,雙方差點(diǎn)動手,后來是丁連山出了手,暗中做掉了這個日本人,這才被日本通緝,不得不流浪南方。這面是保住了,但這里子就只有遠(yuǎn)離家鄉(xiāng),躲在暗邊。
也因為此,丁連山得了個“關(guān)東之鬼”的名號。
“宮老爺子,您來了”
突然的一聲問候,讓得宮寶森全身緊繃,這后廚竟然還有一個人腳步錯開,做好隨時出手的準(zhǔn)備,轉(zhuǎn)身一看,這時才發(fā)現(xiàn)在這后廚的墻角處,站著一位俊俏的青年。
此人的呼吸被他刻意壓制,變得極為緩慢,一呼一吸是常人的三倍,又因為后廚陰暗,所以老爺子一時間竟然沒有察覺到他。
“有些事,都明白,但太急了沒用,再者說也不是沒有人替你的人,那小子就在這里,他是你宮家的夫婿,也算半個兒子,面子里子都有,人我兜著,沒人可說什么”。
宮寶森看著眼前的蛇羹沉默不語,他知道師兄想說什么,他守了一輩子的規(guī)矩,這規(guī)矩不能在他手里丟了,但宮二.....那孩子,從小是他眼中的寶,在他眼中孩子是幸福美滿的,他不想讓宮二在吃他們那輩的苦,有些事,不用他們來但。
“這蛇羹是冬天的菜,但現(xiàn)在做是不是太早了,火候不到,沒有用”。宮寶森盯著他師兄說道。要這孩子來趟渾水,對他對宮二都不公平,這人情不是這樣欠的。
“所以我要在里面加一根能夠燃燒旺盛的柴火,將一鍋湯煮的沸騰,他能夠留住藥膳的味道,不要這鍋菜壞掉,丁連山這次看著宮寶森說道,
“他得鎮(zhèn)住眾人的殺氣,擋得住武道世家的規(guī)矩,擋不住,人沒”活下去都是問題,這局太大,他能堅持的住嗎?。
“這樣燉湯,太費(fèi)耗神,有些人不同意”宮寶森說道。
“這不是燉湯,燉的是世面,我做的是面子,但打的卻是定規(guī)矩的人,太多了事都是在這個上面?zhèn)饲閴牧艘狻倍∵B山怒火道。
“這蛇羹還是冬天的菜嗎,味沒變,人變了”宮寶森閉著眼說道。
丁連山轉(zhuǎn)頭看向他,眼色復(fù)雜,但還是堅定說道:“菜沒變,但里面變了,我們也老了,我一生無兒無女,宮二就是我女,宮家不能變,里子面子都還在?!?
丁連山看著已經(jīng)離去宮寶森,他彷佛蒼老了許多,看著他的離去,但還是背對著黃毅說道
“做羹,要講究火候,火候不到,眾口難調(diào),火候過了,事情就焦,做人也是這樣,回去吧”他的路還在走,我的路就在他身邊,放的了心,也放不下他”。
老爺子這話的意思,是說要等寶森促成這次的南拳北傳,找出能帶領(lǐng)南方武林的那個人,他才算功德圓滿,安心回北方,而這個人應(yīng)該是指的是他。
“我們都已經(jīng)老去,但人還在,心還沒死”,宮老爺子的陽謀就在面前,為了南北武林的融合,他不惜放棄自己的名聲,用自己的名聲,成就南方的代表的名頭,希望那人能接過他的志愿,走的更遠(yuǎn),使得武林繁榮,文化統(tǒng)一。
“但路沒有斷,里子還在,老爺子這局,我坐莊,我接”黃毅沉重而又期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