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唐國公，你就穿這個？”崔承福扒拉一下陳唐的衣服，一襲月白色的長衫，然后又頗有幾分小心機得用一支墨玉制的簪子挽住了頭發？

“別拿你的爪子動我衣服。”陳唐用把折扇敲了敲崔承福的手背。

“很疼的知道嗎...”崔承福吃痛得收了回了自己的爪子。

“終于肯把這扇子掏出來了？明明是我家工匠做的，我都沒摸過幾回。”崔承福的臉色有點訕訕。

“你想要的話，就讓他再做一把咯，反正這工藝又不難。”陳唐“chua”得一下展開了扇面，看著眼神微微有些呆滯的崔承福，不禁輕笑了一聲，“帥吧。”

“帥！”崔承福點了點頭，如果陳唐早點展示開扇這一手，他肯定會讓自家工匠再做一把給他，先前他還困惑，為什么陳唐非要將扇子做成這種形狀，現在他知道了，因為這樣夠帥。

“帥就對了。”陳唐頗有幾分自得之意，雖然他不會燒玻璃，雖然他不會造蒸汽機，但是裝逼這事兒，這幫古人，肯定拍馬都趕不上他。就算有比他帥的，都肯定打不過他，至于他打不過的...抱歉，他還沒有遇到！

就這樣，兩個載歌載舞的神經病一路有說有笑得來到了軍陣之前。

“你說，唐國公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嗎？”陳唐指了指團簇在縣衙周圍，神情肅穆的鄉勇們。有一說一，看著那些面色蠟黃的鄉勇手持長矛，腰挎橫刀，還是感覺有些喜感的。

“應該...不是？”崔承福整了整自己的冠戴，“可能他只是為了表示對我們的敬重？”

“可能吧...”陳唐看著那些士兵，無端想起了崔承福說過的那句，兇煞之氣會亂人心神，方外之人久處軍陣定會出現氣力不濟的問題。這次入軍陣，他剛好能試試，有長生訣加持的他，是不是和普通修道之人一樣？

“等會兒進去的時候，你不要升起什么繁雜的心思，不然兇煞之氣很容易入體的。”崔承福似也想到了這點，開口提醒陳唐。

“知道了。”陳唐也逐漸收起了自己心中的輕慢，畢竟看崔承福的表情，兇煞之氣入體，好像還挺兇險的？

看到陳唐逐漸收起先前的嬉笑表情，崔承福微微點了點頭，然后漫步走向了縣衙，全然是一副大家子弟的模樣。

陳唐跟著崔承福緩步走進了府衙，還順帶瞟了兩眼站在門口的士兵。跟周邊的那些個士兵不同，門口駐守的這幾個面色就好看很多，這才勉強有幾分世間雄兵的模樣嘛...不過如果告訴他，這些個士兵就是李世民一路長驅，在五十萬軍隊里殺出一條血路的憑仗，他還是不信的。

等到進了正堂，還沒等陳唐看清坐在正堂正中的人，崔承福便已經彎下了腰？陳唐的嘴角抽了抽，也只好和他一樣，一起彎下了腰。

“見過世伯！”崔承福言行之間，盡顯世家子弟的風范，和往日的他不同，此時的他，顯得正經無比。

陳唐想了想，還是選了個最為穩妥的稱呼，“見過唐國公。”

“燕王殿下何必如此客氣。”陳唐的聲音剛剛落下，堂上之人便已經離開了座位，來到了兩人身前，還順帶托起了陳唐微伏的身體。

那你早來啊...陳唐強忍住心中的不適，緩緩抬起了頭，隨即便看到了一張和先前英武少年有些許相近的中年面孔，隨即呆愣在了原地。

不論他做過什么，以后會做什么，但是就沖著他現在的長相，還是能稱得上偉丈夫三個字。這是陳唐內心升起的第一個念頭。所以這就是為什么楊廣會問出，李淵是不是病得快死了的原因？因為這個中年人，長得也太過...皇帝了一點？和楊廣那種給人的乖戾感不同，李淵的臉就給人一種很靠譜的感覺？

有皇氣，第一次，陳唐真正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這是真正得有皇氣，并不是什么虛無縹緲的氣運之說，而是讓你看到他的第一瞬便讓你覺得，此人必能成事。

雖然崔承福不知陳唐為何楞滯，但是作為好兄弟，他還是要為他圓場的，“請世伯勿怪，長春真人他，喜，相人！”

“哦？”

“唐國公，華彩冠頂，面有皇氣，當為一世雄主。”陳唐楞滯中醒來，緩緩說出了這么一句。

“燕王殿下此言...似是在指著我的鼻梁說，你是亂臣賊子啊...”李淵雙眼微瞇，微微搖了搖頭。

“不知世伯可敢與我二人，打個賭？”盡管崔承福還是不知道陳唐為什么會把今晚的劇本提前，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陪陳唐演了下去。

“不知...”

“這鋒，名為倚天，乃是長春真人為世伯準備的禮物，若是五年后，世伯當真為一代雄主...”

“那該如何？”

“此劍便為今日憑證，我和長春真人，可憑此劍，向世伯討個一官半職。”

“若五年后...”

還沒等李淵說完，陳唐便開口打斷了李淵，“此地為龍門。”

看著不按劇本走的陳唐，崔承福的眉頭不禁皺起，不是吧，難道陳唐已經被兇煞之氣亂了心神？這...沒道理啊...

“何解？”

“李，同鯉。今日唐國公得我之助，便應了魚過龍門之言。”陳唐說完此言，又深深做了個道揖，時至此時，他才明白，是天，把他送到了龍門！

“你一方外之人，何能助我？修道之人，講得可是攜勢而行。”李淵看向陳唐的目光也有些灼灼。

“就是大勢，把我送到了此地，至于我該怎么助國公豪取天下，兩年之后，自見分曉。”

兩年？陳唐怕不是徹底瘋了？兩年時間，兩年時間就能幫李淵成為一代雄主？瘋了，瘋了，徹底瘋了！崔承福趕忙捂住了陳唐的嘴，“世伯，世伯，長春他，是被煞氣入體，亂了心神，你不要，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然而李淵并沒有理會崔承福，而是直勾勾得盯著陳唐的雙眼，“真人此言，我，可否當真？”

“自然可以。”

“好！那此劍，便為今日憑證！事成之后，世侄可憑此劍，向我討要官職！”

“瘋了！瘋了！你們都瘋了！”崔承福的臉色有些蒼白，仿若他才是那個真正清醒的人，兩年時間席卷天下，這該...死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