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李密成功入了瓦崗山，并一躍成了瓦崗山的第二把交椅，此事，你應該開心才對。”崔承福看陳唐耷拉著腦袋，有些不解，“難道，今日的事，還有變故？”

自陳唐打殺六賊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非常順利，順利到達了瓦崗寨，李密順利憑借王伯當的關系進入了瓦崗寨，還沒等那些個土匪起哄，李密便獻上了那份出自“他”手，略有刪減的隆中對，然后便成功成為了翟讓手下的頭號狗頭軍師。今天，便是他們和李密約定好，迎接他們上瓦崗的日子。

“沒什么大的變故，只是會有幾個不長眼的跑過來想試試我的手上功夫。”陳唐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那你這是，怎么回事，自兩界山后，你的情緒好像一直不太對。”崔承福仍然記得他那天看到的那個臉有鮮血卻絲毫未覺，面無表情只知手耍橫刀的陳唐，只是這些天，他一直不敢開口詢問，一直到了今天，他才借著李密的話頭，扯到了那天。

“牽扯太廣，懂得自然懂，不懂得，說再多也不會懂。”陳唐耷拉著腦袋，又說了幾句讓崔承福聽來，感覺甚是奇怪的話。

“那長春你是覺得，這事，我不應該懂咯？”

聽著崔承福的話，陳唐不禁嘆了口氣，“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這件事，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是那六個一流高手。”

陳唐抬起了眼眸，看著神情篤定的崔承福，點了點頭，“嗯，你繼續說。”

“看那六人的死狀，長春你和他們交手時，心情似有較大起伏。”

“是。”聽著崔承福的分析，陳唐慢慢坐直了身體，或許，這個不同一般的腦袋真得能給出自己什么不同的答案？

“長春你對南陳往事，并不在意，目前我所知的東西里，能牽擾你心的，應該也就張融，以及李麗質？”崔承福并沒有半點停頓，而是侃侃而談，看來他，已經想好了所有的可能，現在只是慢慢確定他想法的正確性？

“你就直接說結果吧。”

“應該，和它有關。”崔承福伸出了左手食指，指了指房頂。

陳唐順著崔承福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房梁，然后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得說了一句，“房梁上沒人。”

崔承福的臉上的笑容也立刻收斂了起來，沉吟了一陣后，問了一句，“此事，當真這么恐怖？”

陳唐再次低垂下了眼眸，開始擺弄自己的手指，“承福你曾經說過，這世上的高手，都是有師承的。”

“是，那日過后，我也曾查過那六人。”

“命外之人，是吧。”

“是，他們也曾...”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陳唐打斷了明顯還想說些什么的崔承福，“這件事，你只要心里有數就好，莫要，對外言說。”

“求助神佛，當真不行？”

“不知道，有可能他們求得并不是什么名寺古剎，只是隨隨便便找了個佛堂。”陳唐自然知道崔承福想問的是什么，因為那六人有個共同特點，就是他們都已去掉了頂上青絲，“或許，正是因為求助神佛，他們...才落得如此下場。”

這些天里，關于六賊以及老天的事，陳唐想了很多，但是到了最后他發現，在既定道路上一路狂奔，可能是最穩妥的選擇。

“那我祖父...”

“他，知天命，敬天命，可能...輪不到你來擔心。”陳唐嘆了口氣，現在的他應該也算是知天命、敬天命了？只是...怎么總覺得，有點慘呢...

“那你師父張融，他怎么...”

“不知道，可能是有些事只有他能做，可能是棲霞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說三論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在搞清楚這些之前，我只能按照他安排的，往下走。”陳唐神情有些煩躁，一下子把他心底話說了出來。

“長春你這些天，就因為此事，一直悶悶不樂？”有了陳唐這句話做提示，崔承福自然是一下便想通了所有關竅。

“嗯。”陳唐嘆了口氣。

“可是他讓你做的那些事，本就是你自己愿意做的啊，是你自己下了棲霞，是你自己說喜歡用刀，是你自己跟黑白無常說以后便只用陳唐的身份過活，是你自己決定要通過坑殺群王賺取陰德，好讓自己不受王朝束縛，是你自己和唐國公說，要讓他在兩年之內，位繼大統，又是你自己，找到了李密，把他帶到了瓦崗山。這一切，其實都只是長春你，自己的選擇啊。它，只是在你需要幫忙的時候，幫助了你。”

是，這樣嗎？陳唐一時想辯駁些什么，卻發現自己無從說起，因為那些選擇，好像還真是他自己決定的？老天，好像并沒有強逼他什么，甚至還為他大開綠燈，給他送來了絕世妖道張融，給他送來了智謀無雙的崔承福，在他每次要和人動架之前，都送幾個巨額經驗寶寶，甚至送了他數十把有名有姓的刀劍，能讓他以此來提醒自己？

難不成...他真得錯怪了它？陳唐的手指開始不斷敲擊桌面，崔承福的一番說辭，已經快要說服了他，最恐怖的是，在老天的懲罰到達之前，他都無法確定老天到底是怎么想的？

“它的想法，我們，還是不要猜了，就像長春你說的，那六人的下場，其實還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所以說，我們只要知天命、敬天命就好，反正那些個道路，都是我們自己選的。”崔承福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可能，真得是我想多了。”陳唐按壓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反正那些個選擇都是他自己選的，他又能抱怨什么呢？抱怨自己？那未免也太蠢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那六賊并不是什么經驗寶寶，而是老天用來威懾他的道具，那他又能怎么辦呢，總不能揮刀向天是吧，既然這樣，還不如坦然接受？反正...那些個事情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