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賞蓮宴已過數日,參加完閔思思的生辰宴后昭華便一直待在府里學習。
這天,吃過午膳,昭華軟趴趴的膩在明懿的懷中,明懿在看賬冊。
“皎皎,你可要來看看這賬本?”明懿想著,如今昭華也有八歲了,再過幾年便要相看人家,現在教她管家中饋也還為時不晚。可一想到日后皎皎出嫁,明懿這心里總是酸酸的,也不知道日后哪家的臭小子能把自己寵了這么多年的乖女兒給叼跑了。
“娘,我想起來,我還有些功課沒做完。娘,我先去了啊。”昭華表示,聽到賬本兩個字就頭大,索性先溜一步。
這孩子,明懿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昭華風一般的溜走了。“沒一點淑女樣,就這樣還嫁的出去嗎?”長公主大人又開始擔心自家閨女嫁不出去的問題了,真難。
想到嫁人的問題,明懿突然想到身邊的一等丫鬟和閨女身邊的丫鬟,都該放出去了。又是一陣頭疼,這給丫鬟看人也是重要的事,伺候了自己那么多年,可不能虧待她們。
隨即,明懿叫來年齡到了的兩個一等丫鬟,“豆蔻,年華,來年你們也20了,可有想好以后的出路?如果家里有定親的,就回去待親,我這邊給你一份嫁妝。沒有定親的,告訴我想要什么樣的,我給你找。”
聽到定親兩個字,兩個丫鬟紛紛臉紅了起來。豆蔻跺了跺腳,說道“主子,奴婢不想嫁人,想一直陪著主子。”
“傻丫頭,哪兒能一直陪著我啊。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明懿笑道,她拉著豆蔻和年華的手“你們伺候了我多年,我想給你們一份體面。”
“主子,奴婢家爹娘定了一份親,是奴婢的表哥,如今奴婢在主子身邊,表哥也一直在等奴婢。主子,奴婢想嫁給他。但是主子,奴婢嫁出去還要回來伺候您。”年華低下頭,她舍不得主子,但是她也想嫁給表哥,所以等她嫁了人,她還要回來繼續伺候。
明懿突然想到,等豆蔻和年華嫁出去,生了孩子再進來,做昭華的陪嫁豈不是一箭雙雕。“你表哥今年多大?”“回主子,有二十一了。”“這樣,讓你表哥去我名下莊子做活,等日后皎皎出嫁,你們一家子都作為她陪嫁,到時候還要你幫我照顧著點皎皎。”年華聽到,破泣而笑。
“豆蔻呢?可有定親?”明懿看向豆蔻。
豆蔻搖了搖頭,她家窮,爹身體有疾,娘也總是三天兩頭就病,如今靠著她的月例才能生活,她晚上還要做繡活拿出去賣錢。
明懿知道她家里困難,便讓她們先出去。自己去找國公爺,問問手下有沒有人愿意娶豆蔻。
另一邊,昭華回到房間,無事可做。來到書房,準備練會兒字。自從滿了六周歲,她的公主娘便讓她開始在請的女師傅來教她琴棋書畫以及文學之后還要學這些。
“素秋,研磨。”
......
寫完了一張又一張,一直到近酉時,奶嬤嬤進來“姑娘,晚膳已經擺好了,可要現在用?”
昭華抬頭看了看西洋鐘,讓婢女端水進來凈了手,到花廳用膳。
“姑娘,老奴有一事想和姑娘商量。”賀嬤嬤有些局促,“老奴家的二孫兒如今有二十一了,老奴想給他求個恩典,求了姑娘身邊的素春。”
“這事娘知道嗎?”昭華問,她身邊的四大丫鬟,最小的兩個都有十五了,大得素春素夏也都十八十九,是該考慮她們的婚事了。
“夫人還不知道,奴婢想著素春姑娘是姑娘身邊的人,理應先讓姑娘知曉。”賀嬤嬤道。
“嬤嬤可問過素春的意見?明兒讓你那孫兒過府來讓我瞧瞧。”
“誒,明兒就讓他來。”
昭華用過膳,來到明懿的房中,安國公還未歸家。
“娘,今天賀嬤嬤替她家孫兒求娶素春。娘,我想著讓她那個孫兒明天來府上,娘見的人多,娘幫我看看唄。”昭華抱著明懿的胳膊,搖晃著撒嬌道。
“停下停下,娘都被你晃暈了。”明懿拍了拍昭華說道“這事兒啊,得要你自己看。娘能幫著你這一時,還能幫你一輩子?日后到了婆家,你還要掌中饋,難道也要娘來幫你?”明懿覺得,她該給閨女要個教養嬤嬤回來了,過兩日就進宮讓母后找一個。
“那..那好吧。”昭華見撒嬌不成功,只好耷拉著腦袋。明懿見到“噗”地笑了出來。“做什么這么委屈,娘這是對你好,乖啊。”
“那皎皎先回去了,娘,晚安。”昭華下床跛著鞋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素春,姑娘叫你。”小廚房熱牛奶的素春抬起頭,是素冬。“這就來。”端起牛奶,走向昭華的寢室。
“姑娘,牛奶來了。”素質端著托盤,將牛奶放在炕桌上“姑娘還趁熱喝。”
昭華聽是素春,放下書,把素春拉到身邊。“素春,你在我身邊伺候了我六年,如今有一份姻緣等著你,你可愿意?”
素春一聽,忙跪下“姑,姑娘,奴婢想伺候姑娘。”“你先別急著拒絕,女子有一門好姻緣不容易,明兒賀嬤嬤家的二孫子過府來,你躲在屏風后,先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可好?”“奴婢,奴婢聽姑娘的!”
等第二日,賀家二郎朗賀立業來到府中。
“奴才給姑娘請安,姑娘萬安。”賀立業長的眉目清秀,身材看上去也挺勻稱,長的比那武陽伯府的王禹朗好看。
“我且問你,你如今在哪里做活?”昭華問道。
“回姑娘,奴才現在在賬房做活,幫著老先生算賬。”
賬房?那倒是識字,回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看向下方,也沒有很緊張。看上去儀表堂堂,也不知道內里。“聽說你要娶我們素春?”
“回姑娘,奴才心悅素春姑娘。以前奴才經過廚房時看到過素春姑娘,奴才覺得素春姑娘溫柔...好看..額,總之就是很好。望姑娘成全。”他回答的時候一雙眼睛很堅定的看著昭華,提到素春時堅定又閃過一絲柔情。他很久以前就心悅素春,他也不明白,明明只是看到過幾眼,為何忘不掉她,何時開始心悅上她。然而,對于心悅她這件事一直埋在心底,想著只要能看著她就好。可不知道為何如今看著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娶回家,他知道素春好看,有很多小廝和婆子家都想著娶素春,他再不主動些,素春就要被搶走了!
素春躲在屏風后,紅著臉看著面前彎著腰求娶她的男子。女子能遇到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子,不嫁就可惜了。
等賀立業走了之后,素春來到昭華面前,跪下紅著臉說“姑娘,奴婢愿意嫁。”
“好,回去等嬤嬤給你爹娘提親,到時候我給你一份嫁妝,讓你風光出嫁。”昭華對于伺候了她多年的丫鬟很是親近。
幾日后,賀嬤嬤上門向素春的爹娘提親,并交換了庚帖,確定了吉日,就在三月后。所剩的日子不多,素春就趕緊調教底下的小丫頭,爭取不讓昭華身邊缺人。
另一邊,豆蔻的親事也有了著落,是國公府管家的兒子安旭,年二十有二,一直未娶親,目前考了個秀才,豆蔻嫁過去就是個秀才娘子。安管家表示,不要彩禮,豆蔻的爹娘也有安旭來照顧,讓豆蔻安心嫁過來就行。
豆蔻知道了,趴在明懿的膝頭哭了一頓,認為自己何德何能跟了這么好的主子,還有了這么好的親事,真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明懿的恩情。