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有你,今生依舊等你歸。有些事我自己來辦,你在此安心等我回來,黃毅留~”
宮二看著手中的信,她知道黃毅不想讓她背負心中留下異名,獨自回去,宮二獨自站在城樓之上,一身白衣中繡著梅花,手邊繡著金邊,秀梅而溫婉的性子讓她不斷會想出當日黃毅對她說“我會回來的,等我”
誰也沒有想到,馬三投日了,更是擔任了奉天協和會會長,武人都說練武的站得住身,立得住骨,如今骨,折了,這事得理,事要做,東西要留下。
這年冬天,大雪,宮家大院。
今年的梅花改了性子,一朵未開,枝丫上積滿了雪花,梅花不開,雪花甚白,但更冷也跟心寒。
馬三的徒弟將院子圍住,老爺子身邊就馬三一個徒弟如今徒弟不要臉,但做師傅的要管,現如今,有些事得管,人可無,但東西的留下,守在院子門口的是黃毅師伯留下那些師兄弟。
而陳老著是在一旁靠著睡覺,發須皆是花白,穿著與白雪皚皚的環境極為對立的黑色大氅,將手插進袖子里,明明一副老者的姿勢,但筆直的脊背,與始終沉閉的眼眸,卻讓得這些弟子們不敢有任何異動,話都不敢發一句。
大堂里,宮寶森坐著,王老爺子坐在旁邊,端著茶杯。
馬三站著,成默不語,他的眼神中,直盯著那棵梅花樹。
“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馬三嗎?”老爺子首先開口。
馬三當即回答:“知道,言必稱三,手必成圈,這是武林的一句老話,意思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凡事讓人三分,你老人家給我起這個名字,是提醒馬三做人要謙虛,要本分。”
老爺子沒有表態,反倒說道:“你是從小跟著我長大的,今天,我想跟你說說我的一手絕活兒”。
老爺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老猿掛印,練過沒有”
“練過”馬三答道。
“老猿掛印回首望,這活兒的關隘在哪,你知道嗎?”老爺子問。
馬三答道:“沒聽您老人家說過。”
老爺子也不廢話:“老猿掛印回首望,關隘不在掛印,在回頭,懂我跟你說的意思嗎?”
馬三聽出老爺子的意思,這是老爺說他路錯了,要他回頭,但回頭還可說,回不了,唉~。
馬三這時心中十分糾結,老爺子對他而言如師如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他今日卻不能聽他的,日本人放話了,不聽,老爺子保不住,宮家保不住就連相關的人都有可能....
馬三眉頭一陣緊皺,他看著宮老爺子,眼中閃爍著什么,然后咬著牙說道:“兵無常,水無形,事在外,人在內,命不由自己,有些事要聽也要明,師傅要是……回不了頭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整個大堂頓時沒了聲音,兩人眼對眼,互相看了片刻。
老爺子的眼神突然緊定盯著他,事后先低下了頭,誰也沒看著他大呼了一口氣,而是反一把將茶杯拄在桌子上,突然冷聲的說道:“那我宮家的東西就不能留在你的身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也毀去馬三了,這句話說的有多么艱難,人非草木,誰能無情馬三是他一手帶大的徒弟,他的徒弟就馬三一個,那是傳他衣缽的弟子,舊時代,關門弟子可是比親兒子還親,可現在呢?親眼見著馬三走上岐路,老爺子還拉不回來,只能狠下心,斷了他的根!
沉默片刻,老爺子一把站起,搶先出手,六十四手率先發難。
馬三早有預料,并不驚訝,而立馬回應,雙方你來我往,手不停,腳不亂。
兩人一師一徒,招法相似。
自從那年外出十年,馬三這些年經過不斷的苦練,終于達到宗師之鏡,與老爺子交手竟然不落下風!
八卦形意都是短距離搏斗的深奧拳法,兩人出手如電,拳風四散。
關鍵時刻,馬三腳下發力,小步跳起,一個膝頂,就要頂在了老爺子的小腹之間的時候,陳老爺子出手了。
“宮老弟,不是我壞規矩,是這馬三不是人,壞了老祖宗的規矩,你先坐下,我來和他打,人老了,這么多年不出手,還打不打得出來了”。
宮保森大驚,他比誰都知道這老爺子以前可是鬧民國的,直接一個不動則好,動則要人性命,動則山崩海嘯,靜則落地生根。
只是一個金剛曲肘,馬三就被打時,宮老爺子將手往前一格,看似是和陳老爺子一起將馬三打出去,但只有馬三和陳老爺知道,這是將馬三送出去。
但同時老爺子收手了,雖然不解,但到底是宮家的徒弟,下不了狠招,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在這時,馬三僅僅不過震蕩了一下,誰也不知道他是否受了傷,反正馬三是差點站不起來。
馬三門下弟子一見到馬三被打了出來,當即齊上,正準備沖進門內。
誰沒見過黃毅這些師兄弟出手,估計都不會覺得他們有多厲害,盡管氣勢不凡,但看他如老農一樣,就注定了這不是個練武之人。
可往往事實并不如人意。
就在第一人即將越過他時,原本一動不動的大師兄,瞬間出手。
八極,動則山崩海嘯,靜則落地生根。
只是一個金剛曲肘,大地震顫,雪花飄起,這個弟子直接就飛了出去,越過七八米,撞在門墻上,將墻上的積累的白雪全部炸開,隔了兩秒,這人才滑了下來。
眼見大雪覆蓋的墻壁已經出現了裂紋,這就是練武練到高深地步的‘打人如掛畫!’
“住手!讓他們走吧”
門內傳來宮寶森的聲音。
雖是黃毅師弟的老丈人,但這是宮家的門內事,做主的自然是宮寶森,大師兄住手了,但那受傷的弟子恐怕一輩子也的留下暗傷,在不起來了。
大師兄就站在門外,就看著他們,眼神中流露出的殺氣讓人感到害怕。
只是馬三跪在地上,看著窗布后,用手擋住哪露出一絲嘴角。
……
收到宮老爺子消息的宮二是那般清閑無物,有些事要他自己來,而且他已經動身,那就回去吧,盡管現在是戰爭的關鍵時刻。
反正是要回來的。
他留給李宗仁的話是這樣說道“山河依舊,人在山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